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比較
由于柯以舟在,加上媽媽的身體已無大概,林煙芷回b市的日期提前了。
回來不久,她就聯絡了中介小劉,約定好在門店里見面。
“林小姐,先進來坐,買家一會兒就到。”小劉熱情將她招呼進去。
林煙芷沒坐下,站在店內瀏覽電子屏幕上的房源信息。
回小城這段時間,盡管安逸,她的心里卻空落落的,就好像遺失了什么。或許,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完全與這個地方割舍。畢竟是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相當于她的第二個家鄉。
“林小姐,這就是咱房子的買家,柯先生。”
林煙芷回頭,這位柯先生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早上才從機場分別的柯以舟。
什么是陰魂不散,她可算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不好意思,這房子我不賣了。”
“林小姐?怎么回事?”小劉一臉懵懂,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的忽然就反悔了,到手的買賣,飛了?
“你是因為買家是我才不想賣,還是因為根本就沒打算賣?”柯以舟雙手插在褲兜里,肆無忌憚地走到她面前,他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她隱藏的情緒剖開。
這時候回答是,顯得她過于在意他,回答不是,又暴露出她不堅定的心性,林煙芷干脆閉嘴。
“二位認識?”小劉的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掃視。
“我女朋友。”
“我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您二位無論是吵架還是調情,別干擾我工作啊……小劉在心里嘀咕。
“賣,準備去辦理過戶吧。”
“好嘞。”
“不用,直接簽合同吧,名字還是寫她的。”
“?”敢情您二位是玩呢?有著專業素養的小劉自然沒有說出口,見二人之間氛圍不對,提議道:“要不您二人先討論一下,再給我個答復?”
“麻煩你了。”林煙芷對小劉說完,拽著柯以舟的袖子往外走,一直到人比較少,適合理論的地方才停下來,嫌棄地甩開他。
“你又想做什么?”
“你賣房子,我買房子,有問題嗎?”
“那么多房子,偏偏買我的?”
“我喜歡。你的房子如果賣,只能是我買,我和那個中介說過了,任何人出價,我都會在原基礎上加價,所以最后買主只能是我。”
林煙芷被氣得不輕,一個有錢人的為所欲為,她算是見識過了。
天已經黑了,秋夜已有入冬之勢,路人都不愿在街邊多做停留。
柯以舟的臉隱匿在樹蔭的陰影中,看不太清,讓她無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電話鈴聲打破短暫的沉默,林煙芷接過,“秦琛?”
“聽說你回來了,要不要出來聚聚?”
她回來的消息只在今早和蘇珊提起過,如今蘇珊已經在秦琛公司任職,多半是她透露給他的。
林煙芷本打算拒絕,但現在需要一個擺脫柯以舟的借口。
“好,在哪?”
“我家。”似乎怕她誤會,秦琛又道:“蘇珊江志宇他們也在,禁煙。”
“地址發我。”
掛了電話,林煙芷不打算理會他,轉身就走,手腕卻被身后人握住,“去哪?”
“去哪里都要和你報備么?我從沒答應過做你女朋友,之前不過是逢場作戲,也請你看清現實。”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翻臉不認人。”柯以舟沒有發脾氣,反握住她的手,“沒事,我當你是就行了。你去哪我也要去。”
“柯以舟,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生活嗎?黏著我好幾天了,才剛回來又跟著,不膩么?”
“不膩。”
行吧……她服了。大概是最近腦子不好用,才會在明知他本性的情況下一遍遍浪費口舌。
林煙芷不打算管他,正準備離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給小劉發了條微信:抱歉,房子我不打算賣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隨后又發了個紅包過去。
小劉沒收,只回道:都是應該做的,以后有什么需要隨時聯系我。
林煙芷隨手攔了輛車,剛坐進去,柯以舟就繞到另一側跟著坐了進來。
她不再理會,和司機說完地址后,閉上眼睛小憩,干脆眼不見為凈,暗中思索擺脫身側比狗皮膏藥還難纏的家伙的方法。
車內密不通風,隱隱能感覺到柯以舟身上的淡淡香氛味,以及……他略顯溫熱的氣息。
林煙芷倏地睜開眼睛,柯以舟靠的極近,這樣忽然側頭,差點就撞到了他的臉。
“又做什么?”幾乎是下意識地往一側挪了挪,如果剛剛沒感覺錯,他應該是想親她的。
“給你看個證據。”柯以舟將手機屏幕遞到她面前,上面是江志宇發來的消息,讓他去秦琛家小聚。
“所以呢?”
“我不算是跟著你。”
“行,師傅,掉頭。”他去了,她就不準備去了。
柯以舟握住她的手腕,對司機道:“按原路開。”
司機從后視鏡掃了二人一眼,大概是見慣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自動忽略了林煙芷的話,繼續往前開。
“我去哪決定你去哪,如果你想帶我回家就直說,我非常樂意去給你暖床。”柯以舟的手從握住她的手腕下移,轉而與她的手十指相扣。
林煙芷想到上次在酒店稀里糊涂地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夜,臉頰發燙,甩開他的手沒再說什么。
秦琛家門口,來開門的是蘇珊。
“等你好一會兒了。”蘇珊熱情地想給林煙芷一個擁抱,看到她身后的柯以舟卻生生剎住了腳步。他的臉色很明顯地寫著:你敢抱一個試試?
