“殿下，人和布料都在這兒了。”

        齊鈺翻了翻桌子上堆著的料子，確實是世間罕有的好料子，配她正合適。

        “就用這些料子，給孤做些時下新潮的衣裙。”

        “殿下，這是最新的花樣，請您過目。”

        繡娘從袖中抽出一本畫冊呈給德公公，德公公將它交給了太子。

        齊鈺接過畫冊從頭到尾翻了翻，“就這些，每樣都做一套，一切從孤的私庫出。”

        “是，奴婢遵命，不知姑娘的尺寸如何？”

        “尺寸？”

        齊鈺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用手虛虛攏了個圈。

        “腰大概這么細。”

        宋予安的身形他閉著眼都能回憶出來，但是你叫他說出個什么尺寸，他還真說不清楚。

        “噗嗤，殿下，這樣可不行。不如殿下將姑娘接進宮來，叫繡娘仔細量一下，順便也可看看那位姑娘喜歡什么樣的花樣。”

        “這樣也好。”

        齊鈺點點頭，這才回過神來德公公這個奴才又擅自猜測。

        “孤說了是送給姑娘了？”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只是這巴掌一點兒聲兒都聽不著，實在是沒什么說服力。

        德公公自然知道這少年郎情竇初開都是有些羞澀的。

        “好了，先回去吧，等孤下午再傳喚你。”

        “是，奴婢告退。”

        繡娘帶著畫冊回了織造司，桌上的布料也悉數被收進了庫房。

        宋予安這頭剛下值，腳剛邁出吏部的門就被長風給帶回了東宮。

        “殿下，這么晚了，您找我做什么？”

        “孤找了繡娘給你做衣裳。”

        宋予安一聽這話哪能不明白是做什么衣裳呢，撒腿就要跑，被齊鈺一把攔住腰拎了回來。

        “我不要我不要。”宋予安一邊蹬腿，一邊去掰齊鈺勒在她腰間的手臂。

        繡娘量過尺寸她女扮男裝的事情不就人盡皆知了。

        齊鈺自然知道她的顧慮，“放心吧，孤準備了面紗，不會有人認出來你的。”

        “殿下，我爹叫我早些回去呢。”

        “量好了就放你走，不量今夜就留宿東宮吧。”

        齊鈺才不顧她的討饒，撂下一句話來，果然留宿二字一出宋予安登時老老實實。

        晚間繡娘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個小織女，她們圍著帶著面紗的宋予安幫她量身。

        繡娘在外間為齊鈺挑花樣，畫冊翻到最后赫然是幾套明顯不是大齊女子服侍的衣裙。

        “這是什么衣裳？”上半身就一塊巴掌大的布料，下身是薄薄的紗裙。

        “殿下，這是西域那邊流行的舞裙，最是能顯現女子身段，舞動間風姿綽約。”

        “加上這個，孤的庫房中有流光緞，拿去做一身。”

        “是。”

        “姑娘，您身段真好！”

        里間傳來織女的驚呼聲，齊鈺聞言抬腳邁進了里間，入眼就是宋予安拎著里衣的下擺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肢，織女拿著軟尺從她腰間繞過。

        “拜見太子殿下。”

        幾個織女看到太子進來紛紛下跪行禮，宋予安這才回過頭來看他。

        “殿下，您怎么進來了？”

        “孤來看看你，把尺給孤。”

        齊鈺接過織女遞過來的軟尺，虛虛在她腰上一勒，“一尺七。”

        負責記錄的織女提筆在紙上寫上了腰圍。

        接著齊鈺又將軟尺繞上了她的胸，宋予安紅著臉按住了她的手，“這里量過了。”

        想來方才織女的驚呼就是來自這里。

        “孤要親自量一遍。”

        “二尺七。”

        宋予安抬手捂住他的嘴，“量過就不用再說了。”

        幾個織女看著二人甜甜蜜蜜的樣子，不由得咬著嘴偷笑。

        宋予安被打趣地又羞又窘，抬手在齊鈺腰間狠狠擰了一把，一雙美眸水汪汪地瞪著他。

        “誒呦，卿卿，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勁可一點都不小。”

        齊鈺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擰痛的軟肉。

        “你還說！”

        宋予安氣呼呼地舉起了白嫩的拳頭，偏生齊鈺很是吃她這一套嬌蠻的模樣，握著她的拳頭將她扯進懷里，低下頭便隔著面紗在她唇角點了一下。

        “還有人在呢。”宋予安偏過頭不讓他親。

        “東西留下，你們先出去。”

        “是。”織女留下記錄的紙筆悄聲退出了里間。

        “好了，現在她們都出去了。”

        “我要回府了，我爹說了不準我在東宮超過一個時辰。”

        齊鈺聽到這話暗啐一聲：老狐貍。

        宋予安扭了扭身子想跑，被齊鈺一把攔住跨坐在腿上，面紗也隨之被揭開。

        “卿卿，孤想你，想日日同你在一起。”

