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衛生間門外，支晚雙手環胸，倚在一處。
  所有聲音一股腦涌入她耳中，這時暴暴告訴她，可以選擇性關閉部分聲響。
  關閉后。
  莎莉低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入她耳道：“你確定？”
  另一道女聲響起的時候，支晚淡然挑了挑眉。
  ——宋思萱。
  她并未在現場看見宋思萱，想來，那位假裝過敏戴口罩的女人便是她了。
  不由地想到開宴后，宋家人四處攀關系，人人避之不及，高低都知道宋氏的股東拋股。
  宋氏要涼了。
  這些在她的意料之內，但宋氏一家，還頻頻偷瞄她。
  油餅。
  隔間里的宋思萱又低低道：“怎么不確定？她是個一杯倒，你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給我……周家不會要一個被凌辱的女人。”
  莎莉傲慢地笑：“他只能是我的。”
  支晚：“…………”
  ——【把我灌醉，然后找個男人辱我？好歹毒。】
  ——【不過莎莉和宋思萱怎么混到了一起？】
  “支……”
  “咔噠。”
  周晏禮的聲音和隔間門開的聲音同時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支晚一手打開隔間門，一手擄人，一個漂亮的旋轉，將男人壁咚在衛生間內壁。
  咔嚓上鎖。
  “！”周晏禮倏地僵直頭頸，不敢呼吸，唇抿成一條線，只聞對方的清香馥郁。
  他剛要張開緋薄的唇，柔軟纖白的掌心覆上他的唇。
  支晚眼神示意他安靜。
  他鬼使神差地乖乖點頭，攥著拳，心房里綻放簇簇煙花。
  要繃不住了……
  門外兩人前后腳路過。
  支晚又聽見宋思萱細語：“奇怪，怎么聞到了支晚的味道？”
  ——【……這假千金暗戀我？狗鼻子吧。】
  千里耳聽聲時，支晚本能地朝前靠了靠。
  宋思萱走遠，她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抬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優越的下頜，以及染紅的玉潤耳垂。
  “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
  “？”
  “……我不是不小心的。”
  好像還是不對。
  她這話說的比開靜音看《好聲音》還無厘頭。
  周晏禮眼瞳微縮，發現了華點，很快把小緊張拋到九霄云外。
  他手偏薄，筋骨清晰，反客為主地壁咚眼前人：“你緊張了。”
  掌心置于半空，隔著空氣壁咚。
  支晚：“……？”
  她往后退一步，握他勁瘦的手腕，置于自己右肩：“你的墻來了。”
  幾秒后。
  來衛生間的越瀾眼睜睜目睹自家小兒子被人從廁所里扔出來。
  “寶貝，你沒事吧？”越瀾拉著周晏禮左右查看，眼泛微怒，緊盯衛生間門，“誰扔的？簡直太……”
  “支支。”
  “太好了，扔得好。”越瀾轉而溫柔數落，“也不看看這是哪里，你進去做什么？”
  “……”
  ￥
  宴會繼續。
  醉酒的賓客有些離場，有些在周家自己的酒店里留宿。
  宋思萱撩撥了一位貴公子，以其女伴的身份入場，現又成功進入酒店，等莎莉送來醉酒的支晚。
  另一邊的莎莉皺著一雙混血瞳。
  親眼盯著支晚喝了一杯又一杯，偏是不醉。
  難道支晚在節目里喝醉是偽裝？故意借此輕薄阿晏哥哥！
  莎莉看支晚的眼神又惡毒幾分。
  再次心生一計，叫來自家保鏢，指派他一件事。
  不出十分鐘。
  所有燈滅，宴會廳遁入黑暗，人們一時不適應地驚慌出聲。
  周潮生安撫大家，繼而叫來管家：“去檢查總閘。”
  個人的手機電筒不足以點亮宴會廳，人影忽明忽暗。
  支晚發覺有人靠近她，以為是周晏禮，結果傳來一聲尖叫。
  眾人立刻朝向聲音傳來處。
  “晚晚，你若是看不慣我，我走就是了，你為什么趁亂潑我？”莎莉言辭哽咽，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唰——
  穹頂燈光呈扇形鋪開，條條燈帶點亮，廳內回歸亮堂。
  中央，莎莉的臉和黑裙子濺滿紅酒，鎖骨顫顫巍巍發抖，淚珠順著紅酒痕跡流下來。
  支晚輕嘶，答非所問：“怎么有股味兒啊。”
  “什么。”走來周晏禮順勢接話。
  “西湖老龍井味。”
  莎莉抬手指她：“你……”
  “還有一股混著紅酒的烤羊肉串味兒。”支晚不急不躁，湊近莎莉聞了聞，又扇了扇，“好像是從閣下的腋下傳來的呢。”
  有些狐臭類似于烤羊肉串的味道。
  現場有人沒憋住笑，有人勸莎莉去換身衣服。
  莎莉強忍憤意，信手拈來地扮演弱者，不肯走，專找支晚的茬：“閣下？”
  沒禮貌的人才記不住別人姓甚名誰。
  在國外，只要她扮弱，所有人都會信她！
  當她以為支晚會胡謅一個名字時，支晚道：“哦不好意思，你叫什么來著？人太多了，沒記住呢。”
  莎莉：“……”
  她微微笑：“莎、莉。”

  支晚：“莎莉？你和傻逼一個姓誒，你們是什么關系？”
  莎莉放下手，咬了咬唇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審問我？”支晚鄙夷不屑，腔調松懶，“抱歉，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過、審。”
  莎莉抱緊自己，身體發顫：“或許是我誤會了吧……”
  “確實有誤會。”周晏禮脫下西裝外套。
  莎莉稍一后退，撞到酒臺，高腳杯接連碰撞，響聲不斷。
  “阿晏哥哥，我沒事的，你不用……”
  話音未落，所有人便目視周晏禮一甩西裝外套，蓋在了支晚雙肩。
  莎莉傻眼。
  “也不知道躲開。”周晏禮垂眸，用紙巾處理支晚手腕飛濺到的一滴紅酒。
  “我當時大意了，沒有閃，笑一下，她突然襲擊我……”
  支晚話說一半，腦袋里自動播放一段音頻。
  啪！一個右邊腿！
  支晚唇角一拉一回，莫名戳中自己的笑點。
  “看什么看？我牙齒有點熱，放出來涼涼，不行？”
  莎莉無言以對，移開眼睛，問周晏禮：“你剛才說誤會，是什么。”
  周晏禮低垂的眼睫頓了頓，繼續擦凈支晚的手腕，才轉身糾正：“眉毛下邊掛倆蛋，光會眨眼不會看，傻逼，支支喝的是葡萄汁。”
  “？？？”莎莉猛煽濕漉漉的睫毛。
  周晏禮：“你美瞳滑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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