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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章 磨刀不誤砍柴的康有為


星月說:“材質(zhì)相同,顏色一致,唯有外形不同。”

眼鏡上閃爍神識之簡的形狀,趙傳薪閱讀的上一個神識之簡,正好和額頭貼合。

這枚神識之簡,卻有個凹槽。

趙傳薪提醒星月:“找找你認知內(nèi),可以和這個凹槽匹配的物體。”

星月得到啟發(fā),它運算的速度相當快,瞬間將儲存中的內(nèi)容過了一遍。

最后,眼鏡上出現(xiàn)了一堆糾結(jié)在一起的蟲絲。

趙傳薪錯愕:“這是啥?”

星月說:“這是智腦。”

傀儡商人的神識之簡凹槽,和建筑傀儡拆出來的智腦的某一面完全吻合。

黑色傀儡工匠拆卸光刃機中的智腦,將神識之簡連了上去。

趙傳薪閱讀神識之簡,要反復(fù)閱讀。

星月通過連接智腦的中控符文碎片,瞬間完成閱讀,將資料呈現(xiàn)在眼鏡中讓趙傳薪查閱。

趙傳薪通過真視水晶眼鏡,看到兩個火柴人正在對打。

趙傳薪無語:“豐富火柴人的形象,就按照我和舊皇的形象來。”

這次,趙傳薪看的更直觀。

星月說:“這就是人類的缺陷,如果畫面太抽象,就無法理解。”

趙傳薪不理會它碎碎念,認真的看著“他”和“舊皇”時而拳腳相加,時而拿著武器對戰(zhàn)。

“咦?這不是1749號教的格斗術(shù)么?”

星月卻說:“不一樣。1749號的格斗術(shù),沒有這種激進。”

趙傳薪看了片刻,才理解星月表達的意思。

畫面中,“他”和“舊皇”之間的戰(zhàn)斗,兩個人完全了解自身的優(yōu)勢和劣勢,總是福至心靈的恰到好處出招,很多時候看似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人命,但他們又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

星月建議說:“集中注意力觀察。”

這是趙傳薪服用六識藥劑后的一種能力。

當他全神貫注,注意力高度集中,對身體掌控達到巔峰,時間的流逝仿佛會變慢。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和“舊皇”的一招一式都經(jīng)過精密的計算過。

“他”一個沖錘打過去,若是按照人類習(xí)慣,“舊皇”要么拍防,要么閃避,要么護住要害格擋。

然而這里“舊皇”側(cè)身低掃腿。

只顧出腿速度,沒有兼顧上身的防守或者進攻。

因為上肢的動作會影響出腿速度。

“舊皇”極其自信,并且他做到了提前掃到“他”的小腿,“他”的拳頭沒打到“舊皇”,反而被“舊皇”掃倒。

看上去像是以命搏命,不要命的打法。

但是,兩人每次都是同樣的路數(shù),漸漸地趙傳薪看出端倪。

這是一種極其精密、極度冷靜、完全自信的格斗法。

得手一方,總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得手。

這相當于完全克服人類本能,因為人類會恐懼,而這格斗術(shù)中的兩個人卻沒有恐懼。

趙傳薪分析一些東西,但還是不得要領(lǐng)。

這時候星月說:“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專門給戰(zhàn)斗傀儡準備的格斗術(shù)。”

這樣就說得通了。

傀儡沒有恐懼,不怕疼,精密,對自身力量、速度和姿態(tài)的掌握完全自信。

我焯,趙傳薪嚇一跳。

要是傀儡商人,給安裝了智腦的每個戰(zhàn)斗傀儡輸入這種格斗術(shù),只要數(shù)量足夠,舊皇的傀儡士兵大軍也不敢攫其鋒芒。

只要戰(zhàn)斗傀儡數(shù)量足夠,他完全可以在詛咒沙漠稱霸一方。

可惜,出身未捷身先死,沒有實現(xiàn)這個愿望,就讓趙傳薪給弄死了。

星月說:“你完全可以練習(xí)這種格斗術(shù)。不招不架,就是一下。這種格斗術(shù),看似強大,但還有許多可以完善的地方。因為我可以在你戰(zhàn)斗中搜集數(shù)據(jù),及時為你分析。有句話叫——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可以讓你做到全球武力巔峰。”

聽說全球武力第一,趙傳薪興致缺缺。

脫離冷兵器時代,全球武力第一有啥用?
這個世界上,和他能打平手的已經(jīng)沒有幾人。

當初練劍,完全為了對戰(zhàn)舊皇。

舊皇已經(jīng)失勢,他劍都練的少了。

他說出了心中想法,星月戲謔道:“近來你都快懶裂紋了,閑著也是閑著。”

