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我盧錫安掰的胳膊不夠多    拉黃包車的人多，這是有原因的。
    這和送外賣相仿，辛苦歸辛苦，可賺得多能養(yǎng)家糊口。旁人覺得他們泥腿子，可人家比一般的工人賺的還多一些，或許心里也在鄙夷工薪族那點(diǎn)微薄的薪水呢。
    但是坑人，趙傳薪便不干了。
    以往宰客的時候，乘客都是和車夫扯皮，鬧鬧哄哄半天，事情也就罷了。遇上難纏的，大不了讓一步少退回些錢，最終他還是多賺。
    可今天他碰上了趙傳薪。
    不講理的，要一步步的計(jì)數(shù)算里程。
    沒聽說過知道嗎？    “送回去？您可想好了，這里程可是不短，說不定價錢還要翻一倍。”
    車夫也不怕，似笑非笑的說。
    “沒事，如果我算過以后，數(shù)目對上了，一分錢不少的再給你。如果沒對上，那2塊4角，你就得拿去當(dāng)醫(yī)藥費(fèi)了。”
    數(shù)目當(dāng)然對不上，所以車夫也不打算跑回去。
    那張曬的黝黑，全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了貌似憨厚的笑：“要不，我們?nèi)パ簿�局，讓巡捕評評理？”
    但凡有點(diǎn)身份的，肯定不屑于這么干。
    為了那點(diǎn)錢，不夠丟人的。
    可趙傳薪是誰，長這么大，從來沒要過臉。
    “呵呵，來，你拿著這塊滑石，去那邊墻角，寫上伱的名字，畫個箭頭。”
    車夫一愣，什么意思？    不過只要錢賺到了，其它都好說。
    于是接過了那塊泛白的滑石，走到墻角歪歪扭扭寫上名字，再畫出箭頭，回來將滑石遞給趙傳薪：“您的石頭。”
    趙傳薪往座上一攤：“好了，走吧，去巡捕局，剛剛你畫的就是記號，這樣你難以抵賴。正好，探訪局的總辦楊以德和副總辦張占魁都是我朋友，讓他們評評理。”
    楊以德位高權(quán)重，或許還有一些底層沒聽過。
    可張占魁不同，起于微末，出身草莽，還是個小小的馬快時候，便在天津城市井中揚(yáng)名立腕，車夫自然聽過其大名。
    他臉上多了一絲狐疑：“你認(rèn)得張總辦？”
    “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這……”看趙傳薪表情不似作偽，車夫慫了，民不與官斗。“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昧了，就要1塊錢就行了。”
    “真1塊錢？”
    “真1塊錢！”
    趙傳薪起身，丟過去兩塊大洋。
    車夫接過一愣：“啊這……”
    咋多給了一塊錢？
    “本來老子也要給你點(diǎn)小費(fèi)，最見不得別人辛苦拉車。可你他娘的非得想宰客，那我能慣著你么？以后少干這種缺德事，否則早晚腿會被人打斷！”
    車夫滿臉羞愧。
    “這位爺您仁義，我以后一定不這么干了。”
    臨走前，趙傳薪加了一句：“對待洋人，可以這么干！”
    車夫干巴巴的笑兩聲，忙不迭的點(diǎn)頭。
    心里卻想：洋大人給小費(fèi)，不能得罪呀。
    幸好沒說出來，要不然少不得挨趙傳薪一頓捶，還得把小費(fèi)要回去！    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列強(qiáng)，一種跪舔洋人的國人。
    走進(jìn)模范監(jiān)獄，門崗獄警喝道：“站住，來干什么的？”
    “找人！”
    “找誰？”
    “張榕！”
    要是換別的囚犯，獄警未必認(rèn)得，因?yàn)榍舴笖?shù)量太多了。
    可一聽張榕的名字，這是刺殺五大臣的狠人那，而且袁總督親自過審的案子，獄警的印象十分深刻。
    他上下打量趙傳薪：“又是張榕的親戚吧？之前是他姐姐和他兄弟，這回你又是他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今天不能探監(jiān)！”
    看獄警以平靜的表情，說出不留情面的話，趙傳薪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一塊大洋飛了過去。
    獄警手忙腳亂的接過，平靜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可以了，進(jìn)去吧。”
    當(dāng)趙傳薪進(jìn)了監(jiān)獄大院，那門崗卻對同伴使了個眼色：“去通知典獄長。”
