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待肖堯關(guān)門出去,唐悅一個人蜷在沙發(fā)里,呆若木雞。
說實話,她今天受到的打擊,絲毫不比當年發(fā)現(xiàn)養(yǎng)父母騙了她的事小。
她一直以為,人性的惡毒多是對著外人的。她養(yǎng)父母之所以那么對自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她當作家人,他們最初的那些善意,不過都是沖著她父母留給她的房子和保險金裝的。
可方陽跟姚沐一恩恩愛愛作了將近二十年的戀人和夫妻,姚沐一那么的愛他,他居然還能對姚沐一生出那樣惡毒的心思。
方陽的真面目,連早已被現(xiàn)實打磨得鐵石心腸的唐悅,都覺得難以接受。她可以想象,對方陽一心一意、單純又脆弱的姚沐一,如果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想到上一世發(fā)現(xiàn)方陽出軌后一再尋死的姚沐一,唐悅頓時感到一陣心痛,并憎恨起前世自己的自私來。
如果前世,在大學(xué)時,當她突然被方陽抱住、知道方陽可能做不到對姚沐一一心一意,她就第一時間告訴姚沐一方陽的為人,那該有多好。
而不是思前想后,考慮著姚沐一和方陽相愛的時間比認識她都早,自己告訴姚沐一那些不但于事無補,甚至可能會害得她失去姚沐一而三緘其口。
如果上一世她有勇氣冒著被姚沐一絕交的風(fēng)險,拼命阻止姚沐一嫁給方陽,那姚沐一會不會就不用經(jīng)歷那些痛苦了?
唐悅想著,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席卷而來,讓她忍不住蜷起身子抱起自己。
重生回來,時間過得越久,她越覺得,自己欠了肖堯和姚沐一太多。
上一世的她,真的是太心如磐石、冷漠涼薄,所以才會只看得到自己受過的傷吃過的苦,而看不到自己給別人帶來的傷和痛。
唐悅克制不住抽泣,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她還以為是物業(yè),便抹了把臉上的淚,赤腳去開門。
“你怎么回來了?”
肖堯站在門口,盯著她紅潤的眼睛,苦笑一下,“忘拿外套了。”
“哦”
唐悅扶著門側(cè)過身,低著頭讓他進來。
她站在那等著,可肖堯卻是穿上了外套走到她身旁,然后拉開她的手將門輕輕關(guān)上。
“怎么哭了?”
低著頭的唐悅心中又是一抽痛,鼻子再次泛酸,眼睛更濕熱了。
她怕自己的哽咽會拆自己的臺,于是她只是低著頭搖了搖。
肖堯嘆了口氣。
“作為相識十年的老朋友,一個安慰的擁抱不算過分吧?”
肖堯低頭詢問,見唐悅頭低得更低了,便也不用等她的答復(fù),輕輕的將她抱進了懷里。
兩人沒說話,肖堯還要弓點背才能將下巴枕到唐悅的頭頂。他像是安慰一個孩子,輕輕的、有規(guī)律的拍著她的背。
唐悅徹底破了防,鼻尖溢出一聲哽咽,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的抱住肖堯的細腰。
“肖堯,”
唐悅的聲音沙啞得令肖堯心疼,“嗯?”
“對不起”
肖堯嘆笑一聲。
“好端端的,又對不起我什么呢?”
“十年來,不計其數(shù),所有的所有。”
肖堯揉了揉她的后腦勺,仰頭長嘆一聲,
“這話說的。你哪里有那么多對不起我的?若真要說有,可能,也就只有你想離開我這一件吧。”
“對不起……”
“算了,對不起就對不起吧,就當你這輩子欠我了。”
兩人就這么安靜的站在玄關(guān)抱著,直到唐悅因為腳掌發(fā)冷而偷偷搓了搓腳。
“冷了?”
“有點”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總不愛穿鞋。”
肖堯說著,放開了她,然后到沙發(fā)前給她拿了拖鞋。
唐悅亦步亦趨的跟著,乖乖巧巧的就著他的手穿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瞄了瞄蹲在自己面前的肖堯,也不敢說話。
她怕他們一開口,肖堯就又要說他該走了。
雖然她知道,他確實應(yīng)該走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手不能碰水,泡澡方便點。”
肖堯突然站了起來,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哦。啊?”
唐悅沒想到肖堯居然突然說要給她放洗澡水,還站起身脫外套解袖扣、挽起了袖子。她看著他露出修長結(jié)實的小臂,眼睛眨了眨。
見唐悅的嘴張了張好似又要拒絕,肖堯又很平和的補充,就像是講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你都這樣了,作為你的朋友要是不幫一下,總覺得過意不去。放心吧,給你放完洗澡水我就走。”
唐悅松了口氣,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她想去客房拿衣服,肖堯卻先她一步過去了。
“你就坐在客廳看會電視,等準備好了我會叫你。傷患就別走來走去礙事了。”
“哦”
唐悅也怕自己和肖堯再呆在一起,她會忍不住貪婪的誘他留下。于是她坐在客廳打開電視,完全不知道電視在播些什么的呆坐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肖堯從她主臥出來了。
“水放好了,你可以洗了。”
唐悅答應(yīng)著站起身,可看到肖堯的樣子卻不禁愣了一下。
只見肖堯濕漉漉的走來,身上的襯衣濕透的貼在他身上、露出肌肉分明的好身材;頭上也是濕得一搖就能甩出水來。
“怎么弄成這樣?”