趙傳薪想想也是。

他用牛皮做了個沙袋,收斂著氣力對沙袋拳打腳踢。

那些招數(shù),和趙傳薪已經(jīng)掌握的格斗技巧大同小異,區(qū)別是打法。

因為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程度已經(jīng)高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他投籃可以做到百發(fā)百中,他打臺球指哪打哪,他一步邁一米,絕對邁不出一米一的步子。

所以,這只打發(fā)了他半天的時間,便興致缺缺,撤了沙袋。

星月還特意為這種格斗術(shù)起了個名字——傀儡斗術(shù)。

這幾天,趙傳薪感到信仰之力逐日增加,今日到達了巔峰。

他知道,這是張壽增譴責日俄,日俄敷衍回復(fù)的消息,在全國報紙刊登后的效果。

下午,他照例抓起一把報紙讀報:俄人性情兇悍,日人習(xí)氣浮囂,與臚濱府構(gòu)怨興兵,幸而臚濱府知府趙傳薪馳驅(qū)王事嚴懲兇囂之徒,以慰民意。然日俄因未彰其旌旗而推諉牽掣,實乃包藏禍心。各省百姓聞之自發(fā)游行抗議……

趙傳薪胡亂翻閱,其中有一條關(guān)于英國大力士奧皮音和英國劍術(shù)高手奧利弗·伯頓的挑釁廣告,趙傳薪因沒有重視而漏掉了。

他將一沓報紙丟到一旁,雙手交叉抱于后腦:“該去薩哈林島建維和局了,呵呵……”

晚上,趙傳薪傳送到奎特沙蘭。

照例,先刷新《舊神法典》。

又是乏善可陳的一天。

刷新完,桌子上倒是又多了不少活石尸體。

星月用光刃機剝離后,對趙傳薪說:“再過兩天,就能湊夠升級二代游龍的推進引擎了。”

當他走出地下堡壘,從倉庫間出去,見阿居雷·伊達正在院子里接待皮膚黝黑的漢子。

奎特沙蘭干燥的風(fēng),將他唇上胡須吹成一蓬亂草,他的眉骨堅如磐石,他身上有股觸手可及的倔強氣質(zhì)。

盡管他極力表現(xiàn)不卑不亢,盡管他盡力穿著考究,但阿居雷·伊達依舊認為他是個外強中干的泥腿子。

他說:“我是來找堂約翰·康斯坦丁。”

趙傳薪曾忽悠他,說自己叫——奧德彪。

顯然,奎特沙蘭新崛起的堂約翰·康斯坦丁是經(jīng)不起打聽的,只因他風(fēng)頭正勁。

埃米利阿諾·薩帕塔得知趙傳薪斗地主,殺騎巡隊警察,甚至讓普埃布拉州州長妥協(xié)。

一件事比一件事轟動。

雖說此時堂約翰·康斯坦丁也成為騎巡隊警察一員,但結(jié)合他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事跡,埃米利阿諾·薩帕塔有七八分把握,這位奇人有著某種和他類似的目標和胸懷。

阿居雷·伊達顯然將埃米利阿諾·薩帕塔當成了前來求助的農(nóng)民。

他當即取出紙筆:“將你的述求告訴我,我會轉(zhuǎn)達堂約翰·康斯坦丁。”

“不。”埃米利阿諾·薩帕塔哪敢說自己是來討要造反的武器?
他目光堅定,加重語氣:“我要當面和他說,這件事很重要。”

阿居雷·伊達點點頭:“每個人都這樣說,但最后還是由我記錄,轉(zhuǎn)達堂約翰·康斯坦丁。”

“你……”

造反非同小可。

這是一種古老、危險、波瀾壯闊的運動項目。

無論如何,埃米利阿諾·薩帕塔都不會和一個半大孩子透露半句。

兩人就在院子里僵持住,誰也不肯讓半步。

直到趙傳薪出來。

天氣越來越熱,此時趙傳薪穿著一件短款黑色寬松工裝夾克,胸前繡著一只小辣椒。

里面是黑色兜帽衛(wèi)衣,頭上頂著黑色針織帽,戴著個墨鏡。

褲子是卡其色,靴子還是黑色。

這種穿搭,未來有種說法,叫——clean  fit。

其實阿居雷·伊達、米格爾·埃斯特萬和胡斯蒂諾也分別有一套相同的衣服,是趙傳薪給他們準備的工裝,奎特沙蘭騎巡隊警察小分隊的特色制服,共兩套。
一套是這個,另外一套是魚尾風(fēng)衣,分別適用于戰(zhàn)時和日常。

