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世主
數以千計的妖鬼在巷道之中爬行,一波波的瘴氣把它們隱藏。
少數的妖鬼被炮火滅殺在了地面,他們的尸骨在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散;烏云密布形成的陰霾已經無法確定是否夜晚。
火花與炮火從烏云的縫隙中炸開熾火,死去的妖鬼們蜷曲著背,嶙峋的脊骨禿露出來可怖駭人。
北川麻美和小早熏屏息凝神仔細觀看之后,發現這里密密麻麻的妖鬼居然是尸骨……塞滿了妖鬼,成百上千, 成千上萬!
妖鬼們化為了飛灰,天地間充斥著悲慟的哭聲,那是惡鬼們痛苦的磨著牙齒。
機槍密集陣停火了,防空炮也停火了,雨水潑在紅熱的槍管炮管上,發出“咝咝”的淬火聲,快速干涸掉。
這些武器已經超越了使用極限,再用下去就會炸膛。
這是暫時性的停火, 當妖鬼們重新如浪潮鋪排而來, 它們將會重新發動了慷慨的沖鋒。
北川麻美和小早熏身形尋找著通道,人類歷史這樣規模恐怖的登陸戰,都是被記載于碑刻上面,供人類為死去的戰士們悲歌,同時也緬懷他們。
當通過了這恐怖的通道,北川麻美和小早熏看到了青山家族,還有安里千春和安里玲,“你們兩個也來了嗎?”
“小早大人!還有北川姐!”安里千春非常興奮與高興,“我們聽說了大阪的消息,還以為你們……”
“一切安好!”小早熏笑著,伸出手捏了捏安里千春的鼻子。
“砰!”
小早熏和北川麻美還有安里姐妹被突然的動靜吸引到了,很快找到了聲音源頭,有兩位咒術師發動了爭斗,被攻擊的咒術師痛苦的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小早熏面色發冷看上去像是一塊冰塊,看著襲擊人的咒術師。
松田祐一看著小早熏, 眼睛布滿了血絲, 他對于被自己擊中的咒術師沒有半點愧疚,露出了大笑, 帶著瘋狂的大笑,“他攔著我,我要走他居然攔著我,你們知道待著這里就是死嗎?他攔著我,要我去送死我難道不該打他嗎?”
“什么送死?”小早熏生氣的臉蛋帶了三分的疑惑。
“贏不了的!我們都會死,這一場戰斗我們必敗,根本贏不了那些妖鬼,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實力越可怕,你看看,”松田祐一近乎發瘋的指著遠處的那些巨人,“你看看那些家伙,它們甚至還沒有動靜,我們已經死了多少的咒術師,這放在眼前的差距你們看不見嗎,待在這里就是死,跑吧!聽我的我是在救你們跑吧!!”
北川麻美招呼著人對留著血的咒術師進行救治,安里千春和安里玲要動手的, 看著男人近乎發瘋的精神狀況,咬了咬嘴唇。
兩道青春靚麗嬌美的身軀穿著巫女服,站立于原地陷入了猶豫。
小早熏看著面前的松田祐一,神色冷酷,“不管任何有理由,對自己的戰友出手都應該付出代價。”
松田祐一痛苦的撓撓頭,“你也要攔著我是嗎?你也要我去送死?逃吧!這才是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你還以為我們能贏,繼續待下去就是死啊!你要我去送死!”
松田祐一左右看了看,“那我只能夠殺了你,殺了你!”
小早熏伸手,然后欺身而至照著松田祐一臉上就是一拳,將他直接給打暈過去,“綁起來之后等待處置。”
和她們兩姐妹聊了幾句,小早熏被通知了青山仁志想要見她們,繞開了保衛,來到了青山仁志居住的地方。
“大阪的情況……”
“源神一大人死了,源家和隱星家族大部分咒術師覆滅,目前大阪已經被玉藻前完全的占領,進入了所謂的新時代,”小早熏挑最關鍵的說,“目前杉山先生被困于大阪,不過他不會有問題。”
“是嗎?”青山仁志面色閃爍的看著小早熏。
“老頭這究竟怎么回事?”小早熏詢問道。
“自從發生了百鬼夜行,舞坂大人第一時間行動封鎖了這里,我們被派遣到這里作戰之后才發現,這里的兇險程度……”青山仁志極其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我們召集起來的咒術師一共有一千多人,現如今存活下來的咒術師,包括失蹤的只剩下了三百多人,這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死在這里只不過時間問題。”
“為什么,為什么舞坂大人祂沒有行動?”小早熏重重的拍了桌子,如此恐怖的傷亡,讓她動容。
“因為「鬼冢」的暮小姐沒有出現,舞坂大人仍然需要監視祂的動向,在暮小姐沒有參與之前也不會有什么動作。”青山仁志說道。
“舞坂輝姬大人不是還有神器的力量嗎,為什么也不來?”小早熏覺得很難讓人接受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這里的情況已經絕望到了讓人無法接受,已經有人不惜傷害戰友也要逃跑!”
“傷亡程度達到了這樣恐怖的地步,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管?”
“噓……”青山仁志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小聲點,“這可是冒犯!”