肖堯無奈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抬起一張濕噠噠、水嫩嫩的俊臉,從那濕漉漉的劉海里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可憐道:
“不小心滑了一跤。”
唐悅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誘惑,不自覺的抿著唇咽了咽口水,半點也不敢再看向那具誘人犯罪的身體了。
她清了清嗓子,垂下的眼睛游走不定,有些緊張道:“那、那你趕緊去換一身衣服,別感冒了。”
“嗯,我先幫你拿保鮮膜包一下手。”
唐悅看著肖堯頂著濕漉漉的一身去廚房拿了保鮮膜,又一直貪婪的盯著他回來,直到他看向自己,才將眼睛垂下。
肖堯給唐悅受傷的那只手嚴嚴實實的纏了好幾圈,才說:“好了,你趕緊去洗吧,現(xiàn)在水溫正好。”
肖堯說著,又非常坦然的轉(zhuǎn)身往客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提醒:“你洗的時候小心點手,洗完浴巾衣服什么的不要動,一會我進去收拾。”
唐悅看向他那濕衣服包裹下的寬肩細腰窄臀,忍不住又是舔了舔唇,只覺心中像是有貓爪子在撓似的熱熱麻麻,也沒注意到肖堯話里的不對勁。
等唐悅進到臥房的浴室,見肖堯非常貼心的將內(nèi)褲放在睡裙上,她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熱。
因為受傷的是右手,傷得又疼,所以唐悅衣服脫得很不容易。
過了一會,浴室的門被肖堯敲了敲,唐悅緊張的握住脫到一半的衣服。
“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
因為緊張,早就坦誠相見過的唐悅,竟還又羞又慌起來。
“不、不用!”
“我想起來你傷的是右手脫衣服不方便,要不我進去幫你?”
唐悅臉更燙了,趕緊趕他走,“不用,你快回去吧。”
“真不用?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不用不好意思的。”
唐悅覺得,自己簡直要羞哭了。
她絕對相信,此時的肖堯就是故意的。
以前每次自己惹他不高興了,肖堯就會在一些小事上報復(fù)回來,直把她鬧得或羞或憤了才罷休。
而且每次唐悅事后想找他算賬,他總會一臉無辜,甚至最后讓唐悅自己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太小心眼了。
“真不用!你趕緊回去。”
門外的肖堯嘆了口氣,“唐小姐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什么你叫我,我就在房間。”
“你還不回去嗎?”
“等你洗好了就回。”
唐悅還想說,可聽到肖堯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她只好在可以的范圍內(nèi)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洗好澡。
等唐悅穿好睡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果然見肖堯疊著腿靠坐在床頭、拿手機看著新聞。
聽到唐悅開門的聲音,肖堯起身走向她。
唐悅見罷,睜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要回去嗎?怎么穿上睡袍了?”
而且那雙該死的大長腿光溜溜的露在那是什么意思?
還有還有,那傲人的胸肌半敞在睡袍下又是什么意圖?
可別告訴她,他那是真空上陣?!!
唐悅一面心中大叫,一面游走著目光攏了攏耳邊的頭發(fā),頓時覺得自己裹在睡袍下的那條睡裙太短了,露出的雙腿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無奈之舉,衣服濕了只能穿睡袍。”
肖堯走到因為熱氣而變得濕漉漉、粉嫩嫩的唐悅面前,居高臨下的勾著一個看似無奈、實則有些壞心眼的笑。
唐悅只覺浴室里的熱氣還在熏著她,臉上熱乎乎的。
“你房間里不是有別的衣服嗎?”
“我房間?”
肖堯挑了挑眉,唐悅抬頭瞥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更正道:“那、那間客房衣櫥里。”
“很遺憾,除了這件睡袍,我連條短褲也沒找到。”
唐悅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看他,“不可能,我都沒動過。”
肖堯聳聳肩,一副你扔了我衣服但我不怪你的神情。
“不信你自己去找。”
唐悅推開肖堯跑到那客房找了。可屬于肖堯那一面的衣櫥確實空蕩蕩的只有衣架。
唐悅不相信,單手在房間里各種翻找。
她心想:怎么衣服突然就不見了?難道那晚之后,肖堯自己回來收拾走了?不應(yīng)該啊,分手那晚,他明明還了鑰匙。
唐悅甚至跪到地上看了看床底——也沒有。
莫不是,未來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穿越回來,還把他的東西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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