以前,趙傳薪總是蓬頭垢面。

自有了傀儡奴仆,老趙告別了邋遢。

別看他身材魁梧,棱角硬。

實際上他皮膚比女人還細膩,身上找不到一個疙瘩,皮膚怎么曬都不黑。

趙傳薪想要古銅色皮膚來著,自從有了星空之根,這個愿望這輩子都難以實現(xiàn)了。

那天見面,埃米利阿諾·薩帕塔見趙傳薪衣服上都是枯草樹葉和灰塵。

今日再見,他一眼就知這亞洲男人必然不是田里打滾的莊稼漢,也不像是個武夫。

“堂約翰·康斯坦丁。”盡管埃米利阿諾·薩帕塔帶人揭竿而起,但在此人面前,莫名的拘謹起來。

趙傳薪齜牙一笑:“來啦,沒帶禮物吧?用不著那么客氣的。”

“……”埃米利阿諾·薩帕塔:“這個……來的匆忙,忘記準備了,還請見諒。”

白房子酒館院子里有個棚子,棚子下放著幾張桌子。

趙傳薪邀請他坐下。

這讓埃米利阿諾·薩帕塔不安,畢竟大庭廣眾,青天白日的。

讓阿居雷·伊達去泡茶,趙傳薪問:“我聽說伱帶人襲擊大莊園,誓要給農(nóng)民奪回土地?說說看,你對你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是怎樣的?”

埃米利阿諾·薩帕塔直接就懵了。

我焯……這是什么高端局,造反還要談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

他支支吾吾:“土地歸還原主。”

這會兒的埃米利阿諾·薩帕塔才長反骨,還沒有詳細、具體而崇高的主張,一開口就透著農(nóng)民造反家的質(zhì)樸。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但你這完全是瞎準備。”趙傳薪拽過黃金檀木桌面上的瓷器煙灰缸。“土地歸還原主,然后滋生新的大地主,侵吞土地,這樣惡性循環(huán)?”

“啊這……”埃米利阿諾·薩帕塔其實到死那天,也沒有想到這么長遠,他虛心請教:“堂約翰·康斯坦丁,您說該怎么做才能避免惡性循環(huán)?”

“分田地……”

趙傳薪樂了。

跨時空恢復(fù)水晶,可還行?
埃米利阿諾·薩帕塔撓撓頭:“這和我說的有什么區(qū)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真別急。”趙傳薪點上煙:“這就是初期,想要避免惡性循環(huán)根本,還是要土地改革……”

全世界重視農(nóng)業(yè)的國家中,農(nóng)民對于瓜分土地、財產(chǎn)的欲望近乎“貪婪”,且遠甚于對實際斗爭的欲望。

趙傳薪教給埃米利阿諾·薩帕塔的東西,不但會讓他得罪資本家,得罪大地主,甚至得罪此時墨西哥的官僚,得罪一部分掌握少數(shù)生產(chǎn)資料的小地主。

這么干的好處,在于他能爭取到數(shù)目廣大的底層農(nóng)民人心,擴大武裝力量。

他將與資本徹底決裂。

埃米利阿諾·薩帕塔不能夠理解:“如果農(nóng)民的土地不再屬于農(nóng)民,萬一再出現(xiàn)一個波菲里奧·迪亞斯,所有土地會裝進同一人的口袋里。”

顯然,他不同意這么干。

趙傳薪?jīng)]有反駁,他說的情況在墨西哥極有可能真的上演。

兩人喝茶聊天,看朝陽在群山間攀升。

趙傳薪終于得出結(jié)論——這人挺軸的。

“第一批槍支彈藥,我送你,權(quán)當交個朋友。”趙傳薪說:“但后續(xù)武器,你要掏真金白銀。任何軍備物資,你都可以從我這里購買。”

“堂約翰·康斯坦丁,您這樣幫我,目的是什么呢?”

趙傳薪手里夾著煙,身體松弛,仰頭望天,未語氣先嘆:“當我置身于戰(zhàn)場,看你們槍林彈雨中冒險,子彈劃過我的耳畔,可我聽到的卻是墨西哥農(nóng)民的吶喊。”

剎那間,埃米利阿諾·薩帕塔自我感動到了。

眼圈紅了。

是的,他們正在投身于偉大的事業(yè)當中,他們在為弱者搖旗,他們在為墨西哥的“大多數(shù)”浴血沙場,他們致力于改變這個貧瘠的國家……

阿居雷·伊達目睹耳聞堂約翰·康斯坦丁一點點,將這個農(nóng)民出身的造反者給忽悠瘸了。

當他將埃米利阿諾·薩帕塔送走的時候,對方的眼圈依舊是紅的。

回來后,阿居雷·伊達對趙傳薪說:“堂約翰·康斯坦丁,我有種預(yù)感,墨西哥將陷入新一輪的戰(zhàn)爭詛咒。”

“聽我說……”趙傳薪將煙掐了,看著他:“全墨西哥都會謝謝你了奧!”

