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蕩也理解，畢竟當面說盧志強給曾浩行賄，盧志強肯定會否認，這是人之常情。

在縣城上高速后，盧志強就說：“聽說你爺爺不在家，去哪玩去了？”

沈蕩笑道：“去外地拜訪朋友，前天剛回來。盧書記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

盧志強笑著說：“你爺爺是咱們鄉的名人，醫卜星象無所不精，跟你說實話，我是想請他幫忙算一下的。”

“哦。”沈蕩說：“其實我媽也會。”

“是嗎？”盧志強很是驚訝：“我怎么不知道？”

沈蕩說：“她不肯張揚，不過附近的村民還是知道的，我爺爺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找她。”

“哦。”盧志強恍然大悟，想了想突然問：“你會嗎？”

沈蕩笑了笑說：“會一點皮毛，我跟爺爺學過。”

“我去。”盧志強又是大出意外：“看來你已經深得你爺爺的真傳啊。”

沈蕩大笑：“哈哈，真傳是真的，但是我天資愚笨，只是學到點皮毛而已。”

“看你謙虛的。”盧志強一點都不信：“等到江明后你幫我算一卦怎么樣？”

沈蕩笑著擺手：“盧書記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可不敢。”

盧志強急了：“有什么不敢的，就說定了，等我們到酒店，你馬上幫我算一下，好嗎沈主任？”

沈蕩摸摸鼻子，問道：“承蒙盧書記看得起，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到來江明市后，為了顯示誠意，盧志強直接去最好的五星級酒店訂座位，然后讓沈蕩給趙玉蘭打電話，告訴她地方。

其實這一切都是沈蕩事先安排好的，因此趙玉蘭來得很快，她根本不是下班后才來，而是等沈蕩上了高速給她發信息后，她就馬上出發。

見到趙玉蘭，盧志強被這個滿臉紅潤、美得驚人的紀委副書記攪得心里很不安，特別是她那銳利的眼神，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事一般。

更令他震驚的是，趙玉蘭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盧書記，我正準備去鄉里找你呢，沒想到你主動來找我了，倒是免去我跑一趟，呵呵。”

盧志強的臉色有些蒼白，擠出笑容說：“是因為沈主任正好去找我，然后他說和你是好朋友，而我和沈主任的關系也很不錯，聽他說想請你吃飯，我就厚著臉皮來了，哈哈。”

趙玉蘭笑了笑說：“那就正好了。”

說到這，她看著沈蕩問：“沈主任，現在吃飯還早，要不……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怎么樣？”

沈蕩說道：“沒問題，你拿主意，想去哪呢？”

盧志強馬上說：“酒店有個咖啡廳，好像在八樓，去那里怎么樣？”

趙玉蘭說：“好的。”

來到咖啡廳，看到兩邊設置了一個個的小雅間，私密性比較高，非常適合聊天。

喝了一口咖啡，趙玉蘭看看沈蕩，心想現在自己得主動地。

于是對盧志強說：“盧書記，你知道我想去六合鄉找你的原因嗎？”

盧志強馬上緊張起來：“不知道啊，我也正想問你呢。”

趙玉蘭盯著盧志強的眼睛說道：“我接到匿名舉報，說你向曾副書記和李書記行賄，我問你，有沒有這回事？”

盧志強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眼神躲閃，不知道如何回答。

趙玉蘭接著拿出手機，點了幾下，遞給盧志強：“你看，我還有視頻為證。”

盧志強接過手機看了一會，驚恐地問道：“趙書記，你這是要雙規我嗎？”

“不。”趙玉蘭小聲說：“這次談話是私人性質，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盧志強眼睛一亮：“私人性質？”

“對。”趙玉蘭說道：“這些材料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既然是沈主任的朋友，我得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盧志強激動不已，他感激地看一眼沈蕩，然后問道：“趙書記的意思是？”

趙玉蘭嚴肅地說道：“據我所知，李平東和曾浩都在受賄，他們兩個人遠遠不止收你的好處，還有很多人涉案。

“跟你透露一個絕密的消息，現在紀委已經接到不少群眾舉報，相信不用多久，就會對他們展開調查。”

說完，她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看著額頭見汗的盧志強說道：“盧書記，情況確實很嚴重。”

“這……”盧志強心想這時候不能再隱瞞了，既然趙玉蘭主動找自己，那就說明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趙書記，你找我的意思是？”

趙玉蘭說道：“很簡單，此時你已經無法逃避，唯一能夠減輕罪行的辦法只有一個！”

盧志強急忙問：“是什么？”

趙玉蘭斬釘截鐵：“自首！”

“自首？”盧志強大吃一驚。

趙玉蘭點頭：“對，把你犯的錯誤毫無保留地坦白出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

沈蕩此時問道：“公開自首嗎，這樣的話盧書記會很危險啊。”

趙玉蘭說：“當然不是公開，只要你答應自首，我帶你去省紀委直接找吳書記，你積極配合，吳書記絕對會幫你。”

盧志強愕然問道：“去省紀委，為什么不去市紀委？”

沈蕩說：“市紀委鄧書記和曾浩是親戚關系，這你應該聽說過。”

“我不知道啊。”盧志強驚訝不已：“我沒有聽說過。”

“哦。”沈蕩點頭：“盧書記，趙書記說的沒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跟她去省紀委向吳書記自首，只有他能保你。”

盧志強拿出煙點燃自個抽著，連給沈蕩都忘了。

而他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沈蕩忍不住遞給他兩張紙巾。

直到吸完一支煙，盧志強才問道：“什么時候去中州？”

趙玉蘭說道：“如果你決定去的話，我先聯系吳書記，等他的指示。”

盧志強想了一會，轉頭問沈蕩：“沈主任，你覺得呢？”

沈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于是意味深長地說：“你要不要起個卦看一下前途禍福？”

“要。”盧志強激動地說道：“這個時候太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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