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5章
回到座位，宋朝錦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不耐煩地扒拉了一下頭發(fā)，覺得太熱又把袖子卷起來了。
“你這是干嘛？秋天這么冷，不怕凍死了？”
“熱。”
楚冼又把書拿起來給他扇風。
“好點沒，要不放學了去醫(yī)院看看？”
“嗯”
宋朝錦用手擋住了眼睛遮住了燈光，不一會兒傳來恬靜的呼吸聲，嘖，這家伙真的睡著了。臉上的緋紅卻一點沒消去，甚至蔓延到了白皙的脖子上。
小夜無意瞥到了后桌的人，露出的皮膚全部爬上了緋紅，活像個福娃。這是不是過敏了……
下午一節(jié)自習課楚冼又是遞水又是遞紙，把這個小少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一下課，季晴就竄到小夜旁邊，看到身后狼狽又滑稽的小少爺，忍不住笑了出來。
“喲，怎么啦宋朝錦，是發(fā)燒燒傻了？”
“不許笑他。”一旁寫著卷子的楚冼冷聲道。
宋朝錦直起身子，瞪著季晴，身上的紅痕發(fā)燙，又痛又癢，忍不住去撓。
楚冼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樣子，拿著筆的手頓了頓，竟也輕笑了一聲。
“你這個好像是過敏了。”小夜轉過身子認真的地看著他。
“好像是。”
“我有藥你要吃嗎，很奏效的。”
“算了吧，癥狀不清楚，不能亂吃藥。”楚冼擔憂地看了一眼宋朝錦。
“嗯，也對，你們放學了去醫(yī)院看看，過敏很危險的，有時候要人命的。”小夜認真點了點頭。
“嘖，看來他病得不輕啊。”楚冼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見他的額頭上蒙了一層細汗，心臟莫名被扎了一下。
數(shù)學課上后小夜喉嚨開始傳來一陣刺痛感，起初只是輕微的疼痛，后來程度逐漸加深，疼得她發(fā)聲都覺得疼痛。下課后去水房接了一大瓶溫熱水，猛灌。緩解了一小會后那刺痛感又傳了過來。真是見了鬼，不會扁桃體發(fā)炎了吧，那今天晚上可能就得發(fā)燒了……
“小夜，放學啦走吧。”季晴蹦跶到她身邊。
小夜用極小的聲音靠近了說“你能不能陪我去醫(yī)院一趟，我好像有點不太舒服，不知道在哪。”
“ok啊，反正我爸媽去國外了，走吧。”季晴挽著她的手準備往醫(yī)院那邊走。
齊玥在校門看到這一幕，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周圍的枯枝落葉被那一陣風掀了起來，又砸向冰冷的馬路。
“干什么去？”齊玥雙手抱胸，語氣十分不耐煩。
季晴看到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小夜上學和她一起，這句話肯定是問小夜了。
“那個……你好，小夜不舒服，我?guī)メt(yī)院。”季晴支支吾吾解釋道。
“我問你了嗎，她自己不會……”
“她嗓子不舒服說不了話。”季晴猜到她要說什么打斷了她。
小夜跟小鳥啄食一樣頻頻點頭。
空氣凝固了幾秒后齊玥終于發(fā)了話：“行了我?guī)ィ液退〉慕阍琰c回去。”揮揮手把小夜拽了過來。朝醫(yī)院走過去。
季晴用手勢給小夜比了一個小心后往家里走。
一路上倆人幾乎沒說過話，小夜感到身邊放著一塊千年寒冰，散發(fā)出來的寒氣讓人背后冒冷汗，不自覺地遠離她。兩人隔了三米后齊玥察覺到。
“怎么？走那么遠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小夜頭搖得像撥浪鼓。
“你怕我？”
小夜微怔了一下，搖搖頭，又小心地點了點頭。
齊玥看到她因為急切想解釋而滿臉脹得通紅，嘴角不自覺勾了一下。
她這是笑了？她還會笑啊，小夜腦子里一片空白，將這一抹笑深深刻在了空白的腦海里。
……
“你在這等著，我去掛號。”耳畔傳來楚冼低沉沙啞的聲音。
宋朝錦連連點頭。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又想了想他白天里那殷勤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時夜！你怎么也來了？你也不舒服？”宋朝錦看著站在不遠處排隊的小夜。
小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擺了擺手，宋朝錦立馬懂了。
宋朝錦走過去，開始和她聊了起來，也算不上聊天，只是他沒完地講著，小夜仔細地聽著，時而點點頭。
齊玥拿著一瓶水走了過來，手里還捏了幾顆糖，楚冼拿著號急急忙忙走過來，看見正在說笑的兩人，倆人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拉著自家那位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你倒是風流，生病了也要泡妹，我一天伺候你人都快廢了你都不和我講話。”楚冼佯裝出生氣的樣子。
宋朝錦撓了撓腦袋，小宋表示，這道題我也不會。