“我尊敬舞坂大人與輝姬大人是因為她們能夠抵御妖鬼,能夠在這樣的危險中,讓咒術師感覺到安全,感覺到能夠勝利,可現在這樣算什么,毫無意義的死亡!”小早熏冷著臉說道。
“我不清楚……”青山仁志搖了搖頭并且示意這個話題就這樣結束吧,在持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小早小姐你能否聯絡上杉山先生。”
“杉山先生?”小早熏疑惑道。
“我知道杉山先生背后的神靈是誰,現在這個階段已經無法維持住對抗妖鬼了,我們需要神靈大人的參與救助,”青山仁志說道,“在舞坂家族無法伸以援手,我們只能夠寄希望于神靈大人。”
小早熏看著青山仁志,她知道青山仁志一開始招攬杉山新的目的就是這里,行動組內的大家對于杉山新是真的尊敬,因為對方實打實的功勞與實力;坐辦公室的就不會看重這些,對于杉山先生看重的只有價值。
“祂的話……”小早熏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青山仁志。
“小早組長!”北川麻美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外面,外面發生了嘩變!”
小早熏和青山仁志對視一眼,立刻跑了出去,他們看著外面的咒術師們,每一個臉色都是低沉,瘋狂與恐懼,陰沉的眼眶讓他們看上去很駭人。
“你們要做什么?!”安里玲看著外面的咒術師,大聲呵斥,想要阻止他們的動作。
“打開結界,讓我們出去!”咒術師們齊齊吶喊,“在這樣下去都是送死!你們八大家族沒有出什么力讓我們死在這里,我們要活著,不是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亡!”
“打開結界!”
小早熏看著突然飛出來的石頭順手接住,每個人帶著怨恨,帶著痛苦與瘋狂,他們的眼神怨毒無比憎恨著這群強迫讓他們去送死的八大家族。
“各位……”小早熏深吸口氣,她將石頭順勢丟下在地面,“我知道各位面對現在的局勢陷入了困難,但是我們不能走,我們走了百鬼夜行的范圍就會擴散,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三河島,關東,四島,北海道……甚至東瀛全境,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還能夠逃去哪?”
“請諸位仔細想想,如果我們讓百鬼夜行擴散開了,會變得怎么樣?”小早熏看著周圍怒視自己,仇恨自己,埋怨自己的咒術師們,“到時候你們的父母,兒女,都會遭到百鬼夜行的迫害,這里的恐怖你們難道想要自己的家人也承擔嗎?”
諸多咒術師們眼神閃爍,對于八大家族的敵意沒有消散,但是也說中了點,他們會成為咒術師雖然有小部分是自私的,但大部分都是為了家人,都是為了能夠獲得更好的待遇,更加舒適的環境讓自己家人們也受益。
如果退了的話,讓自己家人遭遇這樣的情況……咒術師們轉過頭看著外面的慘狀。
“我有一位女兒,他很可愛,”小森大介捂著自己頭,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他是一位優秀的咒術師也是一位優秀的父親,他身為頂梁柱的身軀是那么的筆直,但是這些天已經被徹底擊垮,慘笑著,“我很難想象,我的女兒與妻子遇到了這樣的場景,將會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恐懼,多么的痛苦……”
“我也是……”臉上有數道傷口的咒術師也是低嘆一聲。
“喂你們,搞清楚一點,難道你們死在這里,家人們就不會遭遇災難嗎?我們守不住的,打不過的!”其中一位咒術師大聲的吼道,他的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青筋,“還不如用最后的時間去陪陪家人!”
“能夠勝利。”小早熏面色堅定的說道。
“混蛋家伙,你還在這里胡言亂語!”咒術師忍不了了,“舞坂家族已經完全放棄了我們,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援助,怎么勝利!”
“我知道現階段你們無法接受,但我只有一句話告訴各位,等待下去我們一定會勝利!”小早熏以極其謙卑的姿態,行著禮,“在勝利到來之前我們不能夠后退,我知道各位不會信任我,我再次立下咒誓,我將會每一場戰斗站在最前面,每一次迎擊最后撤退!我將會與大家共進退,絕對不會棄大家逃跑!”
咒術師們看著她眼神閃爍,其中一位男人笑了出來,“什么時候我們要輪到女人來保護了啊。”
“我們再信你一次。”帶頭試圖嘩變的咒術師,看著小早熏,面對小早熏堅定不移的決心,他知道現在無法引動其他人了,只好屈服。
暫時的。
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逃出去,如果大家不跟著,更加沒有機會,所以再等等,到時候引起來的反彈將會比現在更加恐怖!
至于贏?不可能的。
“小早小姐,你可真是有著另類的魅力。”青山仁志由心的對小早熏進行敬佩的夸贊。
小早熏拔出自己的長刀,“因為選擇和他們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這里宣讀自己沒有什么用的口號,做著沒有什么用的支持!”
