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保和鐵門和邂逅
趴在草叢中,像捉蛐蛐兒似的仔細審視著視線內一切可及之物,畢竟天色已經暗了,這里雜草叢生,很容易讓人看花眼。
一點一點地搜索著,心里很是著急,他必須在路燈關閉之前趕回宿舍,不然讓保姆發現自己不在床上,明天的早餐可就沒有了。
這地方對成年人來說不算特別大,走上一整圈只要不到半個小時,不過是個小孩,再加上他是在這兒找東西,而且天色也暗了,這就使得一切都變得更加費勁更加耗時了。
不知不覺,已經很接近圍墻了,圍墻足足高有五米,最上方還有用于防范“外人入侵”的電網。福利院外圍經常有一些安保會帶著□□,開著車四處巡防。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明白自己的“特殊之處”,他們需要被保護,除了這里,他們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在這里,大家很安全,也很快樂,保姆和教母經常告訴大家,在外面等待著他們這種小孩子的,只有危險。
盡管包括在內的所有人都明白,一旦自己到了合適的年齡,就要離開福利院,然后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私底下則需要為那個經常來福利院看望自己的成年男子,也就是教母的丈夫工作,這是一個不被孩子和保姆們說出來的眾所周知的秘密。
在福利院長大的這些年里,已經見過很多人因為到了合適的年紀,而離開了這里,那些人離開之后,從沒有回來過。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為外面很精彩,比福利院要精彩的多得多,所以,他們離開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來了呢?有時候他會因為這個念頭困擾上一整天,他是多么的想要立刻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大人提供給他的象牙塔,去到外面的世界,感受外面的空氣。
站在一棵樹后,看著樹前不遠處那道對他來說其實不起任何作用的圍墻,一雙大大的眼睛里,閃現著一股對自由的渴望,他知道,把自己困在這圍墻里面的,是自己,他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也沒有勇氣做出那個選擇。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照進他的眼睛里,伴隨著一聲怒斥:“什么人!出來!”
是警衛!立刻反應了過來,很快,又有幾束燈光照了過來,很顯然是別的警衛也被驚動了,都循聲找了過來。
趕緊趴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一瞬間,燈光呈包圍圈的形式不斷靠近,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了,不過還好,他不是別人,他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這種小問題根本難不倒他。
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身形本來就小,再加上反應速度又快,那些警衛只是看見了一個人影,并沒有看見的準確位置以及他的樣子。
正準備將自己傳送回宿舍,可是突然他覺得自己身下有什么東西硬硬的,頂得自己肚子難受:什么東西?石頭?慢慢挪動了一下身子,那個頂得自己肚子痛的異物沿著小腹一路上浮,慢慢移動到了自己面前。
刨了刨那異物上覆蓋著的泥土,一個生銹的金屬鐵環慢慢出現在他的眼前。
沿著金屬環周圍繼續刨了刨泥土,發現更多生銹的鐵質金屬表面,這時候光束已經越靠越近了,心有不甘,但是沒辦法,他趕緊把金屬環用泥土草草掩蓋了一下,然后趕緊一低頭一閉眼,將自己送進了時空通道。
整座福利院一片安詳。
這個時候的宿舍已經熄燈了,所有的孩子都已經入睡了。
宿舍是一個巨大的禮堂,所有孩子都睡在這里。
直接把自己傳送到了自己的床鋪上,不遠處,有一名執勤的保姆正打著燈光很微弱的手電筒,挨個的檢查著每一個床鋪,一把抓過床單,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脫下了沾滿泥土的鞋子,用手提著慢慢透過床單放到了地上。
