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迂回
h酒店是b市最高檔的酒店,柯以舟家旗下的,可林煙芷的注意力都落在酒店兩個字上面,他不會惱羞成怒來真的吧?
“放開。”她試著把手抽出來,柯以舟的手腕比手銬還要難解。
“害怕了?”
“笑話,我怕你?”
“記住現(xiàn)在的話,希望過一會兒你也是這樣的態(tài)度。”在陰暗的車影之下,柯以舟好像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他是真的生氣了,事情有點失控。
下了車,柯以舟拽著她進(jìn)了酒店大堂。
“柯以舟。”林煙芷試圖掙脫他,感受到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他的力氣太大,她的手腕幾乎要被捏斷了。
柯以舟腳步匆匆,根本沒注意從旁邊過來的清潔車。
砰的一下,車上的一桶水被撞翻,悉數(shù)灑在他和林煙芷的下半身。
突如其來的寒意,林煙芷凍得一個哆嗦。
柯以舟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冰冷的目光掃向清潔車后的阿姨。
清潔阿姨哪料到會有人突然冒出來,還走這么快,見來人不菲的褲子上全濕了,忙鞠躬道歉。
“叫你們經(jīng)理過來。”他握著林煙芷的手腕又緊了一些,似乎在刻意壓制著怒氣。
“對不起對不起,求您別叫經(jīng)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一份清潔工作,還沒有轉(zhuǎn)正……”
阿姨年紀(jì)和林煙芷媽媽相符,柯以舟的怒氣多半是因為她,又趕上此刻正在氣頭上需要一個發(fā)泄口,林煙芷不想連累別的人。更何況生存不易,柯以舟這種人是體會不到的。
她難得握住他的手臂,對他搖搖頭。
柯以舟低眸,她竟然懂得服軟?
見她衣服還濕著,他什么都沒說,拽著她進(jìn)了電梯,刷了房卡,按下頂層。
先被潑了杯熱水,這會兒又加上一桶冷水,柯以舟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里出來的,林煙芷在他身側(cè)沒有淋到太多,卻也濕了兩個褲腿。
剛剛的那個小插曲幾乎讓她忘了此行的目的,直到被柯以舟帶到房間里,他終于松手,她才想到去開門。
“別白費力氣,進(jìn)來需要房卡,出去要我的指紋才能打開。“
柯以舟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又去脫褲子。
林煙芷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
這里地處b市最豪華的地帶,這樣的高層仿佛是在云端,將玻璃窗下面的車水馬龍盡收眼底。
“去隔壁浴室洗洗,如果我出來后你還沒有把濕衣服換下來,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洗。”話音落,聽到關(guān)門聲,隨后是淋浴的水聲。
這里是一間套房,除了客廳,臥室里還有單獨浴室。像酒店,又不像是酒店房間,從茶幾上的擺放來看,應(yīng)該是他的臨時居住地。
林煙芷走到門前轉(zhuǎn)動把手,像是被鎖住了,怎么都打不開。她試了下指紋識別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響起:指紋不匹配。
最終,她放棄了。就算走了,那個瘋子也會追過去。
身上的濕衣服冰冷而難受,怕那個瘋子真的親自動手,林煙芷還是走進(jìn)浴室。
簡單沖洗過后,換上干凈的家居服,總算舒適許多。
浴室里備用的這套衣服似乎是柯以舟的,穿在她身上大了許多,她將濕衣服吹了吹,才打開門。
柯以舟正站在那,他的手半舉在空中,似乎正準(zhǔn)備敲門,臉色微紅,像是被那杯熱水燙出的印記。
見她出來,他收回的手自然在胸前交叉,自上而下打量著她。
林煙芷下意識地環(huán)抱住雙胸阻擋他的視線,這樣看來,更像是兩個互相防備的人在對峙。
“你該明白我?guī)銇磉@里的目的。”
一個男人帶一個女人來酒店有什么目的?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了。
“我以為你不會這么沉不住氣。”
在這個只能進(jìn)不能出的空間里,以柯以舟的能力,完全可以將她吃抹干凈事后全身而退,這個時候再與他硬碰硬,顯然不可取。
秦琛說的沒錯,她要學(xué)會適當(dāng)?shù)娜彳洝?