    像張榕這種刺殺朝廷命官的要犯，雖然也可以探監(jiān)，可一舉一動都受到特別關(guān)照。
    尤其是，典獄長王璋親自吩咐下來，但凡有探監(jiān)張榕的必須通知他一聲。
    趙傳薪這邊還在門口登記，典獄長王璋便帶人匆匆而來。
    他俯身看去，見登記欄上寫著：遼西人士，盧錫安。
    咦？這是誰，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要說來關(guān)注張榕的人，他基本都知道。除了朝廷，張榕的姐姐和兄弟外，還有就是探訪局總辦楊以德。
    尤其是楊以德，發(fā)話讓他照顧張榕。有啥情況，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也不知道這張榕是怎么疏通了楊以德這條線。
    那可是個見錢眼開的主。
    當(dāng)趙傳薪登記完，抬頭一看，身旁站了個漢子，看制服和氣勢應(yīng)當(dāng)是監(jiān)獄一把手。
    “有事？”
    “無事，你進(jìn)去吧。”
    王璋擺擺手。
    等趙傳薪進(jìn)去以后，他對手下道：“快去，給探訪局楊總辦發(fā)電報，告訴他有個叫盧錫安的人來探視張榕。”
    手下匆匆而去。
    楊以德接到了電報，眉頭一緊。
    這個盧錫安又是什么人，和趙傳薪有什么瓜葛？    因?yàn)槟昵摆w傳薪讓他關(guān)照張榕，年后就來了個盧錫安，兩者應(yīng)當(dāng)是有關(guān)系的。
    可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就聽從官來報：“總辦，農(nóng)工商部的尚書載振來了，說要見您。”
    愛新覺羅·載振來找他做什么？    有事不該去找袁總督嗎？    就聽從官繼續(xù)說：“一同前來的，還有袁總督！”
    楊以德趕忙穿衣服，破口大罵：“媽了個蛋的，你說話能他媽說完整嗎？”
    從官訕笑。
    大喘氣這的確怪他。
    換上一副殷勤笑臉，楊以德快步出去迎接。
    才一照面，袁大頭也不廢話，張口就說：“敬林，快去，派人排查一個叫盧錫安的人。此人藐視朝廷，構(gòu)陷忠良，乃萬死之罪！此人剛離開火車站，若所料不差，應(yīng)當(dāng)是去了車店賓館一類的場所休息去了。”
    聽到“盧錫安”三個字，楊以德心里咯噔一下。
    看看袁總督，再看臉色不太好的愛新覺羅·載振，楊以德便心知肚明，那盧錫安肯定是得罪這位親王之子了。
    他爹可是慈禧面前的紅人！    但是他沒把心里話說出來，而是反問道：“總督，那盧錫安長什么樣，可是知道嗎？”
    袁大頭轉(zhuǎn)頭看向了愛新覺羅·載振。
    愛新覺羅·載振輕哼了一聲：“此人身材高大，約么五尺二寸到五尺三寸之間。沒有剃發(fā)，頭發(fā)長及脖頸，穿著西式服飾。言行粗鄙，形骸放浪……”
    楊以德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被愛新覺羅·載振一描述，腦海中浮現(xiàn)出某人的身影。
    這太容易辨認(rèn)了。
    但他依然不動聲色。
    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卑下一定盡職盡力去辦好這個案子！”
    愛新覺羅·載振臉色好了一些：“不錯，敬林還是知輕重的，有勞了。”
    “尚書大人嚴(yán)重，卑下這就去了。”
    楊以德知道盧錫安必然就是趙傳薪，他大聲喊道：“聚集人手，去南段北段的所有車店，大飯店以及賓館排查。我自帶一隊(duì)人馬，隨機(jī)應(yīng)變。一旦抓住此人，立刻來報……”
    話是故意說給袁大頭和愛新覺羅·載振聽的。
    因?yàn)閮扇苏J(rèn)為趙傳薪住進(jìn)了賓館大飯店之類的場所。
    可楊以德知道，趙傳薪這會兒在模范監(jiān)獄呢。
    所以，他帶人自然是偷偷的去模范監(jiān)獄外等待。
    ……
    趙傳薪被獄警帶著進(jìn)了牢房，黑乎乎的監(jiān)獄里，兩旁牢房里囚犯看見來了人，開始喧嚷起來。
    “小白臉，你特娘的過來。”
    “新來的么？嚯，個子挺高啊。”
    “說你呢，來這里，皮膚挺嫩啊，老子摸一把。”
    一個牢房里，有個囚徒將手伸了過來，似乎想要碰一碰趙傳薪。
    聽他們聒噪，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尤其還有不開眼的竟然伸手。
    在獄警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趙傳薪忽然竄了過去，抓住那人的手臂，在牢房的鐵格子上猛地按壓。