一輪檢查下來后醫(yī)生皺皺眉，拿著單子左看右看。貌似是在吊兩人的胃口。宋朝錦心想：完了我不會得了絕癥吧，我還年輕，還沒風流過，還沒談過戀愛，英年早逝了可怎么辦啊。
楚冼顯然比他更著急，率先開口：“醫(yī)生，他怎么樣了？”
“小同學啊，你這個問題……”
沒等醫(yī)生開口，宋朝錦打斷他開始說：“我不會得了什么絕癥了吧，我要是死了你就在我床頭柜最下面那層的夾層把我的卡取出來，就當犒勞今天你照顧我了，不對，你得給我買那個一萬二的棺材，躺著怪舒服的那種，我這輩子過得不痛快，到下面去了一定要當最有排面最舒服的那一個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楚冼聽了前半段心里頗為感動，后半段就甚是無語。
宋朝錦就拉起了他的衣領前后左右晃：“你會答應我這個請求的對不對，對不對。”
醫(yī)生看到這一幕連忙解釋道：“同學同學，不要動粗嘛，你這個病……不是很嚴重，最近北美洲和澳洲已經(jīng)有大片的人群出現(xiàn)這種癥狀，國內只發(fā)現(xiàn)了少數(shù)幾例，我們醫(yī)院接到了五例，其實也不能算是病，總的來說，問題不大，我給你開點藥，你回去注射或者是噴撒到身上就可以了。”
宋朝錦拿著幾只抑制劑和楚冼往回走，一想到“注射”這兩個字，心里發(fā)毛，好像吸那個什么一樣。
注射了抑制劑后果然清醒了一點，但是不適癥狀仍然沒有完全消退。
“回去洗澡，喝熱水了然后睡覺。”
“知道了知道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嗎。”宋朝錦不耐煩道，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家。
……
“醫(yī)生說問題不大，剛剛已經(jīng)注射過藥了，你身上要隨時帶著，今晚可能要發(fā)燒，自己注意點。”齊玥看著身后的小夜驚慌失措，無奈安慰道。
雖然不是什么大病，甚至不能算是病，但小夜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癥狀，絕對不簡單。
回了家后第一時間給媽媽打了電話。
“喂媽媽，你們吃飯了嗎。”
“小夜啊，我們剛吃呢，你過得怎么樣啊。”語氣中帶有一絲疲倦。
“我挺好的，就是……今天不太舒服。”
“怎么啦寶貝”
“今天突然嗓子疼，去醫(yī)院檢查后醫(yī)生給我說了一大堆什么o什么和alpha，抑制劑信息素啊啥的，我是沒聽懂，他告訴我不要擔心，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我感覺不太對勁。”
女人聽到alpha、omega的字眼愣了一下，努力裝出平靜的語氣：“醫(yī)生說了沒問題就不要擔心嘛，最近有什么身體不適第一時間去醫(yī)院。”女人說話的聲音愈發(fā)顫抖。
“好”
女人掛斷了電話，拿著手機的的手垂了下去，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欲墜。她洗了把臉，走去了實驗室。
“老夏啊，咱的女兒也……”話還沒有說完，開始低聲抽泣。
夏博士停下了手中的筆，突然就明白了這個意思。眼眶瞬間紅了起來，過去摟著肩膀不斷起伏的女人。
“沒事，我們本來就是研究這個，況且全球出現(xiàn)這種癥狀的人群越來越多，我們也沒法控制，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研發(fā)出高效的藥劑，之前的那批……”夏博士垂下眼，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之前的那批怎么了？志愿者試用不是有效嗎？”
“是有效，但濃度太低，要抑制住那種狀況，得一次性注射很多，而且價格不低。”
女人又開始抽泣起來：“我以為我們做完這次就可以回家了，就可以回家看女兒了。”
“小夜是懂事的孩子，她能理解我們的……明天有一批新的志愿者回來咱們研究所，你記得讓小李他們把后勤做好，不要怠慢了人家，他們也是為世界做出貢獻的人吶。”
女人含淚點了點頭，臉撇過去，抹掉了眼淚。
深秋的風夾雜著寒氣，拂過面龐，恨不能把人的臉劃出一條大口子。
剛躺下的小夜聽到了敲門聲，匆匆穿了鞋就去開門。
見站在門外的江悅瑾拿著幾枝桂花，穿著風衣顯得腿修長，烈焰紅唇，活像雜志上的女郎。
剛想請她去家里坐坐，江阿姨先開口：“我就不進去了啊，我們家的桂花開了，想到你就給你送了幾枝來了，我還要和你叔叔約會呢，先走了沒照顧好自己，”
小夜笑著目送著她離開，心底泛出一絲甜意。
不出意外，深夜里小夜發(fā)燒了，很難受，很難過，自己生病的時候父母外出，沒有人照顧，終于嘗到了孤獨的滋味，委屈地得低聲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視線，恍惚中，又看到了月崎林，又看到了那位神明……
“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那位神明摟住了她，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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