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給謹哥哥看結果還沒等人看到就要被毀，牧沉沉當時就氣得想殺人。

        然而，她的身前卻及時的閃過一道身影，酒水全潑到了那人的身上。

        而李瑞利完全沒有想到這人會忽然冒出，酒潑完了，人也傻了。

        她聲音哆嗦著：“顧，顧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同時心里暗暗叫苦，她這是鬧得哪出啊？

        本來想借著這個少女來討好顧斯琪，沒想到反倒要得罪顧斯琪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轉完。

        顧斯琪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扭過頭去看牧沉沉，聲音出奇地寧靜：“你沒事吧？”

        在場所有人都有剎那間的詭異安靜。

        這人是顧斯琪？

        他居然在問這個少女有沒有事？

        是他們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李瑞利最先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我道歉，小姐姐，請你原諒我。”

        她明白了！

        這次顧斯琪換套路了，這是在英雄救美呢。

        牧沉沉見身上并沒有被弄臟，但神情的不悅仍舊是不減分毫。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看在并沒有潑到我身上的份上，道歉我就免了，還有下次，就不是今天這么簡單了，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這次沒有人再有任何意見，連忙給牧沉沉讓開了一條路。

        牧沉沉似笑非笑地看了李瑞利一眼，這一眼看得李瑞利莫名心慌，然而下一秒，牧沉沉直接往門口走去。

        從頭到尾，牧沉沉看也沒看顧斯琪一眼，就好像他出現給她擋酒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人走了，房間里只剩下淡淡的尷尬和凝結的空氣，以及那杯酒的香氣飄散著。

        顧斯琪抬頭，看了李瑞利一眼。

        李瑞利差點腿軟嚇尿，“顧，顧少……對不起，您脫下來我馬上給您送去干洗。”

        顧斯琪嗓音依舊是低沉的，低沉中還帶著一絲絲的詭譎。

        “是她。”

        顧斯琪人離開了房間后，李瑞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腿軟，凱麗連忙扶了她一把。

        “我沒聽錯吧？是她是什么意思？”

        “意思應該是這次選的人不錯吧？”

        “沒錯呢，顧少好像很久沒有這么滿意過了。”

        凱麗有些妒忌地朝門口看了一眼，“我們這次，可能因禍得福了。”

        誰不知道顧斯琪的家世背景，雖然他手段可怕了點，但只要能讓他滿意的人，給的報酬可不低。

        牧沉沉從房間里出來，直吐了口濁氣。

        卻不想，房間里有個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留步。”

        牧沉沉停下步子扭頭，剛才在室內視線昏暗沒有看清，這會出現在燈光下的，是一張過分陰郁的面孔。

        五官是好看的，一雙眼珠是灰色的，一看就是混血，不過皮膚也太蒼白了些，仿佛是……縱欲過度而導致的后果。

        細一看，雙眼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只看面相牧沉沉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好感，因此冷冷地直視他：“什么事？”

        “剛才的事，我代我的朋友向你道歉。”顧斯琪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感，但如果說陸謹之的聲音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悅耳，這個人的聲音就有那么一點點令人不舒服，好像刻意拿捏過腔調一樣。

        好聽是好聽，但刻意的魅惑也是真的。

        牧沉沉不禁開始懷疑起這個人的職業來，該不會是……那種身份吧？

        “不必，她跟我道過歉了，而且，”牧沉沉直言不諱，“你們是一伙的吧？”

        顧斯琪眼神里閃爍著某種奇異感。

        直到現在近距離聽到牧沉沉說話的聲音，他越來越確認一件事。

        他篤定地說：“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牧沉沉先是一頓，隨后險些失笑，她打量了顧斯琪一眼，眼里帶著某種不善的含義：“你想多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本來是帶著期待來的，但被剛才那群人一攪和，興致也散了大半。

        顧斯琪卻緊追了上來，越來越篤定了，甚至語氣微微輕快起來：“是嗎？你認出我了，對嗎？”

        “你有病吧？”牧沉沉不耐煩了，“我不認識你好嗎？搭訕也請用點正常的方式，我不認識你，而且很討厭你，現在，離我遠一點。”

