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個仙君愛摸頭
玉七帶著荷華仙君來到客棧。
“我也住這里�！焙扇A仙君仔細辨認，這就是自己落腳的地方。
“一定是緣分，我們上樓看看�！�
推開門，屋子里除了玉蘅仙君，還坐著一位穿著暖黃色長袍的公子，褐發黑冠。
“顧劍！”荷華仙君叫了聲，身穿暖黃色長袍的顧劍仙君起身相迎。
“荷華姑娘認識？”聽稱呼，荷華姑娘似乎與這位顧劍公子關系非凡。
“這是我未來夫君�！焙扇A仙君介紹道，婚約已經被仙主大人定下了。
玉蘅仙君看見親妹妹來了，目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似乎在說：你怎么把她帶過來了。
這可是個待不住的主兒，留她在家是不可能的事情。顧劍仙君看向那位紫衣少年，問道：“這位是？”
“天云宗玉七。”荷華仙君搶先介紹道，隨后又小心翼翼地向顧劍仙君說道：“你離二哥遠一些，別被他帶壞了�！�
耳聽八方的玉蘅仙君對親妹妹的嫌棄又多了一分，轉身向玉七問道：“景安，可嘗到涼糕了？”
“還剩下最后兩塊，我和荷華姑娘一人一塊�！彼詻]有你的份了。“明天一早再去買些。”
“一塊涼糕沒吃飽，咱去吃飯！”荷華仙君咂咂嘴，涼糕味道不錯，開胃的很，完全將想要圍觀玉蘅仙君大變的事情拋在腦后。
“我這里還有點心，玉蘅做的，荷華姑娘要來一塊嗎？”并不知曉荷華仙君養在紫蓮中的玉七，拿出一塊荷花酥，這可是玉蘅的得意之作。
“荷花！”荷華仙君立即看向站的筆直的玉蘅仙君，他一定是故意的！真殘忍，打我就算了，還殘害荷花！
“你吃，她不吃。”玉蘅仙君只是覺得這道點心名字有些耳熟，再加上玉七喜歡吃，就學著做了。
荷花荷華，玉七急忙將荷花酥收起來，這一定是意外�！斑�有其他的點心……”
玉七拿出一塊紅豆糯米糕，話還沒說完就被糯米糕堵了嘴。
玉蘅仙君收回手，道：“少說多吃�！�
玉蘅仙君同荷華仙君的關系算不得好，荷華仙君每次找玉蘅仙君都是問劍打架來的，還常被打的吐血。
還記得，多年前兄妹兩人的第一次會面：
仙主大人拎著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找到玉蘅仙君，指著玉蘅仙君道：“你若是能打得過他，以后天高地遠，老子再管你，就跟你一個姓！”
小姑娘瞬間沒了眼淚，拿出一把仙劍，指著玉蘅仙君的鼻子，“來，打！”
玉蘅仙君雖知道這是自己的親妹妹，可是玉蘅仙君最不喜被人指著鼻子，再說這小姑娘就長了一副欠揍的模樣，更別提這擂臺之上，刀劍無眼，磕磕碰碰的在所難免。
如今的仙界雖一片祥和之氣，但并不代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這小姑娘最是愛亂跑，偏偏功夫差成這樣，做哥哥的自當以身作則讓她看清自己的斤兩。
在荷華仙君眼里，這個二哥雖然厲害但極其冷酷無情。在玉蘅仙君眼里，這個小妹雖然不僅沒有自知之明還常無理取鬧，但仙主大人十分寵愛她，還經常讓自己多讓著她。
晚膳期間，一切還算和諧，小鎮里入夜后無甚特別的活動，四人便各自回去。距離異火降臨還有七日。
“你一定很喜歡劍法吧。”玉七坐在浴桶中，自從換了新的藥浴，這還是玉七第一回說話。之前只顧得上忍痛。
“嗯？算是。”玉蘅仙君坐在一旁，劍法是喜歡的吧，但更多是習慣。一回頭，身邊就只剩下了劍。
“算是？如果不喜歡那為何要練劍？”這是玉七一直想問的問題，自己并不執著于劍法，或者說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意。
“他們都說我根骨奇佳，天生就該練劍，但我從前并不喜歡練劍�！�
“我學符文是想畫傀儡符，以前長老們輪流監督我練劍，我只想畫個傀儡去練劍，瞞天過海。”
“后來練劍是因為練劍能變強，能斬除惡鬼，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只有現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喜歡練劍。大概是想讓你多指點我一番，想聽你說一句：今日不錯。
