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刮風下雨，林煙芷竟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一整天沒吃東西，肚子咕咕作響。

        手機里有路森發來的消息：身體好點了么？要不要下來吃點東西？

        不提還好，這么一提起越來越餓。

        保險起見，她還是回復不用了，最后叫客房服務，讓服務員把晚飯送到房間。

        半個小時后，來的人是路森。

        林煙芷打開門，“學長，怎么是你？”

        “想找你聊聊，剛好碰到來送飯的工作人員，就順便過來了。”路森瞅了眼餐車，林煙芷忙側身讓他進來。

        “正巧我也沒吃呢，不介意一起吧？”

        “當然不介意。”

        林煙芷將餐桌收拾出來，路森把飯菜擺上桌，餐車上還有一瓶酒，他拿起問，“要喝么？”

        她搖搖頭。

        二人相對而坐，餓了一天，再加上環境不大對，林煙芷只想盡快吃完飯。

        路森沒忍住笑了，“當心噎到。”

        林煙芷不方便開口，禮貌性地笑了下，不過片刻，盤子里面已到底。

        路森倒是沒怎么吃，一直打量著她，見她吃完才緩緩開口。

        “你和小王總有過節？”

        “算不上。”和他有過節的是柯以舟，更何況是不能以過節兩個字輕描淡寫一帶而過的。

        “你真的決定不拍了？”路森話中有惋惜之意。

        “嗯。”林煙芷態度很堅決，“另外，那個故事我也不想被拍出來，換個導演應該有更好的創意。”

        那樣的邂逅和王龍飛沾上邊簡直是一種褻瀆。

        “我還是覺得挺可惜的，不再考慮考慮？”

        林煙芷搖搖頭。

        話已至此，路森不再追問，反放松下來，攤在椅子上。

        “既然不再是合作關系，我想和你聊點八卦。”

        “你說。”

        “你男朋友叫柯以舟？”

        林煙芷點點頭，不明白他是何意。

        “我聽說過他，不過好像……名聲不大好。”

        “你覺得小王總如何？”

        林煙芷并沒有感到意外，對一個不了解的人，人們的判斷多少會受傳言影響，就算是她自己當初對柯以舟也抱有偏見。

        “這個……在公司人眼里，他海外留學歸來，又年輕多金，長得也說的過去，公司不少小姑娘都覺得把他當成理想交往對象，但站在私人的角度，他的確不是什么合格的人。”

        “所以在深入了解一個人之前，他人之言并不可靠。”

        “是我狹隘了。”路森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雨有變小的征兆。

        “不早了，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隨時聯系我。”

        “謝謝學長。”

        送走路森，林煙芷算了算要賠付的金額，快趕上她那個房子一季度的房租了。

        她頹然地在床上躺下來，要不干脆接受柯以舟的提議去隱居算了，頹廢感襲來，只想當一條咸魚。

        想到這，她迅速搖搖頭。

        爬起來檢查之前放到窗口拍延時的相機，捕捉到的臺風和暴雨效果還不錯，剛把鏡頭轉過來調成拍攝模式，想做個靈感總結，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以為是路森忘了什么東西，林煙芷沒看貓眼直接打開了門，“學長——”

        不是路森，而是王龍飛。

        她下意識地關門，那人已極為不要臉地閃身進來，還把門關上了，整個人就堵在門口。

        “你干什么？滾出去。”

        “這是我家的酒店。”

        “但這里是我的房間。”

        王龍飛置若罔聞，不走，也不讓開。

        林煙芷回房間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剛拿起來，就被身后跟過來的人搶了過去。

        意識情況不對，她拔腿要往外跑，被王龍飛攔腰抱住。

        “跑什么？上次沒仔細看，這回再見發現你長得倒是不錯。”

        “放開。”林煙芷雙手用力，順便在他的腳上狠狠踩了一下。

        王龍飛吃痛，竟然一下把她甩到床上。

        “性子還挺烈，我喜歡。”

        路森的房間就在隔壁，這個酒店的隔音并不怎么樣，他什么時候出門或回房都能聽到。

        “學長，路森——”林煙芷大喊。

        王龍飛跳上床捂住她的嘴，“喊什么？路森不過是我們家一個打工的，你以為叫他的名字他就會來救你？”

        話音剛落，門口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煙芷？”

        林煙芷趁機咬了王龍飛一口，在他松手之際大喊：“學長，救我！”

        啪地一下，王龍飛一巴掌打過來，林煙芷臉頰火辣辣地疼。

        敲門聲越來越急，王龍飛看著門口吼道：“路森，你要是敢開門就立刻從我們家公司滾出去，我爸有多器重你你比誰都清楚。”