沖殺在最前面小早熏無比伶俐的身手,她的身影穿梭于戰場,面對沖襲而來的妖鬼們,天空中漂泊下來了雨絲,這雨絲很長,如同鋼絲一樣懸落,所有的妖鬼們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中的女人。
除了無比完美的身材之外,那張臉蛋會讓人覺得妖媚,如同綻開的黑色薔薇,無法掩蓋魅力。
其中一只妖感覺自己身體分離,還沒有動作,后面的妖鬼潮陸陸續續的身首分離。
成百上千,成千上萬,第一次出現了斷層!面對炮火連天的轟炸,都無法造成這樣的斷層,所有的咒術師看著女孩,青山仁志眼神閃爍,小早小姐已經到達了中靈級了,要知道這位女孩才只有二十二歲。
這樣的歲數已經到達了中靈級的實力,距離成為神靈只差最后一步了,這是什么?十足的天才。
她現在已經有了青山家主的實力了!
千切「雨落」小早熏的貪狼握在手中,顫抖的長鳴如同雨絲敲擊在玻璃窗什么,但是被這條雨絲擊中的妖鬼們,身體直接分割,遠處的樓層層層塊塊的割裂,每一塊整齊無比,光滑的切面就連鋼筋與水泥都無法幸免!
“好強……”咒術師們呆愣的看著,也許真的能贏!
面對雨落的斬擊,一眾悍不畏死的妖鬼們,前仆后繼的沖鋒第一次被徹底阻斷,它們站立于原地。
小早熏感覺到自己體內消耗的靈力,但是為了提升士氣,她沒有任何留手。
“砰!”地面如同地震一樣,震級至少五級,恐怖的力量在地面留下了深坑之外,還有著大量的灰塵席卷而去。
遠處的巨人,第一次動了,百米的巨人緩步而來,看著小早熏。
它的身形龐大,但速度無比快速,周圍被碰撞的樓房一棟棟的倒塌,“雨點”降落在巨人的身上,那如同洗刷掉了一切臟污垢的雨絲在巨人身上居然一處傷口都留不下!
小早熏看著如同隕石一樣降落的拳頭,數億年前的恐龍,面對這樣降落的絕望,應該就是這樣!
立刻閃避,“砰!”蔓延的瘴氣沖擊著這一片地區,地面層層的海浪卷動著。
小早熏的貪狼抵擋,身體直直的飛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血液順著自己嘴角流出來,她立刻站起來身,身影奔襲在戰場,她一邊移動一邊進行斬擊,每分鐘能傾瀉4500次斬擊!
速度快到近乎于抬手都看不見!
雨落的斬擊沒有效果,但是持之以恒的斬擊,這樣密集恐怖的斬擊范圍與速度,誰都吃不消!
刺耳的切割聲,鋒利的貪狼不會因為主人的斬擊而卷刃,相反它將會用狼的利齒,啃食掉一切可以廝殺掉的獵物!
“神靈啊……”咒術師們震驚于小早熏的恐怖,這樣的斬擊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
他們已經看不見小早熏,只能夠看到不斷出現的刀花,這是毫無規則,毫無策劃的殺手,唯一的目標就是斬殺巨人!
小早熏飛翔于天空,如同一道驚人的雷霆,貫穿而落,飄散向整個城市的血花,巨人吼叫著倒下!
“轟!”整個地區再次震動,應聲而倒的巨人,讓所有人看見了希望,這巨人最難對付的絲線,對小早熏居然完全沒有效果,超快的速度已經超乎于它的視覺捕捉!
汗珠順著小早熏高挺的鼻梁落下,最后流入到貼身戰斗服,她手里握著的貪狼,抓的很緊,看著面前如同泉水不斷外冒的血,突然間小早熏想到了什么,這一幕自己很熟悉!
血液之中的靈力不斷雜糅,而后爆發了恐怖的爆炸!小早熏承受了第一輪沖擊,血液溢開的高溫在小早熏即將受到了傷害的時候被屏蔽了。
小早熏看著知念悟,雙眸的嚴肅認真警惕,因為男孩的出現變的柔和與愛慕,下意識的伸出手摟住了知念悟的脖子,“悟……”
“不是說了嗎,有危險的時候要呼喚神社名字。”知念悟頗為有些不高興,小早熏差點讓自己受傷了。
“我相信悟……”享受著知念悟懷抱的小早熏。
“完了,完了……我就說我們贏不了!”咒術師看著被爆炸逐漸吞沒的小早熏,下意識宣判著對方的下場。
死了……不少咒術師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剛才的小早熏的確給了他們希望,但這道希望很快湮滅……
而且更加的絕望,因為小早熏的動作,遠處的巨人們,開始齊齊動身了!
“求求了,我們完全沒有希望的,饒了我們吧!”
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給青山仁志磕頭了,他們真的完了!
不過這應該是真的完了……這一具巨人就有如此恐怖的災害,那么那些呢?
“小早組長!”北川麻美破聲的尖叫。
“我沒事。”小早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北川麻美和其他咒術師看著她,驚喜交加,他們正要詢問,就看到小早熏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這一刻,咒術師們有些驚呆了。
半空中,青山仁志,小早熏北川麻美覺得熟悉的人影騰空,其余站著的咒術師們,跪倒在地上土下座的咒術師們都抬起頭,身上都是白灰色的氣霧,那是神力……
“真正的救世主。”青山仁志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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