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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你們觸犯了趙傳薪法


詹天佑向來受人敬愛,不但是他是中國工程師第一人的緣故,大概還有他不卑不亢的性格。

    赴美留學(xué)期間,別的留學(xué)生在美國如履薄冰,膽小懦弱,唯獨詹天佑大大方方,不但一直到耶魯大學(xué)都是學(xué)霸的存在,而且愛好廣泛,游泳、滑冰、釣魚、棒球……尤其喜歡棒球,讓美國佬見識到了中國人并非東亞病夫,棒球打的比他們還好。

    這種不卑不亢的性格貫穿了他的一生。

    還有一點,在這個風(fēng)起云涌西風(fēng)東漸的時代,別的知識分子見異思遷者比比皆是,詹天佑是少數(shù)的和結(jié)發(fā)妻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的例子。

    趙傳薪上小學(xué)時,課本上就有《詹天佑》一文。

    清末多有道貌岸然之徒,哪怕“日記圣人”曾國藩和李鴻章他們還活著,趙傳薪要是給一點好臉色算他輸。至于趙爾巽這樣的封疆大吏,趙傳薪能懟的他火冒三丈。

    然而站在詹天佑的角度來看,趙傳薪他根本惹不起……

    他這次是來漢口考察,為建“漢粵鐵路”做準(zhǔn)備,恰逢其會,被盛宣懷帶過來充數(shù),沒想到被會被傳說中的戰(zhàn)神(攪屎棍)趙傳薪另眼相待。

    要知道連盛宣懷,趙傳薪都是不冷不熱的。

    沒人理會他。

    他訥訥不言。

    這就戰(zhàn)敗國了?

    任何一個國家想要大軍來犯攻打大清的某處,都有全面開戰(zhàn)的嫌疑,那他面對的不但是大清,還有其余列強(qiáng)。除非好像八國聯(lián)軍那般,數(shù)個國家聯(lián)合入侵瓜分利益才行。

    俄國那邊也有代表,卻不是大巴諾夫。

    此人端的是膽大包天,什么話都敢說。

    剛剛滿臉春風(fēng)和煦的趙傳薪,轉(zhuǎn)瞬就滿嘴臟話,直接用上了強(qiáng)盜邏輯。

    趙傳薪晃了晃雪茄:“你說錯了,我那是處罰。”

    比利時代表臉色一僵,訕訕的坐下。

    詹天佑有些坐蠟,附和趙傳薪?他不敢。反對趙傳薪?他更不敢。

    說的好有道理。

    趙傳薪拿出路上買的油條和糖粉,泡里面開吃,聞言抬頭說:“既然勝負(fù)已分,你們準(zhǔn)備賠償我多少銀子?”

    “潮吹英二?”趙傳薪震驚:“世界上,怎么可以存在如此齷齪骯臟的姓名呢?簡直顛覆了我的三觀!難道你娘是在最快樂的時候,才懷上了你么?”

    大巴諾夫咳嗽一聲:“咳咳,趙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處罰什么?”

    趙傳薪自己在西邊。

    有很多人覺得,此時隨便一個工業(yè)大國,都能輕易覆滅趙傳薪和他的勢力。

    “趙傳薪法”可還行?

    所以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盛宣懷咳嗽一聲:“莽莽長淮,起陸龍蛇。如同趙傳薪所言,他不是我大清的子民,大清的律法,管束不到他的頭上。而諸位之租界,也自有法度,輪不到朝廷護(hù)佑。除非,諸位歸還租界,盛某必然以中國之法約束趙傳薪,否則真的無能為力……”

    趙傳薪再次打斷他:“歸還?潮吹啊,不是我說你,姓的埋汰也就罷了,怎么還喜歡開玩笑呢?”

    朝吹英二被調(diào)侃了姓氏,心中惱怒:“鄙人從不開玩笑!”