        話音落，敲門聲停止了。

        林煙芷被那巴掌扇的腦袋嗡嗡的，還沒有緩過來，王龍飛一手掐著她的脖子，“聽見了么？路森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

        “無恥。”

        “著什么急，我這就無恥給你看，柯以舟的女人想必玩起來夠過癮。”

        他說著就要扯她的衣裳。

        林煙芷護住自己的衣領，恢復清明，“高欣。你記得高欣對吧？”

        “高欣是誰？”王龍飛將她的手掰開，單手壓到身下，林煙芷伸腿去踹他，被他躲了過去。

        “你不記得了？被你以柯以舟的名義叫出去輪·奸的女孩，你毀了她一輩子！”

        王龍飛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都幾年前的事了？柯以舟竟然告訴你這個。可惜那個女孩不禁玩，才兩遍就像個死魚似的，我倒是想嘗嘗你的滋味。不知道玩了你之后，柯以舟那個傻子會有什么反應，還會不會替我背鍋。”

        “真是個人渣。”林煙芷踹向他的要害，王龍飛吃痛捂著下半身癱倒在床上，她趁機跳下床要跑。

        還沒跑出一步遠，林煙芷又被拽了回去。

        “敢傷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王龍飛棲身而上，暴力地撕她的衣裳。

        林煙芷穿的是件毛衣，彈力好，沒能被扯開，倒是露出大半個肩膀，王龍飛眼睛像是冒火，湊過來要親她。

        她牟足了力氣用雙手推著他，“滾開，人渣，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我等著。”

        說罷又要湊過來，林煙芷側頭在床頭柜搜尋一圈，鎖定陶瓷水杯，伸手過去。

        王龍飛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俯身下來急于脫她的衣服，林煙芷摸到水杯，正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柯以舟面色陰沉，過來拎過王龍飛的后衣領，拽著他像丟垃圾一般甩到地上。

        匆忙到她面前，“沒事吧？”

        林煙芷搖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所有的情緒卻在見到柯以舟這一刻瘋狂爆發。

        “他打的？”

        他碰到她的臉，林煙芷忍不住嘶了一聲。

        柯以舟將她的毛衣拉上去，轉身對著王龍飛又踹了兩腳。

        “你敢打她？你竟然敢打她？”

        “柯大少爺護短了？可惜，差點就被我得手了。”王龍飛縮成一團，臉上帶著猥瑣的笑。

        柯以舟被激怒，狠狠地踹了他兩腳。

        “打啊？逞一時之快又能怎么樣？回頭我去驗傷，蹲監獄的還是你柯以舟，就像上次一樣。”

        就像上次一樣……

        就像上次一樣……

        柯以舟眼睛呆滯，將王龍飛拽起來，先是對著臉打了一拳，又狠狠踹了他一腳，這一下直接將人從床頭踹到門口。

        林煙芷察覺到柯以舟不對勁，跑過去抱住他的腰，“可以了。”

        “放開，我要殺了他。”他好像魔怔了，雙眼通紅，一雙眸子直盯著王龍飛。

        王龍飛趴在地上捂住胸口，卻還在笑，“有本事就過來殺我？再進去你就不僅僅是□□犯，還是殺人犯。”

        柯以舟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幾點，似乎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又要沖過去，儼然是一副不打死他不罷休的氣勢。

        林煙芷緊抱著他的腰阻攔，竟被他整個人拖著走出兩步遠。

        恰好此時，路森帶著服務員匆匆趕來。

        “路森，快帶王龍飛走。”再不走可能會出人命。

        路森見情況不對，招呼服務員一起把王龍飛攙扶出去。

        人都走了，柯以舟還要追過去，林煙芷轉了個身換到他面前，抱著他的腰仍沒松手。

        “柯以舟，你看著我。”

        柯以舟周身難以抑制的怒氣未散，低頭，眼神渙散。

        “柯以舟，現在沒事了。”

        他仿佛靈魂出竅，林煙芷試圖喚他回來。

        許久，他才看清她，手摸著她的臉，“疼么？”

        林煙芷搖搖頭，“你剛剛嚇死我了。”

        她靠到他的胸口，像是經歷了一場龍卷風，劫后余生。

        柯以舟反抱住她，動了動嘴唇，終究什么都沒說。

        ——獨白：失控

        到酒店的時候，她正被那個混蛋壓在床上。

        半邊臉通紅，衣服還被扯開露出大半個肩膀。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狠狠地踹向那個罪魁禍首。

        就像上次一樣……

        就像上次一樣……

        那時候柯以舟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讓王龍飛從這個世界消失。

        再回神，她抱著他，眼睛通紅。

        “柯以舟，現在沒事了。”

        沒事了？屋里已不見那個人渣的蹤影。她還抱著他，就像是把他從水里撈出來的那根繩子，勒得他腰疼。

        還好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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