        顧斯琪被罵，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臉色稍微有了點生氣。

        他那雙灰色的眼眸似乎也閃爍起某種生機。

        他低聲道，聲音溫柔無比，甚至有些低微：“我真的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你，沉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牧沉沉聽到對方準確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頓時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倒退了好幾步，眼神里帶著微微的驚恐。

        “你誰啊？”

        顧斯琪正欲說話，海秘書忽然出現，手里還提著一把椅子，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眼下如同老母雞一般護在牧沉沉的身前。

        擋住了顧斯琪打算進一步前進的步子。

        牧沉沉卻說：“你讓他把話說完，你是誰？”

        李斯琪卻看了海秘書一眼，把打算往前邁的腿收了回去，他溫柔地看著牧沉沉，輕聲道：“今天人多，等哪天人少了，我再來找你。”

        說著，他竟朝海秘書微微頷首，然后轉身離開了。

        海秘書扭過頭，一臉嚴肅，“牧小姐，對不起，我的失誤，讓您受驚了。”

        牧沉沉最煩這種故弄玄虛的人，她用手按著頭，努力地思索著這張臉，“他誰啊，一副和我老交情的樣子。”

        要是讓邊遠看到，說不定又要吵嚷了。

        關鍵是牧沉沉發誓，她真的不記得認識過灰色眼珠的人，而且更別說這是在國外，她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海秘書朝顧斯琪離開的方向看一眼，說：“請問要去查一下嗎？”

        “算了吧，查他倒如了他的愿了，整的誰對他感興趣一樣，有病就去治病，發什么神經。”牧沉沉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這個人說話的方式，和帶給她的感覺，生理性地感到排斥。

        海秘書也看出牧沉沉臉色不佳，放下東西，“請問要先離開嗎？”

        “走吧走吧，找謹哥哥去。”

        牧沉沉和海秘書雙雙往門口走去。

        而另一邊，房間里，李瑞利和凱麗正在互相慶祝，給顧斯琪找了個好女伴，卻不想顧斯琪沒過多久就折返了回來。

        “顧少……”

        剛喊出名字，李瑞利手里的酒杯就重重地摔落到地上，她整個人被掐住脖子帶離了地面。

        “剛才，是你潑的她？”

        凱麗一見情形不好，連忙叫道：“顧少息怒！有話好好說。”

        李瑞利整張臉憋氣憋得通紅，可想而知顧斯琪的手勁用得有多大。

        周圍人見了也紛紛勸阻，然而哪里有用。

        此時的顧斯琪面無表情，灰色的眼珠里寫滿了可怖。

        顯然是真的想置李瑞利于死地。

        一時間他們終于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了，那些他曾經因為暴戾而弄廢人的例子也全被記起來。

        凱麗撲通一聲抱住顧斯琪的大腿。

        “顧少您冷靜一點！我們馬上去跟剛才那個女生道歉，怎么道歉都可以！”

        她后知后覺，忽然想起了那個秘辛。

        顧斯琪從十幾歲起就有獵艷的愛好，喜歡搜集許多少女進他的房間里過夜。

        這一愛好發展到現在，也就越來越被眾人默認。

        顧少喜歡美女，而且是清純一掛的天真少女。

        只要搜集這類少女定時朝他進貢，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錢，資源……

        顧斯琪對待女人如同玩物一般，玩弄了就丟棄，甚至會玩殘對方。

        而傳說，顧少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他那個求而不得的初戀，曾經也用這種方式對待過他。

        “啪”的一聲。

        李瑞利被松開，人落下來跌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凱麗連忙撲過去給李瑞利順氣。

        顧斯琪神色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怎么遇到她的，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說！”

        ……

        另一邊。

        牧沉沉提著裙擺，心情不悅地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沒想到又在剛下車的地方踩了個空。

        這次海秘書沒來得及及時攙扶她，她腿一軟跌倒了，雖然扶裙子及時，然而裙邊還是染上了泥點。

        海秘書知道這身造型牧沉沉是要給陸謹之看的，因此連忙去為她擦拭。

        “對不起牧小姐，我沒來得及扶住您。”

        然而，牧沉沉這一摔，某處的記憶被打通了，整個人僵住了一般。

        她臉上的表情也是一片死灰色，雙唇上下顫動了一下。

        “不，不會是他吧……”

        海秘書不解地看著她，“牧小姐您說什么？”

        牧沉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完了……這下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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