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五零苦情小姨子(34)
第801章 五零苦情小姨子(34)
徐茵一點都不覺得北大荒的生活枯燥、乏味。
有人若是覺得,那肯定是沒有發(fā)掘勞動的美。
一寸寸土地從腳下開墾出來,越來越多的荒地種上了莊稼。
從春耕到夏忙、再到秋收,從無到有、從少到多,一株株莊稼最終脫粒成一顆顆彌足珍貴的糧食,充實著祖國母親的糧倉。
這種滿足感、這種成就感,足以彌補勞作時的艱苦、疲累。
農(nóng)閑時,她和程少瑾經(jīng)常去山里轉(zhuǎn)悠,挖挖野菜、刨刨鮮筍、采點菌菇,偶爾打只山雞、野兔,改善一下伙食,婚后的小日子過得忙碌而又充實。
程少瑾見她喜歡吃山雞,就在宿舍后面用竹籬笆圈了個小院子、搭了間雞舍,給她養(yǎng)了幾只雞。
山雞干瘦肉少,哪有家養(yǎng)的雞脂肥肉厚、吃起來滿足?
雞食也方便,徐茵在院子里撒了一波雞草,雞草的草籽是雞最喜歡吃的。
偶爾給它們拌一次糠皮麥麩小碎米,都算加餐了。
吃飽喝足的雞崽們在院子里撒歡奔跑。
其他人起初嫌養(yǎng)雞麻煩,天天要給雞喂食,還要清掃雞舍,墾荒就夠累的了,有點時間誰不想懶在炕上休息?
實在想吃,過年了大家湊一袋口糧,找屯民換個半只,不也能吃上幾口雞肉?
可當(dāng)春去秋來,糧食順利入倉、北大荒飄起第一場雪,徐茵小倆口開春養(yǎng)的雞崽,終于長成了過年時端上飯桌的白切雞、辣子雞、黃燜雞等肥溜溜的模樣,不禁垂涎三尺。
不用湊口糧就能吃上雞,而且還不止半只,足足好幾只呢,大伙兒慕了。
“隊長,咱們明年要不也養(yǎng)上幾只雞?我看徐茵他們這一年也沒怎么管,就養(yǎng)在籬笆小院里任它們自己啄蟲找食,好像也不難!
付隊長睨了他們一眼:“怎么?看小徐吃雞肉,你們眼饞了?”
“……”
是事實也別說出來啊。
不管來年養(yǎng)不養(yǎng)雞,今年反正是沒機會了。
這都飄雪了。
若給全國各地的城市列一個誰最先邁入冬季排行榜的話,北關(guān)壓根不用爭,年年穩(wěn)坐第一。
徐茵想起年初時,給老家發(fā)電報說今年過年一準(zhǔn)回去,因此,提前就跟隊長打好招呼了。
兩人計劃先回遠(yuǎn)山縣,讓丈母娘見見女婿。
在老徐家過個年,再動身去看望他父母。
徐茵收拾了一些年貨,有她攢起來的口糧,有曬干的菌菇、筍干,有熏制的臘雞。
不過,她轉(zhuǎn)念想了想,收起了一半,就留了五斤口糧、一小包筍干菌菇干,以及一只臘雞。
帶多了老徐家的人還以為她在外頭發(fā)大財了呢,反正這點也夠當(dāng)她和小瑾同志過年的口糧了。
臨行前,她拎了半只蒸熟的白斬雞來看望隊長:“隊長,我和少瑾明天出發(fā),咱們年后見了!
“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你去年沒回去,今年回去就多住幾天,春耕前趕回來就成!
徐茵是和程少瑾一起坐火車回去的,沒占用貨車的搭乘名額。
其他隊員沒錢買火車票,抓不到鬮就只能留在這里過年。
肖靜和黃曉紅今年沒有去年的好運——沒抓到鬮,去年還能用口糧換名額,今年大家口糧富足,都想回家看看,是以,看著徐茵被程少瑾接去趕火車,沒機會回家的隊員,羨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付隊長身為一隊之長,得留守坐鎮(zhèn),但他有徐茵送來的半只雞,風(fēng)雪天烤著火、就著小酒吃雞肉,別提多舒坦,其他人就只有干看的份。
這讓他們更加堅定:來年開春也要養(yǎng)上幾只雞崽,到過年吃多香!
……
蒸汽火車況且況且地載著小倆口抵達(dá)遠(yuǎn)山縣。
從火車站出來,天色已經(jīng)晚了。
程少瑾擔(dān)心她累著,提議道:“不如先去我姨母家借宿一晚,順便借輛自行車,明天騎車帶你去!
徐茵想想也好,就從行李袋里拿出一只煙熏野兔和一瓶河窩子屯的屯民用高粱燒的笨燒酒,讓他提著當(dāng)上門的伴手禮。
程少瑾失笑地一把搶過行李袋:“這個我來,酒和兔子伱提著吧!
媳婦兒似乎總喜歡搶體力活干,在墾荒隊如是,和他獨處時也如是。
他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青年,總覺得她把兩人的性別搞反了。
于是,徐茵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只熏兔,跟著他一塊兒往姨母家走。
“我姨夫也姓徐,說不定八百年前和你是一家!
“這么巧?”徐茵高興地彎彎笑眉,“那我可得請姨夫好好喝一盅才行!
沒想到到了徐家,發(fā)現(xiàn)了更巧的事——
程少瑾的表弟竟然叫徐文發(fā)!
“徐文發(fā)?”
“是的表嫂,您聽說過我?”
徐文發(fā)一臉興奮地問。
大姨來信說,表哥在北關(guān)結(jié)婚了,這婚訊可真突然啊。
兄弟姐妹圍著這個話題聊了好多天,都很好奇究竟什么樣的女人能把表哥這么快速度地拿下。
徐茵笑而不語。
徐文發(fā)這個名字,不僅聽說過,還占用過哩。
當(dāng)初要不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她或許去不成北關(guān)、開不了荒。
偏頭迎上程少瑾含笑的星眸,她也回了他一個超級甜蜜的笑容。
這緣分,當(dāng)真是妙不可言!
徐文發(fā)迎他們進(jìn)門后,提著徐茵遞給他的熏兔、燒酒,興沖沖地奔進(jìn)廚房:“娘!娘!表哥帶著他新婚媳婦來咱家,還提了酒和兔子過來,聞著好香!今天能吃不?”
徐母拿著鍋鏟作勢要打他:“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你表嫂第一次上咱家,你不好好接待,跑來廚房干什么!滿腦子都是吃!
徐文發(fā)縮了縮脖子:“我這就出去招待!
“空著手出去嗎?熱水瓶里的水是剛燒開的,你拿出去給你表嫂沖杯糖水,白糖在我房里。”
“娘,你看我要是不進(jìn)來,你不照樣得喊我進(jìn)來?”
“……臭小子!欠揍!”
徐文發(fā)吐了吐舌,拎著熱水瓶一溜煙出了廚房,到徐母房里拿了白糖以及他爹舍不得喝的茶葉,給表哥泡了茶,給表嫂沖了杯糖水。
這個年代,糖水可以說是待客的極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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