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隱約之間可以看見保姆的燈光正逐漸靠近著。
腳步聲很微弱,終于控制好了呼吸,然后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早餐是一份鮪魚三明治,配上最討厭的花生醬,還有一杯柳橙汁和一個煮雞蛋。早餐沒有培根讓很不滿,再加上他其實昨晚一直在想那個金屬環的事情,所以根本沒睡好,他也好幾次想要直接回到那里去看個究竟,但是每晚都會有輪值的保姆不定時檢查大家的睡眠質量,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把抹上了花生醬的那一層面□□慢慢撕了開來,然后重新蓋了回去,這才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過早餐保姆會點一次名,然后就是一上午的早課。
按照的年紀,他現在所學的早課對他來說已經變得很無聊了。小的時候,他覺得早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隨著他慢慢長大,早課所教的內容讓開始覺得無聊,保姆們講的那些知識于他而言味如嚼蠟。
再加上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書上,所以這早課就完完全全形同虛設了。
早課結束之后還有兩個小時才到午餐時間,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一溜煙沖出了早課室,轉眼之間已經沒了蹤影。
為了不引人注意,特地溜到了衛生間里面,把門反鎖上,確認安全無誤之后,才將自己傳送回了昨晚他發現金屬環的那個地方。
因為是白天,所以不敢太惹眼,他是以匍匐在地面上的姿勢出現在這里的。
在確認周圍沒有安保之后才站起了身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金屬環所在的地方。
趕緊跑了過去,蹲下身子,然后開始用力刨著那里的泥土,很快,那個金屬環就露出了它的全貌:一個銹跡斑斑的帶環鐵板。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一個開在地上,已經廢棄了的鐵門。
對于孩子來說,最大的樂趣就在于探索未知,更別說還是這種發生在身邊的未知了,想必就算是成人也無法抵抗“打開一扇生了銹的地表鐵門”這么富有誘惑性的事情。
用力拉住鐵環,開始往上提。
他只是個孩子,力氣能有多大,更別說這扇門因為生銹已經發脹,門身與門框嚴重擠壓,很難打開。
但是這難不倒富有玩心的孩子,更何況還是,他直接把鐵門從原處傳送走了,傳送到了不遠處的草叢里。
本來只是試試看的,但是鐵門年久失修,除了很難打開之外,任何處理手段都能很好的解決這扇門。
慢慢靠了過去,陽光透過這方寸土地筆直地照射了下去,很深,跳下去肯定非死即傷,還好不是一般人。
暫且就把這個地方稱為一口廢井吧,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了廢井底端,他抬起頭看了看,那塊從上面看很大的井從這個角度看已經變小了好多倍。
周圍一片漆黑,很快就讓雙眼適應了這里的黑暗。地上有一些積水,應該是雨水通過頭頂那扇鐵門滲了進來。四下看了看,竟然在墻上發現了一扇門。
應該是接觸的水分比較少,這扇門生銹的情況很輕,大著膽子伸出手扳動了一下門上的把手,出乎意料的,那門把手居然動了!
門就這么被他成功的打開了。
打開之后,依然是漆黑的通道,但是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黑暗,他能大概看清前方的路。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下水道,墻壁很干燥,看樣子已經廢棄了很久了。
然后,,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就這么在一個不知名的下水道里,開始了他的探索。
黑暗的地方總是能讓人忘記時間,不確定自己走了有多久,也許十分鐘,也許一小時……
直到出現了幻覺——他看見遠處通道的頂部閃著光斑——他才慢慢停了下來。
他仔細審視著那光,心里開始想:這是惡魔的光芒嗎?我是不是走到了地獄邊境?我能不能直接把自己從地獄傳送到天堂……欸?等一下……這光芒為什么這么真實?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真的?