        “殿下，我們今日早上才分開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亂說什么呀。”

        宋予安臉蛋緋紅，看得齊鈺心猿意馬，伸過去便捉住了她的唇瓣。

        許是覺得宋予安后仰著不太舒服，齊鈺將她的身子向上托了托，叫她能跪在凳子上，而他托著她的臀，這樣方便宋予安可以居高臨下地和他親吻。

        “殿下，嗯，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府了。”

        “你親孤，孤滿意了就讓你回去。”

        “我、我不會。”她哪里知道如何同男人接吻，僅有的幾次都是太子帶著她。

        “就照著孤平日那樣，先伸進來。”

        “哦。”

        宋予安用手扶著齊鈺的肩膀，慢慢地湊過去，試探著伸了進去，隨后開始輕輕吮吸。

        慢慢的宋予安開始得了趣，用手捧著齊鈺的臉，閉著眼睛同他親吻。

        散開的發絲垂落在臉側，黑發雪膚，是驚心動魄的美貌，叫齊鈺一時看呆了去。

        漸漸地齊鈺不再滿足于親吻，他的手鉆進衣裳里慢慢撫摸、揉捏，直到一處濕潤。

        宋予安被這突如其來的觸感嚇得清醒過來，伸手握住齊鈺的手，有些驚慌地搖了搖頭。

        “孤嚇到你了？”

        宋予安點點頭，她、她還沒做好準備。

        齊鈺心頭一緊將手拿了出來，摟著宋予安好生安撫。

        “是孤情難自禁有些心急。”

        “殿下，我該回府了。”

        宋予安窩在齊鈺胸前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齊鈺牽過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兩下，“孤送你回去。”

        趁著宋予安穿衣裳的空隙，齊鈺將記錄的尺寸交給了繡娘，吩咐她們盡快將衣裳趕制出來，有任何需求直接找德公公即可。

        繡娘領了命，帶著織女們退了出去。

        馬車上宋予安想到自己方才竟然與太子有那般親密的舉動，臉上的熱度一直無法消散。

        齊鈺看著她現在才開始害羞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怎么現在才開始害羞？”

        宋予安捧著火熱的臉蛋，將頭轉過去不看他。

        “害羞什么？孤同你兩情相悅，想要親密是人之常情。”

        齊鈺伸手捏了捏她耳朵上的軟肉，將散落的發絲掖了掖。

        馬車到了定國公府的大門，齊鈺依依不舍地將宋予安抱在懷里好一通親吻才將人放開。

        宋予安倚靠在他懷中，手里把玩著他落下的發絲，清亮的眸子濕漉漉的，眼角還含著淚。

        “孤恨不得明日就將你娶回東宮，日日廝守。”

        “我還沒有答應殿下呢。”

        齊鈺現在可聽不得這話，“嗯？你說什么？”

        “我爹還沒答應陛下呢。”

        眼珠子一轉，話到了嘴邊就變了樣。

        “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岳父大人怕是要親自出來捉人了。”

        齊鈺幫她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親自將她送到門里這才等上馬車離開。

        “予安。”

        宋予安剛進府就聽到有人叫她，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她爹。

        “爹，您怎么在這兒？”

        “跟我去書房。”

        “是。”

        宋景同將宋予安領進了書房，示意她坐下。

        宋予安尋了個凳子老老實實坐下，手放在膝上，儼然一副乖巧的樣子。

        “太子同我坦白了，他說想娶你做太子妃。”

        “哦。”

        “你愿意嗎？”

        “有點愿意。”宋予安點點頭。

        她從成為宋予安開始就將太子當做將來要發生夫妻之實的男子，他自然與旁人是不同的。更何況這個人同她多年如一日地在一起讀書習武，對她無盡的包容與寵愛，數次在生死關頭保護她，宋予安知道自己很難不心動。

        但是她不知道太子喜愛的究竟是“宋予安”還是她呢？

        “若是你愿意，爹自然會為你鋪好路，若是你不愿意，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勉強你。”

        “知道了，謝謝爹。”

        “回去吧，你娘在等你。”

        宋景同拍了拍她的頭，生出了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惆悵。他的一雙女兒，是他捧在手心金尊玉貴地嬌養長大。聰明美麗、乖巧伶俐，偏生一個婚事生變，一個身份復雜，叫他如何放得下心。

        宋予安回到院子時，喬氏已經等候多時了，光是茶水就喝完了一壺。她今日聽到宋景同對她說的話就一直坐立難安，如今終于等到宋予安人回來了。

        “予安、予安，你終于回來了。”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爹告訴我太子知道了你的身份，還要娶你做太子妃？”

        “我與太子兩情相悅，他確實說過要娶我。”

        “不行不行，太子這日后三宮六院，滿后宮的鶯鶯燕燕，你哪里受得了這個委屈。”

        喬氏自己就是個受丈夫獨寵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同一堆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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