“我……”玉蘅仙君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不喜歡為何要練劍？
“父親希望我成就劍道境界�！毕Ｍ夷芤韵绍|成就劍神境界，只有神才可以觸摸的劍神境界。否則以玉蘅仙君的天賦毅力，早能晉升上仙。
劍法統分為七個境界，劍者，劍師，劍主，劍仙，劍圣，劍神，劍道。
手中有劍為劍者，心中有劍者則為劍師，人劍合一者則為劍主，以此為界，仙者可入劍仙、劍圣境界，神者可入劍神、劍道境界。
“劍道！”這可是成神才可以達到的，劍法最高境界！玉蘅果然是封印了修為，但這個要求也太高了些。
“我不想父親失望�！币呀涀屜芍鞔笕耸淮瘟�。
“劍道境界我也想來試試，我一定早日趕上你。都說劍修清苦孤獨，我來陪你�！闭镜侥闵砼�，形單影只的，怪教人心疼。
玉蘅仙君起身揉了揉他的腦袋，劍道境界，如果是他，一定可以。
“不過啊，這漫漫修仙路，不止劍，干大事不能急。那叫什么來著：享受生活，順應本心，才能成就道法。”忘記在何處看見的，總之就是生活不止劍。
“嗯，不止劍�！钡珓θ匀蛔钪匾摹�
“你爹平日管的嚴嗎？”提起老爹，玉七不得不多問一嘴。沒有對比，怎知自家老爹好不好。
玉蘅仙君點頭，未入劍圣境界之前，從沒出過仙主家。仙主大人和玉七老爹相比，“但從不計較靈石。”
玉七表示受到萬點暴擊傷害，“我爹不管我練劍，甚至嫌棄我，一點都不疼我。”誰家老爹會坑兒子靈石。
“沒事，我有靈石，我疼你。”所以快拜我為師吧。
玉七抬頭淚眼婆娑地望向玉蘅，感動！這就是兄弟！這一刻玉蘅的形象無比偉大。
“藥浴涼了�！苯袢张莸挠行┚�。
“腿動不了……”玉七深吸一口氣，剛剛聊的太起勁，忘記梳理，藥力堆了些在腿上，這會子痛的不行。
玉蘅仙君也不廢話，將他抱出浴桶，放在床上，只見他冷汗連連，小腿處脹紅一片。
玉蘅將手覆蓋在腫脹的地方，白色的火光瞬間將多余的藥力吞噬，只留下冰涼的觸感。
玉七低頭看著玉蘅光潔白皙的側臉，心想：他認真專注的樣子，真好看。
“難受？”玉蘅仙君收回手，同他對視，這才想起景安還沒穿衣服，許是冷了。
玉七接過衣服，突然覺得今天的自己不對勁。自從聽了荷華姑娘的話，就開始心疼玉蘅，剛剛更是專注于和玉蘅說話，連梳理藥力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記！
也許是這幾天趕路太累，休息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不時有風吹入窗子，燭火搖曳，映照著玉七清秀的臉龐，他趴在桌上緩緩合眼，睡入美夢之中。
玉七身穿大紅喜服在眾人的歡呼中，眼神逐漸迷離，手中酒一杯接一杯似乎喝不完。
“祝師兄和嫂子白頭偕老。”“景安還是你小子厲害，這么快就找了個美嬌娘�！薄翱烊ザ捶�，別讓嫂子等急了�！�
在眾人的簇擁中，玉七走到后院，院子里紅梅盛開，系著醒目的紅紗，門窗上貼著大紅喜字。玉七如腳踩浮云，恍惚想起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
新娘子是誰來著？怎么想不起來？玉七傻笑著，看來是喝糊涂了，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媳婦兒都記不得了。
玉七站在院內吹了會涼風，讓燒紅的臉好受些，也不知道這滿身酒氣會不會嚇著她，她到底是誰？
推開屋門，玉七混沌的神智逐漸清醒，腦海中浮現過許多臉龐，清麗的師姐還是軟糯的師妹？
黑靴踩在柔軟的紅毯上，步伐沉穩有力，玉七撩起珠簾，珠玉碰撞的清脆聲響落在心頭。
新娘子披著鴛鴦織錦紅蓋頭，安靜端正地坐在床邊，玉手交疊放在腿上。只一道身影，玉七便看癡了，臉上又起了紅暈。
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玉如意，玉如意被緊緊握住，染上灼熱的溫度。玉七低頭整理自己的喜服，深吸一口氣，迫使劇烈跳動的心臟安靜下來。