    他力氣非常之大，加上體重傾斜，只聽得“咔嚓”一聲。
    那囚犯的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轉(zhuǎn)九十度，骨頭將皮肉刺的鼓了起來。
    “草擬嗎的，來，我看你還想怎么摸老子？”
    他戴著魔鬼水晶眼鏡，皮膚白嫩，若不開口，還道他是個斯文人。
    可一張口，“含媽量”極高的話說出來，斯文人就成了斯文敗類。
    那些鼓噪聲為之一靜。
    太特么兇殘了！
    獄警駭然失色，看著手臂夾在鐵欄上，反轉(zhuǎn)扭曲一個勁哀嚎，卻愣是不敢將手臂抽回去的囚犯。
    再看看趙傳薪，獄警猛地抽出了警棍，哆哆嗦嗦的指著趙傳薪：“你，你，你想干什么？”
    趙傳薪面不改色，掏出一把大洋丟在地上：“拿去給他治傷，剩下的歸你們了。別廢話，趕緊的，老子分分鐘幾十文錢上下，沒空陪你們扯淡。”
    “……”
    兩個獄警趕忙蹲著去撿錢。
    隨便找個大夫給接上骨，才能用幾個錢？    他們賺大了！    趙傳薪鷹顧狼視，目光轉(zhuǎn)動，吼了一嗓子：“還他媽有沒有人想要療傷的，報上名來，我成全他！”
    雖稱為模范監(jiān)獄，可這里關(guān)押的不少都是窮兇極惡的重刑犯。
    可當(dāng)趙傳薪一開口，竟無一人敢搭話！
    “草擬嗎的一群賤骨頭，老子要是在這里，把你們一個個骨頭都敲碎！啊……tui！”
    獄警撿起了錢后，雖然還是前面帶路，卻離趙傳薪遠(yuǎn)遠(yuǎn)地。
    仿佛靠近了，就有骨斷筋折的危險。
    沒多久，到了張榕的牢房外。
    趙傳薪往里一看，牢房還挺干凈，這一屋里只有四個人，里面竟然還陳設(shè)了簡單的文房四寶和書桌。
    也不知道是張桂出錢買通了獄警，還是趙傳薪之前跟楊以德打招呼起了效果。
    張榕正在寫寫畫畫，看見外面有人來，抬眼打量。
    當(dāng)見了趙傳薪后，他霍然起身：“趙……”
    趙傳薪使勁咳嗽了一聲：“能讓我雙槍快腿小黑龍盧錫安來看你，也是你張榕的榮幸了。”
    “啊，是，盧先生，多謝你來看我。”
    張榕立即反應(yīng)過來。
    他是了解趙傳薪的，化名和名號一大堆，關(guān)外一點(diǎn)紅，混元霹靂手啥的，現(xiàn)在多了個雙槍快腿小黑龍，也是基本操作，勿六就是了。
    趙傳薪對左右的獄警道：“你們先離開，我有話要對他講。”
    獄警：“這……”
    “嗯？”趙傳薪板起臉來。“是你們拿的錢少了，還是我盧錫安掰斷的胳膊不夠多？”
    獄警打了個激靈：“錢不少，胳膊夠多了，我們走遠(yuǎn)些就是。正好，也要去叫大夫給那人接胳膊。”
    見趙傳薪如此威風(fēng)，張榕也是吃了一驚。
    這人看似沒正形，可走到哪都威風(fēng)八面，也是一大奇事！    等獄警走遠(yuǎn)了，趙傳薪靠近鐵欄，小聲道：“你姐姐張桂，去鹿崗鎮(zhèn)求我來救你。”
    聞言，張榕先是慚愧，因?yàn)閺埞馂榱怂�操碎了心�?br />    而且，他本就還欠著趙傳薪的人情呢，現(xiàn)在又老煩人家來營救，內(nèi)心十分過意不去。
    然后臉上閃過一絲希冀之色：“趙先生，可有辦法？”
    “我來的時候，觀察了這座監(jiān)獄，比我料想的更嚴(yán)密。”
    張榕滿臉失望。
    他料到這個結(jié)果了。
    劫囚什么的，也就是話本里說說，現(xiàn)實(shí)不太可能。
    卻聽趙傳薪又說：“但是救出你也是輕而易舉。”
    擦……
    張榕那顆心忽下忽上，血壓都飆升起來，腦門的青筋跳了跳。
    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趙先生不要消遣我了，死我尚且不怕，但死在監(jiān)牢里，太憋屈了。男子漢大丈夫，死也得死在轟轟烈烈的事業(yè)上！”
    真是個愣頭青。
    趙傳薪笑呵呵的說：“本來我打算今晚就將你救出去，可現(xiàn)在看來不大可能了。救出來你只是第一步，還得想辦法把你送出天津城。我需要準(zhǔn)備一些時日，正好還得去北洋大學(xué)堂，給那些可愛的學(xué)生做個演講。等完事了，我來救你。”
    本來趙傳薪是想要在張榕面前裝一波的：你看，我都要去大學(xué)做演講了，牛逼不？
    可此時的張榕，滿腦子都是逃出生天的狂喜，哪里聽得進(jìn)去別的？
    他急忙問：“趙先生，我該怎么配合你？”
    “哦，該吃吃該睡睡，到了救你的時候，你自然便知。”