“你們……一起的?”蘇珊訕笑道。
“不是。”林煙芷并沒有理會身后的人,自顧地進了屋。
進門后才意識到這里儼然在舉辦一個小型party,除了秦琛、江志宇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人,其中一個女孩穿了一件緊身亮片裙,在人群中獨樹一幟,裙子在燈光下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猶如聚會的主人公。
“來了?”秦琛見了林煙芷對她招手,隨即看向林煙芷身后,“柯少也來了?我記得這類聚會你從不放在眼里。”
“柯以舟!”亮片裙女孩猶如發現了新大陸,撥開人群朝這邊小跑過來,氣勢較某潮流品牌忠實粉絲奔赴專柜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煙芷自動讓開,卻聽身后人冷漠道:“敢靠近試試看。”
已經到跟前的亮片裙女孩剎住腳步,委屈巴巴,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什么嘛,許久未見就這副嘴臉。”
“常嬌嬌你收斂點。”江志宇上前將女孩攔住,“表哥,你還真來了啊?”
“大概是有必須來的理由。”秦琛低眸笑著,招呼林煙芷到開放式廚房吧臺,“喝點什么?”
“白開水有么?”
“這么養生?”
林煙芷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柯以舟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也不見外,擺出一副吧臺點單的氣勢,“香檳,謝謝。”
“柯少這腳步著實跟的緊。”秦琛倒了杯白開水遞給林煙芷,又調了杯特調雞尾酒推到柯以舟面前,“我的新作,嘗嘗。”
柯以舟順手接過輕抿一口,“差強人意。”
他端起酒杯的時候手腕從襯衫中露出一截,有種莫名的性感。
剛走過來的常嬌嬌冒星星眼,“給我也來一杯一樣的。”
“是,大小姐。”秦琛的語氣有一種莫名的寵溺。
林煙芷不由地多打量了一眼,女孩看起來二十出頭,膚白似雪,妝容精致,每一件配飾都像是精心挑選過的,考究且價值不菲,儼然是不缺錢的主。
“柯以舟,我媽前段時間去你家提起咱兩家聯姻的事,卻聽你媽說你心里有人了,真的假的?誰比得過我常嬌嬌?”女孩談吐中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這樣的自信旁人學不來,多半是從小培養出來的。
林煙芷感覺話題不對,端起白開水,走向沙發那頭正和江志宇侃侃而談的蘇珊。
柯以舟察覺到什么,并沒有跟過去,只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目光自然地落在林煙芷身上,“沒有可比性,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這是柯以舟說出來的話?我沒聽錯吧?”常嬌嬌詫異地看了眼秦琛,似乎在和他確認什么。
后者無奈攤手。
“我作證,你沒聽錯。”秦琛朝那頭看一眼,林煙芷安靜聆聽,也不知聽蘇珊在說什么,偶爾會點頭應和。
這樣的一個女孩,很清淡,像山間雛菊,的確像是柯以舟這種在玫瑰花園里打滾過的人所喜歡的。
常嬌嬌也注意到了和柯以舟一起來的林煙芷,她好像和這個屋里的人都認識。
“那個女孩是誰啊?”
“嗯……”秦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看向柯以舟。卻見柯以舟已經急不可耐地湊了過去。
“我的直覺告訴我……柯以舟喜歡的是她?”
“你的直覺沒錯。”
“什么嘛?有我漂亮?”
秦琛覺得自己拿到了一個送命題,漂亮這種東西本來就很主觀,他也不好說什么,只將皮球踢出去,“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柯以舟。”
“你說的有道理。”常嬌嬌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隨后啪地一下將酒杯放到吧臺上,朝林煙芷走了過去。
林煙芷本就對這類聚會沒興趣,之所以答應來不過是想趁機擺脫柯以舟,沒想到他黏得緊,這會兒只能百無聊賴地聽蘇珊碎碎念秦琛工作室里的事。
蘇珊正說到興頭上,一只纖細而白凈的手臂伸了過來,“你好,我是常嬌嬌。”
林煙芷抬頭,她的臉上帶著笑意,是年輕女孩的盛氣凌人,倒也沒有什么不善的意思。
“你好。”出于禮貌,林煙芷還是把手遞過去,輕輕握了一下,正準備離開時,女孩卻將她的手握緊,“聽說柯以舟在追你,你呢?對他有意思嗎?”
原本三三兩兩談話的人都聚了過來,說話的聲音也停了,瞬間有種劍拔弩張的氛圍感。
林煙芷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側頭看向就坐在她身側的柯以舟,柯以舟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她向他伸出另一只手。
柯以舟笑了,沒有絲毫猶豫,將手遞了過去。
在他以為林煙芷終于意識到他搶手之時,眼睜睜看著林煙芷一手握著常思思,另一只手牽著他,將兩只手重疊,把常嬌嬌的手塞到他的手里,還在兩個人的手背上拍了拍,“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祝二位百年好合。”
——獨白:憤怒
在林煙芷說出百年好合那句話之后,啪的一下,他心里的一根弦斷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
他覺得屈辱,就好像這段時間以來,一片真心喂了狗,更多的情緒卻是憤怒,想拽著她離開,帶到自己的私密空間里,強行要了她,思想上征服不了,就征服她的身體。
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的耐心。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喜歡林煙芷,不僅僅限于肉·欲,而是真心喜歡有她在身邊的那種感覺。他也明白,這樣的感覺不會隨意消失,而是他重生后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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