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過三招
這兒還真是他第一次來,也終于知道了明明處在倒數第四層,為什么要叫頂閣。
層層無阻隔,四周墻壁上分門別類地擺滿了書和信件,中間有著整整四層樓空間的地方交錯系著紅白黃三色絲線,上面每隔一段距離又吊著琳瑯滿目的竹筒,仿佛置身一個真正的“情報網”中,讓人只剩感嘆。
而這個地方除了最頂上外,只有中間兩層樓高處還開著一圈兩米高的窗,雖不足以亮如白晝,但也夠用。
透過層層空中竹筒的遮擋,谷明看到了東角處的溫子初。
他手捧竹簡坐在木梯的頂端,高度正好到中間的窗口。空氣中的塵埃粒子在陽光下緩緩飄動,光給他的側臉也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抖了抖竹簡,隨手一扔便精準無誤地卡進了一排竹簡唯一空出的凹槽中。
右手食指輕點身旁的黃色絲線,絲線跟著顫動起來,隨即一個翻轉,竹筒跟著來了個原地旋轉,刷刷作響。
其上的一個竹筒隨之脫離下來,呈拋物線落入溫子初手中。他拆著手中竹筒的線,清冷的聲音在這如空谷般的頂閣回蕩:“何事?”
溫子初的視線徑直落在遠距離之下的谷明身上,只見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驚呼出聲:“樓主?!”
緊接著,他又“咚”地跪了下來。
“草民叩謝樓主讓我爹娘入土為安!”語罷,一個響亮的頭就這么磕了下去。
頭頂傳來風聲,溫子初穩穩落在谷明跟前。他平靜地看著伏跪在他身前的谷明,雀兒已經和他說了他的事,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進樓。
溫子初開口問道:“你叫什么?”
“樓主叫我小黑就好!”谷明猛地抬頭,臉上皆是欣喜之色,“樓主是答應留下我了?!”
谷明眼中的明亮與希冀與溫子初眼中的深沉和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又問了句:“你怎么進來的?”
谷明瞬間泄了氣,聲音越說越小:“我看外面大哥換崗偷偷溜進來的……”
溜進來?
他從未公開過樓內的組成,也難怪他會覺得這話沒問題。
西啟最大情報樓,當朝頂級情報網。就像特殊職位人員一樣,所有的情報人員都是不露面的。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在樓內露面的如果只是普通人,怎么守住這座大門敞開的情報樓?
靠他天下第三的名號?
非也,是靠他精心培育的一個個殺手。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世都比他慘,明面上是店里的伙計,實際上都是守樓人。
雀兒也一樣,只是雀兒身為女兒身,跟在他身旁可以做多重偽裝。無特殊情況時,人們也只會以為雀兒是他的丫鬟。
溫子初從他身旁走過,走到了門邊,“跟我來。”
門開了,門外的人看到谷明后皆是一愣,隨后雙雙單膝跪下,垂頭不語。在西啟,跪為請罪。
他擺了擺手:“起來吧,月開,你過來。”
月開是他樓內的王牌殺手,別人尚且有僥幸一說,月開絕不可能。
“是。”身著布衣,相貌干凈神色淡漠的男人起身,與谷明一起跟在了溫子初身后。
三人一路來到一樓后院,后廚的人看到他們紛紛說著“樓主好”,視線卻沒從這一詭異的組合上挪開。
樓主找月開的情況不多,一起來后院的情況是第一次。
雀兒早已把后院場子空了出來,原先在那洗菜的都退到了內廚,透過窗看著外面的四人。
“朱雀樓不養閑人,你能溜進頂閣說明你是個練武的好料子,月開出三招,只要三招后你毫發無傷,我就留你。”
圍觀的吃瓜群眾都倒吸一口涼氣,讓一個從未學武的孩子接下月開三招,這不是必死無疑嗎?
月開也不羅嗦,幾乎是溫子初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動了起來。免得有人說他欺負人,所以劍都不拔,赤手空拳以掌化刀朝谷明劈下。
谷明視線迅速左右看,看到一輛手邊的推車便跑了過去,在月開到他身前的那一刻假意被絆倒,順著邊沿向車內倒去。
這一下還真就順利躲過了這一掌,但月開掌風一轉,一招剛躲,另一招便接踵而至。因為對方沒用真氣,所以月開收了力,但速度不減,朝躺在車內的谷明而去。
谷明“笨拙”地在車內轉了一圈,滾到了旁邊,人是躲過去了,但是衣服被拽住了。
他看著月開尷尬地笑了笑,面露難色:“月開大哥,打靶子多沒意思,您要不放放?”
開玩笑,演打不過比真打不過難多了,就剩最后一招,他可不想功虧一簣。
月開也很給面子,手一松便讓他跳下了車,忙不迭地與他拉開距離。
溫子初的視線一直鎖定在他身上,雀兒在一旁靜靜看著,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后一招,谷明身后已經沒了任何障礙物,跑是不行的,除非平地摔。
月開略一歪頭,顯然感覺有點奇怪。每次谷明都是擦著他的肌膚躲過的,不是說他反應慢,而是沒有武功的人就只在這一刻有躲過的機會。
任何空隙都能給他緊跟并命中的可能,他的巧合時機能抓這么準……那確實是樓主所說的好、料、子。
于是這第三招,他不準備快速出擊,而是緩緩向他走去。谷明也不是傻子,月開的水平他大致明白一二,武林排行第十的殺手站他面前直直地來上一下,他根本躲不開。
于是現場就是月開走一步,谷明退一步,絕不讓他近身。直到退無可退,被逼到墻角。月開此時也只離他僅一步之隔。
比他高一個頭的身高給谷明帶來了些許壓迫,尤其是不知道該怎么躲的情況,更是緊張得視線不知道往哪放。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頜線和高挺的鼻梁,那雙眼睛生得不算出彩,但卻很符合他不茍言笑的氣質。
谷明只覺一陣風聲呼嘯,心想這回怕是沒了。然而他閉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感受到痛感。
于是他緩緩睜開眼,看見了在他耳側的拳頭,雖然是壁咚的姿勢,但拳并沒有打上墻面,只是實實在在地表示著這一招……歪了。
溫子初起身,離開了后院。
雀兒對月開點了點頭,趕忙跟了上去。
谷明迷惑地看著溫子初遠去的背影,直到月開退開半米遠對他說了句“跟我來吧”,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留下了?
“月開大哥,你當著樓主的面放水不好吧?”谷明這孩子什么都敢說,溫子初還沒走遠他就問了出來。
月開倒是沒什么表情,面色如常地走在前面:“沒事。”
谷明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就跟著去了。
雀兒跟著溫子初出了樓,看路線應該是去啟王府。這幾日柳千紅去過一趟府邸,得知他在朱雀樓歸期未定,于是便又來了樓內。
只是人依舊沒能見到,邀見的請求被溫子初給回了去。理由是受傷不便,改日親自登門。
受傷不假,祝九歌弄得,只不過沒多久就愈合了。主要原因還是查案時發現了一個疑點,想弄明白后再親自問問柳千紅。
明日就是祝佑的生辰宴,里面肯定已經開始忙前忙后,此刻正好去王府走走,多見見一些沒見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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