“是么,在你心里我不是早該這樣了?”
柯以舟微微低下頭,將她額前的發(fā)絲別到耳后,二人距離近在咫尺,能清除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他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還帶著點從秦琛家喝過的淡淡酒氣。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強扭的瓜不甜。”林煙芷手指蜷縮,盡量保持冷靜。
他低頭在她的身上掃過,靠得更近一些,“在此之前取決于你。不過現(xiàn)在,甜不甜取決于我。”
“我聽說一件有趣的事。”林煙芷想岔開話題。
“還有什么比你這幅膽戰(zhàn)心驚又故作鎮(zhèn)定的表情更有趣?”
她仰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本以為已經(jīng)偽裝的夠好了,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和秦琛談笑風(fēng)生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想到我,現(xiàn)在怕又有什么用。”
“?”林煙芷疑惑,他生氣不是因為被她潑了滿臉熱水,而是因為吃醋?
在她疑惑之時,柯以舟攬住她的腰到懷里,低頭就親了下來。
唇上本就有傷口,被他這樣吻著再次碰到了,這一吻更像是他剛剛發(fā)狂咬了她的后續(xù),只是更為炙烈,她越掙扎反而越痛,林煙芷干脆放棄了,手從抵在他的胸膛轉(zhuǎn)而環(huán)住他的脖子,安撫似地在他的后頸摸了摸,希望他能不那么莽撞。
可效果貌似反了。
他的親吻越來越失控,干脆抱起她走進(jìn)臥室,等林煙芷再回過神,后背已經(jīng)貼到柔軟的床面,像是親昵的溫床,她幾乎陷進(jìn)去。
柯以舟終于松開了她的唇,低眸俯視著她,“怕么?”
重獲呼吸,林煙芷清醒了不少,才意識到此刻的處境,想踹開他,又忍住了,不禁摸了摸他微紅的鼻梁。
“痛么?”
“我輕點。”
林煙芷笑著捏了下他的臉頰,“我是說你的臉,有藥箱么?”
柯以舟似乎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愣了片刻,“有。”
“拿來。那個女孩說的沒錯,這么英俊的一張臉毀了可惜。”
“這個時候你和我說這個?”
“快去。”她趁機將他推開。
柯以舟不情愿地起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林煙芷長吁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下,她必須智取。
片刻后,柯以舟提了個藥箱回來了,想來應(yīng)該是酒店給每個房間提供的,沒拆過,林煙芷打開,果然翻到了燙傷膏,拍了拍身側(cè)的位置。
柯以舟猜不透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順從地坐下。
她擠了點藥膏,拽著他的衣領(lǐng)讓他靠近些,指腹落在他鼻梁和臉上泛紅的位置。
臉上從火辣辣的疼轉(zhuǎn)為清涼,她的指腹碰的他心里更癢了,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已經(jīng)動手握住她的手腕。
“很疼嗎?”林煙芷忽略他眼中跳動的情緒,晃了晃手腕,示意他松手。
柯以舟不放。
“我其實還是看臉的……”話還沒說完,身側(cè)的人手就松開了。
林煙芷笑了笑,什么都沒說,繼續(xù)涂抹藥膏。
秦琛說的沒錯,這個男人吃軟不吃硬。她好像找到一點克制他的方法了。
“我可以理解為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在示好?”柯以舟的目光從她的臉上徘徊,最終落到唇上,剛又被他咬破了,被血染紅的唇嬌艷欲滴,想再次親上去。
林煙芷點點頭,她其實更怕他亂來,與其那樣,不如用緩兵之計。
“怕我強了你?”
“死過一次之后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事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如果追求過程愉悅,我更傾向于先培養(yǎng)好感。”林煙芷手上的動作停頓,藥膏已經(jīng)涂抹完了,她順手收起來放回藥箱。
死過一次?柯以舟不禁望著她的眼睛,她在說什么?竟然莫名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jīng)。
“你想了解我?”