    進(jìn)門后,列強(qiáng)那邊投來的目光中,有的幾欲噴火,有的畏畏縮縮,有的臉上帶著些不服氣……不一而足。

    趙傳薪冷冷地看著他:“英日俄已經(jīng)死足額了,要不你們比利時也試試戰(zhàn)敗國是什么滋味?”

    大巴諾夫見趙傳薪不像要翻臉的樣子,壯著膽子說:“趙先生,你要明白,法律和商業(yè)規(guī)則,是我們?nèi)澜缧枰踝袷氐陌l(fā)展基礎(chǔ),一旦破壞,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毫無理由的在法租界德明飯店大開殺戒,又在俄租界的餐廳掀起腥風(fēng)血雨,如此不妥吧?”

    “去你麻痹,老子說一樣就一樣。”趙傳薪將桌子拍的“咣咣”響,指著大巴諾夫道:“好了,你現(xiàn)在研究一下,英、日、法、俄這四個戰(zhàn)敗國要怎么賠款?”

    “……”

    麻生久秀大怒:“如這強(qiáng)盜之言,我大日本帝國出兵占據(jù)了漢口,是否漢口便歸我日本所有?你清國也管束不到?”

    “……”朝吹英二沒懂,自己名字怎么就骯臟齷齪了?

    麻生久秀大喊:“這種法律,沒人承認(rèn)!”

    “你媽了隔壁的。”趙傳薪一把將面前的陶碗打翻,在地上摔的粉碎:“從甲午戰(zhàn)爭,到八國聯(lián)軍侵華,你們狗日的日本人搶走了多少東西,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那些古玩字畫、金身佛像什么的不算,還有2.5億兩賠款,全都還給老子,老子就給你那三百萬日元!

    真是豈有此理,明明你們定下了基調(diào),誰搶到就是誰的,現(xiàn)在竟然出爾反爾,真是小人的嘴臉,呸!”

    但為何心里有點小爽快呢?

    朝吹英二被噴的面色發(fā)白:“那不一樣……”

    他不悅道:“趙先生,什么割地賠款?現(xiàn)在要說的是,你歸還我們橫濱正金銀行的錢……”

    “歧視!你們有你們的法律,我有我的法律,大清有大清的法律。我的法律是,如果洋人歧視中國人,洋人就要受到處罰。你們俄租界餐廳不讓華人進(jìn),觸犯了‘趙傳薪法’第一條,所以才有死刑。法租界也差不多。我可沒有胡來,連美國人如今都遵守‘趙傳薪法’,不信你們可以去紐約看看。”

    尤其是盛宣懷,他震驚趙傳薪的貪婪,竟然還想著列強(qiáng)往外掏銀子?

    朝吹英二:“……”

    趙傳薪旁若無人,上前把住詹天佑胳膊往會議廳里走:“哎呀,詹老哥,你不要自謙,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我從小立志做一個如你這般——道德沒有瑕疵,品行高潔,堅強(qiáng)刻苦,且對社會有用的人。時至今日,我可以驕傲的說——我做到了。”

    大巴諾夫傻眼:“啊這……”

    趙一仙也很精明,眼珠子賊溜溜的轉(zhuǎn),屁顛屁顛跟在了盛宣懷身后。

    趙傳薪朝他們擺手:“嗨,你們好呀!”

    趙一仙聽的腳指頭摳地——伱跟這不沾邊好么?

    會議廳,里面的桌椅板凳,擺成了三方陣營架勢。

    代表清廷一方的盛宣懷他們,則在中間。

    麻生久秀咬牙切齒:“趙傳薪,難道你想要挑起戰(zhàn)爭?你只有一人,而我們六國俱在!你想好了,大清無法承受我們六國之怒火!”

    大巴諾夫不知道怎么想的,搭了個臺子,他好像裁判一樣在上面站著,說:“諸位,肅靜。”

    “你……”麻生久秀氣急敗壞:“我們六國聯(lián)合,不計代價欲置你于死地,你又豈能茍活?”