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玉如意挑起蓋頭一角，大紅蓋頭落地，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長眉入鬢，薄唇粉嫩，看向自己的眼神認真專注，萬千星輝都不及眼前的人。
心跳在此刻停止，這是玉蘅！
玉七從睡夢中驚醒，額頭熱汗直流，桌上飄搖的燭火和四周褐色的擺設讓他緩緩回神，沒有喜服沒有喜房沒有紅蓋頭。
是一場夢，玉七松了一口氣，起身倒水，狂飲一壺，只有涼茶才能澆滅心頭的火熱。
玉七鬼鬼祟祟地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睡姿端正呼吸平穩，懷中抱著一把不周劍。
怎么會是他？這是玉七從未有過的設想。在今天之前，玉七可以肯定自己是直的，也對另一半有過幻想，溫柔賢淑善良大方，或者開朗明媚。
玉蘅既不開朗也不溫柔，善良大方的同時過于嚴厲。怎么會是他！
難道是之前畫自己和他的小圖，畫的太多，不小心代入了？不行不行，這樣可不行。
可是，他睡著的樣子……
玉七轉身離開屋子，一巴掌呼在自己臉上。街頭只有冰涼的月色，今夜的風都去哪了？玉七低頭看著腳下，決定將這份心思在還未萌芽的時候掐死，這世道還沒開明到如此地步。
有些事情也只能在話本子里讀一讀，畫本子上看一看，在心里想一想。
心沒由來的一痛，長痛不如短痛，不能禍害他，絕對不行。
他那般遺世獨立，俊朗出塵，該活在云端之上，不該落入這萬丈紅塵、染上世俗的妄念。
玉七離開時，玉蘅仙君睜眼起身，面對那般灼熱的眼神，警惕十足的玉蘅不可能毫無察覺。
玉蘅仙君坐在桌前，想著等景安回來時，就讓景安睡在床上。在天云宗的時候，自己一直霸占著他的床鋪，忽略了修士也要休息。
屋門被推開，四目相對，玉七笑的有些牽強，自己剛才出去的動靜他肯定察覺到了，看樣子，他以為我站在床前是在看床。
可我看的，分明是躺在床上的人。
“你需要休息�！庇褶肯删钢查�，示意景安今晚睡在床上。
“剛剛覺得屋里有些悶熱，出去透透風，本來想叫你一起�！庇衿哧P上門，遠遠地看著他，這床肯定睡不得。
“熱嗎？現在可好些了？”玉蘅仙君拎起茶壺，壺里的涼茶已空。
“好多了。”玉七雙手背后，十指交纏在一起。明明方才是自己在肖像他，他還反過來關心我。
心間一跳，有些剛掐滅的心思又冒了出來。不過是搭了兩句話，腦子里就開始想入非非……
“下次你叫我，我陪你一起。或者，我用異火幫你降溫。”天火冰芮是降溫的好手。
天火在他手里就是降溫用的？玉七笑著將他拉回床上，保證下一次一定叫他一起。
玉蘅仙君張開大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玉七偏頭躲過道：“摸頭長不高，我還等著再長一截。”
“不相干，練劍才有用�！泵^和長個子沒有關系。
“那也不能摸，摸禿了，你賠我一個媳婦兒？”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摸頭。
單身千年的玉蘅仙君遺憾收手，“沒有，賠不起�！�
“哈哈哈，你還真想賠！”玉七彎腰幫他脫靴，還真是一個敢要，一個敢給。“可有娶妻的打算？”
玉七想也沒想就問出了口。
“沒有�！庇褶肯删龔奈聪脒^此事，尚未建功立業，不談這些，“若要休息告訴我。”
“一定。”玉七將不周劍放在他枕邊，抱劍睡覺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會讓人聯想到抱劍終老。
夜還很長，玉七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就現在而言，當兄弟也不錯。就以后來說，還早，不如等一等再去想。
順其自然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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