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誤會解除
溫子初從湖邊回來后,并沒有看到那兩兄弟的影子。反正也沒約著一起回去,溫子初打算自己先回。
結果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或者是太低估淮王府的面積了。本就繞來繞去的后花園,直接把他繞得鬼打墻。
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想起來抓小廝已經來不及了。于是他想到個好法子,環顧四周找了個最高點。
幾個借力便站了上去。
這棟角樓高的很,抵達的途中正好看清了幾條路。他踩上去后站在上面好一會,確認門的方位的同時還反復確認了下路線。
剛打算下來,就看到角樓下的兩個人影。
祝秋塵和……卡娜?
卡娜應該比他們先到,但這兩日也沒見她來,還以為……不對,她雖然沒來他們客棧,但是祝秋塵出去了啊,而且是每天。
雖說溫子初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好插手。
但此情此景真的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溫予當時的處境。
慣犯!溫子初憤憤然。
祝秋塵走在后面,卡娜在前面一邊玩著自己的發尾,一邊倒著走。
“這京城我逛了幾天便膩了,哪有胡戎策馬奔騰來得愜意。”卡娜抱怨著,“三少爺覺得西啟比這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祝秋塵答得滴水不漏,“并無差異。”
卡娜笑著說他真有意思,無論做什么說什么都帶著一顆防備的心,甚是累人。
“你別每天一副活不起的樣子,時時刻刻都端著,累不累啊?”
祝秋塵覺得她聒噪,便沒有回答。
卡娜見他不領情,癟了癟嘴:“算了,你能聽進去才怪。我今天就是來道謝的,昨天……”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公主若無其他事,請回吧。”
竟是毫無預兆地下了逐客令。
卡娜哪里受過這門子委屈,要不是看在他昨日仗義救她,她才不來熱臉貼這冷屁股。
“走,自然會走。可不敢擾了三少爺清凈。”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
等人走遠后,祝秋塵才對著空蕩蕩的假山說道:“戲看完了還不出來?”
溫子初悻悻地從假山后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眼如鉤的冷月,掩飾尷尬:“天氣不錯啊。”
祝秋塵嗤笑一聲,聽著像是對這蹩腳借口的嘲諷。
怕空氣安靜下來的溫子初又不怕死地接了句:“人家也是關心你,不必如此不近人情。”
祝秋塵聽后并沒有對這句話進行評價,只疑惑地看著溫子初。看了一會他的表情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似笑非笑道:“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把握機會?”
“像當初對你那樣去對她?”
他確實是這么以為的……
會像當初對溫予那樣,隔三岔五給點甜頭,時不時噓寒問暖,再制造點僅你可踩的小雷區,最后告訴你,你一直都對我很重要。
可溫子初不敢這么接話,因為祝秋塵明顯話里有話。
看著似乎是隨口一問,實際上更像是質問,還多少帶點無奈。
“所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至少溫子初目前是這么認為的。
在他看來,祝秋塵比祝九歌要危險得多。
因為祝九歌的危險在表面,而他祝秋塵,藏在暗處。
祝秋塵仿佛聽到的不是一句貶義的話,又笑著追問了句:“那子初覺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還能是什么?
祝秋塵從出場開始就與祝九歌斗得天翻地覆,兩人水火不容,繼承啟王之位的呼聲只高不低。
“繼承啟王大業?”溫子初盡量把“取而代之世子”這句話說得委婉點。
祝秋塵仰著頭想了想:“聽起來不錯。”
這回答直接把溫子初給整懵了,聽起來不錯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沒想過?
也不等他明白,祝秋塵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話。
“我不是對誰都會那樣。”他說這句話時看著的是溫子初的眼睛。
話里面的主角是誰不言而喻。
直到祝秋塵離開,溫子初還沒從這兩句話的信息量里走出來。
祝秋塵沒想過繼承啟王之位,也沒想過每個人的感情都利用。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
難不成只是單純看不爽祝九歌,想弄死他?
那不利用別人只利用溫予又是為什么?
圖他強?