揉了揉眼睛,然后緩緩挪動那穿著已經沾滿灰塵的球鞋的雙腳,開始靠近那光斑。
光斑不斷靠近,不斷變大,由一個小小的光點慢慢變成一小塊,開始慢慢肯定,這光芒是真的,不是假的。
隨著光芒接近,還有一種聲音也開始傳入的耳朵,“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聲音和光芒一起,吸引著不斷靠近。
終于,站在了那光芒底下。
那是一個開在地上的下水道鐵柵欄,長方形,不大也不小,就是那種路邊隨時會見到的那種。光芒裹挾著“啪、啪、啪”的聲音透過一道道的鐵柵欄傳入站在鐵柵欄下的耳中。
透過鐵柵欄,只看見一個天花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他很好奇自己鉆到了福利院什么地方的下面。
忽然,“啪、啪、啪”的聲音停下來了。
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一會兒,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鐵柵欄出,擋住了那光芒,被下了一大跳,渾身抖了一下。
想跑走,可是兩腿卻不聽使喚,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嗨!”
那人影開口說話了!
接力控制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說話,可是沒用,他下意識的張開嘴,回了一句:“……H、H、嗨!”
那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來了?”
你來了?這是什么意思?我自己以前來過嗎?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心中無數個問號閃過。
那人影換了一個角度,這次,光線照到了那人的臉上,終于得以看清那人的容貌:那是一個東方男孩的臉,看上去比要大上幾歲,他眉目非常的清秀,不知道是因為光線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的臉色很白,白得讓身為白人的都自愧弗如。
“你、你是誰?”慢慢恢復了一點理智。
那人仔細看了看,然后笑了笑:“我來自西邊那座福利院。”
張大了嘴:“我走了那么遠?走到西邊那座福利院了?”
“不不不,我是說我是從那里來的,不是說你來到了西邊的福利院。”
咽了咽口水:“那你一定很厲害了!我聽幾個哥哥說,住在西邊那座福利院里的孩子都非常非常厲害!有的就像超人一樣!”
那人看見一臉興奮,不有又笑了笑:“我不怎么厲害,其實我還沒你厲害。”
“我?”暗自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稱呼的,他的外號是“人形自走運輸機”,在許多人看來,憑借他的能力,將來也就是幫大家送貨物而已,說白了,就是一個跑腿的。
那人好像看透了的心思一樣:“別對自己那么沒有自信,你要相信自己,你完全有實力可以搬到西邊那座福利院去住。”
有點費解:“你到底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你認識我嗎?為什么你說的好像你認識我一樣?”
那人微微嘆了口氣:“我叫顏,這里是一座地下拘禁室。我不但認識你,而且很了解你,至于為什么,你可以猜一下看看。”
對于這種年紀的小孩來說,很難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他皺了皺眉:“……你被人關在這里了?為什么?”
顏眨了眨眼:“我被人關在這里的原因,和我很了解你的原因,其實是同一個!”
可沒心情玩猜謎游戲:“是什么呀?快告訴我吧!”現在好奇心暫時占據上風,壓倒了原本的膽顫以及一絲恐慌。
顏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為什么不自己上來看一看呢?說不定上來之后你就知道為什么了。”
一聽這話,頓時有點生氣:“什么嗎!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西邊來的嗎?你這不是故意糊弄我嗎?”
顏愣了:“……我這怎么是糊弄你呢?”
“你明知道我上不去,還這么跟我說話,不是糊弄我是什么?”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顏傻眼了:“……你上不來?不會呀!你不是會心靈傳輸嗎?”
皺了皺眉:“你怎么知道我會心靈傳輸——難道你真的很了解我?”
顏點了點頭:“當然了!我還知道你叫,來自西班牙,你最喜歡的人是教母,最喜歡的食物是培根,最不喜歡的食物是洋蔥圈……我說的,對不對?”
顏說了一大堆關于的信息,讓當場愣在了那里,但是作為一個小男孩,他會自然而然的把這當成一場挑戰,憑他的性格哪里會這么輕易認輸。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然后大聲說道:“不、不對!就在今天早上我最不喜歡的食物變成了花生醬鮪魚三明治!”
顏沒想到這么孩子氣,他眼珠子轉了轉:“你想不想知道剛剛你一路走來聽見的‘啪、啪、啪’的聲音是什么呢?”
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了過去:“……是……什么?”
顏神秘的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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