    說完，趙傳薪朝不遠(yuǎn)處的獄警喊：“我這邊完事了，你過來一下。”
    獄警顛顛地跑了過來，趙傳薪指著張榕說：“我這朋友，他想吃一頓好的，順便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我今日沒帶夠錢，等幾天后我再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們。呵呵，你懂得。”
    說著，做了個數(shù)錢的動作。
    那獄警愣了愣神，比起楊以德那種老油條就差得遠(yuǎn)了。
    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全是欣喜：“那好說好說。”
    又將到賬一筆，這人闊綽的很，想來不會少了。
    在他們看來，劫囚什么的，那都不存在。
    所以也沒有任何擔(dān)心，反而期待趙傳薪的下次到來。
    對張榕眨眨眼，趙傳薪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往外走去。
    留下張榕呼吸粗重，胸膛上下起伏，激動的難以自己。
    若說誰敢劫囚，可能非法外狂徒趙傳薪莫屬！    趙傳薪說的話，他是信的！    出了牢房大門，陽光刺眼。
    別說，趙傳薪還真感受了一把重見天日。
    想做事就要舍得下本。
    看看身后微微躬著身子的獄警，趙傳薪又甩過去一塊大洋：“勞煩了，這點(diǎn)辛苦錢拿好，隨便去喝喝茶。”
    “多謝這位爺了。”
    獄警樂開了花。
    真是大方呀！
    要是每天都有這種“主顧”上門，多看看里面的囚犯，他們發(fā)家致富不在話下。
    走出模范監(jiān)獄的院大門，趙傳薪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過于安靜了。
    他瞇起了眼睛。
    有個黃包車，空車自遠(yuǎn)處跑來。
    趙傳薪一看，這不是之前那個想宰客的車夫嗎？
    他臉色有些白，甚至趙傳薪看他的腿都有些打顫。
    等車夫走的近了，在趙傳薪面前停下，說道：“先生，有個人讓我轉(zhuǎn)告你，去三里外的茶樓見面，他說他姓楊，你懂的。”
    姓楊，你懂的。
    趙傳薪馬上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好。”趙傳薪上車。“走吧，不用怕，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車夫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全城的巡警動員起來進(jìn)行搜捕，而剛剛找他做事的那位帶的一眾屬下，更是全副武裝。
    車夫被嚇到了。
    等到了茶樓，趙傳薪手里多了兩把馬牌擼子。
    下車的時候，車夫自然也看見了他手里的槍，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趙傳薪給他了兩塊大洋：“走吧。”
    車夫一溜煙的跑了。
    整理了一下挺括的法蘭絨黑色長款大衣！    抬頭看了一眼。
    天津城上空的霧，就是他趙傳薪吐出的雪茄煙。
    而左右，并沒有看見埋伏。
    他信步走進(jìn)茶樓。
    茶樓里空空如也，沒有顧客，只有孤零零一個人——楊以德。
    見趙傳薪手持雙槍，楊以德也不介意，笑著迎了上來。
    沒等他開口，就見趙傳薪兩把槍槍口調(diào)轉(zhuǎn)朝下，兩只手拇指和虎口按住槍把，四指壓著槍機(jī)，咔嚓……
    兩只手單手同時完成上膛動作，看的楊以德眼皮子猛跳。
    好大的手勁兒！
    好嫻熟的手法！
    趙傳薪神槍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他干笑道：“不需這樣的，趙老弟。我已經(jīng)將手下打發(fā)到附近巡邏去了。”
    “哈哈，以防萬一而已。”
    趙傳薪皮笑肉不笑。
    “這次趙老弟又得罪了愛新覺羅·載振，這人可不是好惹的。沒別的意思，哥哥就是來提醒你的，那位尚書找到了袁總督，袁總督親自來找我來抓捕盧錫安。盧錫安，想來就是趙老弟了。”
    趙傳薪報的是盧錫安的名號，而楊以德還是立即想到了他。
    可見這人聰明是有的，就是不怎么用在正道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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