    我焯……

    在趙傳薪離開美國的時候,據(jù)報紙報道,紐約實現(xiàn)了真正的“自由”,歧視之風(fēng)大減。

    “誤會什么?”趙傳薪咽下油條,拿餐巾擦擦嘴和手上的油:“之前,清廷戰(zhàn)敗,不都是割地賠款嗎?現(xiàn)在你們輸了,那也理應(yīng)割地賠款啊?”

    暗罵趙傳薪狗嘴吐不出象牙。

    萬萬沒想到,趙傳薪會有這個理論。

    趙傳薪笑了:“好啊,你要怎么派兵過來?是從關(guān)外長驅(qū)直入打穿中原到漢口,還是用戰(zhàn)艦從海上運兵?”

    這個陣仗就十分有趣了。

    大巴諾夫和盛宣懷對視一眼,無語的跟在后面。

    朝吹英二、麻生久秀和各國租界代表,坐在了東邊,象征東道主……

    要是從海上運兵進(jìn)入內(nèi)河抵達(dá)漢口,更無異于癡心妄想。

    趙傳薪糾正:“我是中國人,不是清國人,別混淆了。盛左堂代表的是清廷,代表不了我趙傳薪!”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趙傳薪是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昏昏欲睡。

    那人端著茶碗悻悻地退下。

    盛宣懷:“……”

    趙傳薪撣撣煙灰:“我就喜歡這種威脅在腦袋里一閃而過,卻絲毫不留痕跡的感覺,真好。你繼續(xù)叫,怕一秒我都不配叫趙傳薪。”

    列強(qiáng)租界代表:“……”

    李維格和詹天佑第一次和趙傳薪接觸,聞言不由得咋舌。

    漢口的兵力,屬他們最少,且九江處連一艘戰(zhàn)艦都沒有。

    趙一仙想跟著趙傳薪坐在西邊,趙傳薪打了個眼色:“可別坐錯了位置。”

    說這話的人多半是蠢。

    盛宣懷:“……”

    “今日所議之事,涉及到漢口眾租界民眾人身、財產(chǎn)之安危,當(dāng)格外謹(jǐn)慎。若漢口失租界之繁華,如梁傾棟折,驟失依恃者矣。故,慘劇既出,鄙人J.K.巴諾夫居中調(diào)停,有弊則革……”

    盛宣懷就怕這個,但歸根結(jié)底是慈禧怕,國弱無外交。

    麻生久秀目光望向老僧入定般的盛宣懷:“盛大人,趙先生乃清國人,此事你怎么說?”

    趙傳薪坐下,翹起二郎腿,拿出雪茄點上,對端茶來的人說:“滾,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下毒?你們這群狗東西,心腸歹毒的很。”

    “戰(zhàn)爭?”趙傳薪聳聳肩:“你們打唄,這片山河,暫時還姓愛新覺羅,打不打管我鳥事?我和慈禧有仇,你打她大快人心那。”

    大巴諾夫:“……”

    “扯淡,美國人就認(rèn)。”

    朝吹英二赫然起身:“鄙人朝吹英二,我……”

    誰不知道趙傳薪專克戰(zhàn)艦?

    到時候連船帶人,一同葬身海底,哭都來不及。

    詹天佑看懵了。

    趙傳薪對詹天佑說:“詹老哥,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洋人,粗俗無禮,若非我這人心胸寬廣,非得當(dāng)場翻臉不可。”

    “趙先生過譽(yù)了,在下何德何能……”

    半晌,大巴諾夫抬頭看看三方,問:“諸位可有異議?”

    聽著為何如此刺耳?

    比利時的代表起身:“趙先生,你這便有些強(qiáng)詞奪理了……”

    此時,朝吹英二咳嗽一聲,起身說:“趙傳薪,你信誓旦旦稱俄、法租界觸犯了你的法律,那么我們?nèi)兆饨绮]有,可你不但在日租界大開殺戒,且劫掠英租界內(nèi)的橫濱正金銀行,這又怎么說?”

    就算強(qiáng)詞奪理,這下你總沒借口了吧?

    趙傳薪齜牙:“你不提還好,一說趙某就來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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