合理,天境二階,強的一批。
不愧是祝秋塵,利用人不僅有門檻,還這么高。
如此看來,他倒是誤會了祝秋塵,至少他不是個玩弄感情的慣犯。
若是祝秋塵知道他說了這么多,溫子初就分析出來這么個玩意,估計都會覺得晦氣。
溫子初因為看戲停留了一下,現如今戲散了他也就按照自己找的路線離開了淮王府。
往后兩天,溫子初帶著雀兒把京城逛了個遍。那天去皇宮的時候也順便對了下地形,出入不大。
逛到最后一天的時候,溫子初在外出時收到了祝九歌被召進宮的消息。
“祝秋塵呢?”溫子初問道。
雀兒回復一同去了。
溫子初笑了笑,這兩人雖然是兄弟,但祝九歌是實打實的世子,祝秋塵只是個庶出少爺。他們到的這幾天,這位皇帝從召見起就給足了世子臉色。
無論如何就是不給單獨召見的資格。
可能換個人會憋火,但偏偏是祝九歌這么個喜歡拱火的。他對所有的明槍暗箭皆是求之不得,其中不乏勝負欲作祟,很明顯是熱衷于比誰先弄死誰的性格。
溫子初雖不理解,但覺得挺好。因為這種人,完全不會emo,而且只會讓別人emo。
懷著對祝九歌的“贊賞之情”,溫子初一腳踏進了本次大會前的最后一個地方。
許是因為臨近中午的緣故,這間客棧內,吃飯的在下面,不吃的也在下面。探討正經事的在下面,無事可做的也在下面。
溫子初和雀兒剛一出現在門口,就被數道視線包裹。
其中服飾比較顯眼的卡娜就坐在樓梯扶手上,正晃著腳面露疑惑地看向“大駕光臨”的溫子初。
同樣認識的,還有站在一樓正中央,正欲坐下的徐紫卿。
他也算是離溫子初最近的一個。
他對面早有一人坐下,是正單腳踩著凳子,手肘放在撐起的膝蓋上的周新周副將。
此刻也順著徐紫卿的視線一并看了過來。
溫子初環顧一周后,越過了徐紫卿,也越過了卡娜,往最角落的那個地方走去。
那里只坐著一人,他身披雪貂毛,神色銳利皮膚冷硬,發色呈棕黃色,被用復雜的編發梳到腦后,露出額頭可怖的傷疤。
此人正是從北寒而來,也是接到邀請后唯一一個來的部族首領。
北寒雖非正元朝國土,但若能與他們交好,日后再與新陽對立是以百利而無一害。
而北寒不會不知道正元朝的皇帝打的什么心思,所以都選擇中立。只有這一位,接住了拋出的橄欖枝,與他們一樣,受邀前來參觀此次大會。
他查過祝九歌和祝秋塵這幾日的路線,有很大程度的重合,這說明只要他們不是在跟彼此,那他們就都在跟同一個人。
而這個人正是北寒的這位。
能引起兩位西啟少爺注意的,定然不是普通的首領。
所以溫子初等到了最后一日,一接到朱雀樓來的飛鴿傳書,他便往這邊來了。
北寒上四部族之一的納因部落,以驍勇善戰著稱的上四部族以及以陰狠毒辣著稱的下四部族,北寒八大部族,歷經百年,經久不衰。
這也能說通為何他會來,不是因為他是上四部族,不似那般野蠻,懂得些人情世故。
而是因為他的部族日漸衰退,需要正元朝扶持,鞏固北寒地位。這也是為何他等了好幾日才收到朱雀樓的信,畢竟查人身份容易,查動機難。
不然祝家兩位少爺也不會選擇通過日常去尋找蛛絲馬跡,實在是沒什么辦法。
除此之外,溫子初還知道一點。
那就是所謂的上四部族并非是白,而下四部族也并非是黑。
不然為何這等攀附之事,下四部族無一參與呢?孰黑孰白,誰又能分得清。
出門前就接收到情報的溫子初現在無比自信,他相信只要自己能給他他想要的,那么自己在迫不得已去往北寒時就能多一線生機。
凡事給自己留有后手,多一條退路,總不會錯。
然而剛準備坐下,就被人拉住。
還沒看清是誰,就被拽著往回走。
等他看清的時候,徐紫卿已經開始說話了:“溫公子,給你留的位置在這。”
溫子初發誓,他沒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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