“嗯。”秦琛說過,柯以舟或許并非表面這樣。
怕他不接受提議,林煙芷繼續(xù)道:“如果你追求的是一夜風(fēng)流,那就來吧,渺小如我不是你的對手。”她擺出一副躺平的姿態(tài)。
柯以舟低頭輕呵了一聲,指腹幾乎落到她的唇上,卻是低頭吻了過去,將她唇上的鮮血吻掉。
林煙芷有點慌,柯以舟不會腦子就這么一根筋,親著親著就把她給……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又離開了。
“我接受你的提議。”
他的唇上也染了血,紅的有些妖治。
林煙芷正要松一口氣,又聽他道:“你的誠意?”
誠意?他有就夠了,這東西她哪里有?
“你想要什么?”
柯以舟微微湊過來,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的臉上都是她剛剛涂抹的藥膏,林煙芷目光下移,轉(zhuǎn)而看向他的唇。
一個吻而已,她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迅速離開。
“不夠。”他想要更多。
“可是今天只有這么多了。”
林煙芷趁他不注意,飛快跳下床跑進(jìn)衛(wèi)生間,她的衣服還沒干,這會兒穿著他的家居服出去也不是回事,更何況……她跑不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過來。”柯以舟看穿她的意圖。
“你以為我在想什么?”林煙芷其實是有點怕的,怕他會忽然改變想法。
“逃跑?”
“這個屋進(jìn)得來出不去,我往哪里逃?再說,我走了你不照樣追過去。只是看看衣服干了沒有,你這個衣服太大了。”
剛剛被他帶上床的時候,衣服稍微一拽,半個肩膀都露出來了,在明知他心思的情況下,簡直不可取。
“嫌大就脫了,我不介意。”
臭流氓,林煙芷在心里罵他,卻沒表露出來。
“今晚你是不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你想穿著我的衣服走?”
她的衣服還濕著,這倒是個事實。
“第一次?”柯以舟語出驚人。
“你說什么?”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柯以舟,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
“哪樣?”
“把你霸道總裁的那一套收起來,不要隨意調(diào)戲我,咱們兩個都不是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了。”
“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都沒你這么扭扭捏捏。”
“你……”
她說不過他,甚至有點犯困。
掃視一圈,林煙芷干脆既來之則安之,上床躺下,還蓋好被子,權(quán)當(dāng)在自己家一樣,“我困了,你自便吧。”
說罷,閉眼裝睡。
片刻后,周圍隱約暗了下來,身側(cè)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感覺被子被掀開,隨后一雙手將他撈進(jìn)懷里。
“一起睡。”
他們分明沒有在一起,卻好像把情侶之間該做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了。
“我們這樣和在一起有什么分別?”
“我已經(jīng)認(rèn)定我們在一起了,是你不承認(rèn)而已。“
林煙芷有一種無力感,這種無力感不止來源于柯以舟,更來自于對于某些東西無法反抗而產(chǎn)生的不確定性。她曾思考過重生的意義,如今,幾個月過去了,除了遇見柯以舟,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不明白這種遇見又是為了什么?此前的與她沒有交集的柯以舟應(yīng)該在哪里?
“柯以舟,說說你的事情吧。”
久久沒有聽到答案,直到好一會,就在她快要睡著之時,林煙芷才聽他道:“你想聽什么?”
“上次從商場出來,那個人為什么會對你下跪?你又為什么會動手?”
“我以為你不準(zhǔn)備問了。你是不是因為看到這個才怕我的?”
“別岔開話題。”她也并非是怕他,只是他的所作所為在她這不討喜。
“工作上的事,那個人犯錯了,希望我能寬恕他。”
一定是什么大錯,否則堂堂七尺男兒怎么會下跪。
“你不會做什么違法的事情吧?”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那么,那個現(xiàn)在還住在城西二院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獨白:距離感
有時候,她明明就在懷里,能感受到她真實的溫度,卻又仿佛遠(yuǎn)在天邊,他抱著的是她的一個軀殼,而他始終未能觸及靈魂深處的那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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