如同中原王朝治亂輪回,此時墨西哥95.6%的農(nóng)民失去了土地,單就普埃布拉州一地,無地農(nóng)民占農(nóng)戶總數(shù)的99.5%,奎特沙蘭鎮(zhèn)子上全是卡米洛·托里克的債役農(nóng)。

連阿居雷·伊達這等沒見識的鄉(xiāng)下小子,都已經(jīng)感受到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最干旱季節(jié)的草,星火即燃。

……

舊金山以東,奧克蘭鎮(zhèn)。

馮如在這里成立了廣東飛行器公司,他為總工程師,正在制造飛機。

他有一些華僑投資者,大家不光是為了賺錢,更是因為看瞅著列強欺凌中國,各國的航空發(fā)展如火如荼,大家愛國賺錢兩不誤。

啥?在美國造飛機不算愛國?
馮如心里早就算計好了,一旦試飛成功,便將公司遷回廣-州。

但是,他隱隱有些擔憂,因為據(jù)說朝廷對航空毫無興趣,根本不理解航空的重要性。

馮如相信,未來的戰(zhàn)場上,飛機定然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他若是留在美國,事半功倍。

回國,事倍功半。

因為回去不但要繼續(xù)研發(fā)飛機,試駕,甚至還要給國人和朝廷普及航空知識。

否則,無論海陸空,列強都走在最前沿。

而國內(nèi)永遠是挨打-后知后覺這個模式發(fā)展。

想想都覺得氣人。

現(xiàn)在有個問題,一些投資人失去了信心,想要放棄追加投資,馮如彈盡糧絕。

此時,有個朋友告訴他,在唐人街有個叫余文軒的幫派大哥,或許可以找他幫忙引薦大水喉。

馮如好不容易抽空回舊金山找到余文軒,在茶樓,余文軒告訴馮如:“有個人,我見過一面,他不但有錢,還精于戰(zhàn)爭,并且樂意幫助咱們?nèi)A人。”

馮如一聽就來了興趣:“余生,你說的這人,豈不是文武全才?究竟是誰?”

“趙傳薪!”余文軒夾著雪茄笑著說:“上次我們見面,趙先生一人戰(zhàn)美國鬼子一支部隊,好威!聽說他在華爾街賺了大錢。”

馮如眼睛一亮:“趙先生,我知道他,這些年,他痛擊沙俄、日本,殺的英國人沒脾氣,連德國佬都怕他哩。可是,我要怎么聯(lián)系趙先生呢?”

余文軒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顯擺道:“正如我所言,我和趙先生有過命的交情……”

過誰的命?

趙傳薪過美國大兵的命,余文軒旁觀,就是這個交情。

本來趙傳薪也沒有給他留聯(lián)系方式,但余文軒加入了安良堂,尊司徒美堂一聲“叔父”,敬司徒美堂為大佬。

如今他也是洪門中人。

那自然能聯(lián)系上司徒美堂。

……

墨西哥,托雷翁城。

康有為最近很忙。

以之前,他集結(jié)海外保皇黨發(fā)文擁護《憲法大綱》。

“本以保皇為事,忠義昭著。”

可惜的是,包括慈禧和光緒和榮祿等一干人,他的老冤家該死的都死絕了。

康有為便另辟蹊徑,角度刁鉆的去攻擊袁慰亭,說光緒帝是袁慰亭下毒毒死的。

他在海外,利用保皇會和國內(nèi)請愿會聯(lián)系頻繁的同時,也不忘了斂財。

他來托雷翁城,一方面是為了檢查自己的財產(chǎn),另外也為了追加投資。

畢竟有些產(chǎn)業(yè),當初在紐約被趙傳薪巧取豪奪,每個月的進項,都要撥到紐約勞森信托公司一部分。

墨西哥是他的重要投資地之一。

他乘坐馬車,看著街邊的田里干枯的作物很眼熟,皺眉道:“那不是鴉片么?誰種的?”

隨從說:“老爺,據(jù)說是咱們?nèi)A人種的,當?shù)厝讼矚g種甘蔗。不過,近年來,有些墨西哥當?shù)厥考潱唇Y(jié)騎巡隊警察奪取咱們?nèi)A人的罌粟地,這些墨西哥士紳當真用心險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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