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子一落地，就是貶值的開始。

    豪車只會貶值的更厲害。

    柏奇不想一路把車開回去，本地找了個二手車商，想把車賣掉。

    嶄新的M5啊，里程數不到五公里，還全都是為了趙元文開出的五公里。

    結果二手車商們，直接按照出廠價砍了二十萬。

    柏奇要吐血。

    三天不到的車！就砍價二十萬！

    喪盡天良啊。

    連續問了好幾家二手車商，這群王八蛋像是串通好一樣，全都砍價二十萬。

    話術都是一樣的。

    “再新它也是二手啊，過戶記錄都能查的，你里程數再新也沒用啊，二手就是二手。”

    “而且，二手豪車沒市場，因為能買豪車的人為什么要買二手的？來買二手的，都是奔著家用，怎么可能買豪車？”

    最后柏奇下定決心。

    “我就是開回去，一路開回去，把這車當做獎金發掉，也不賣了！”

    柏奇生氣了，他從青禾跑出來，冒著被李洛架空的風險，就為了趙元文，結果事還辦砸了。

    轉眼還要虧二十萬。

    魔都人的優雅此刻蕩然無存。

    “齊聰，滾上車！”

    齊聰麻溜地坐在副駕駛，柏奇氣的一把將他薅下來。

    “你給我開車！我是怎么選了你這么個笨蛋陪我出來？”

    齊聰呆呆地來到駕駛位，手握住方向盤，有點發愣，他這輩子還沒開過這么好的車呢。

    “走，直接上高速，今天開五六個小時，明天再開五六個小時，差不多就到了。”

    點火，發動，輕踩油門，沒有體驗到任何頓挫感，車就起步了。

    舒服啊，齊聰心里暗嘆了一聲。

    柏奇把座椅稍微往后調，開始閉目養神，最近又累又沒有成果，實在是疲憊。

    剛剛閉上眼睛，車猛地往后躥，把柏奇困意嚇的全無，然后是急促的剎車聲音，輪胎和地面摩擦處泛起微微白煙。

    “你是不是蠢豬！”

    “我怎么帶了你給我一塊！”

    柏奇連忙下車，繞著車環顧了一圈，還好車四周沒人，但再仔細一看，車屁股撞到了路沿，路沿高底盤低。

    M5喜提劃痕*1。

    “我……”，柏奇一口老氣差點沒上來。

    “前進檔倒檔你分不清嗎！”

    齊聰知道自己闖了禍，心里盤算著回去就辭職，不然自己幾個月工資說不定都搭在修車錢上。

    不過柏奇也沒繼續罵了，他實在是累了。

    罵人的力氣都沒了，他身上的衣服都兩天沒換了，全是褶子，和開始光鮮亮麗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也不再放心齊聰開車。

    不然這一路回去，說不定小命都交代了。

    只能自己開。

    齊聰這會真的學聰明了，不敢說一句話。

    上了高速，路上車很少，柏奇一邊開車，一遍腦海里在盤算著日后。

    趙元文沒搞到手，相當于重要的籌碼沒了。

    這不僅是邢偉進軍搖滾的一張牌，也是他制衡李洛公司地位的一張牌。

    天知道發掘一個搖滾歌手怎么那么難，明明麥子善信手拈來啊。

    而搖滾樂的受眾還在變大，青禾最新的市場調研顯示，搖滾樂的粉絲群體的消費指數齊齊上漲。

    換句話說，市場變大的同時，每個人的消費意愿還更強了。

    他們在麥子善的鹽業偷偷調查過，發現一天到頭，光酒水的營業額就大幾十萬，一個月下來，盈利能力和小型的上市公司一個水平了！

    而麥子善唯一的一張合集專輯，呈現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長尾效應，到現在每天銷售額都有上萬張。

    掙錢啊，太tmd掙錢了。

    原本百春的那個李疾，是大有可為的，有一樣的吸金能力，但那貨把自己玩死了。

    搖滾市場再度回歸到麥子善稱霸天下。

    哦，不對，現在多出了常佳陽，應文迪這倆人。

    馬上再多出一個趙元文。

    柏奇嘆了口氣，腦海里思緒很亂，一個遍地撿錢的市場，但就是進不去，太難受。

    高速上風景太單一，路上車還少，連個機車佬都沒有。

    開了兩個小時，柏奇感覺到絲絲的困意。

    一旁的齊聰還很精神，但柏奇不敢讓他開車了。

    “放首歌，提提神，這車不是配了頂級音響嗎？剛好聽聽。”

    “好嘞。”

    齊聰麻溜的點開音樂軟件，選了青禾藝人吳藝的歌。

    一首平平無奇的流水歌，但勝在旋律不錯，吳藝人長的也帥，也還挺火。

    “不行不行，不提神，我還是有點犯困。”

    齊聰撓了撓頭，換了首粵語歌，關勒唱的，這是他進入大陸市場后唯一一個克服了水土不服的單曲。

    聽了一會，柏奇又說道：“不行不行，我壓根聽不懂在唱什么，還是困。”

    “要不服務區我們換手？或者你睡一覺再出發？”

    柏奇首先pass掉換手的選項。

    “現在都下午四點半了，我要是睡可能就睡到晚上了，晚上開高速更不安全。”

    齊聰無奈，又換了首歌，一首rap，饒舌速度極快。

    柏奇稍微打起了精神，不是因為這首歌提神，而是這首歌太爛了。

    “再換。”

    齊聰換了首情歌，《不容易》，最近挺火的，也是青禾藝人的歌。

    “你小子懂不懂站隊啊！當著我的面放李洛藝人的歌！”

    “我發現伱是真的蠢啊！”

    齊聰百口莫辯，他發現自己好像是有一點點笨。

    車內沉默了十分鐘，柏奇看著不斷綿延的路，再次犯困。

    “趕緊給我找一首提神的！”

    “那要不？這首？”

    齊聰播放了成吉思汗，又把聲音開大了點，車內的音響毫無音損，清晰又動人。

    這首歌算是讓柏奇提了點精神。

    “這首的確不錯，百春有水平，李疾其實也不錯，可惜了。”柏奇感嘆道。

    成吉思汗播放完了，緊接著還是李疾的搖滾。

    一首接著一首，柏奇越聽越不是滋味。

    這些歌？怎么全是一個路子？

    感覺都大差不差，全是有節奏的舞曲，帶上搖滾風格的改編。

    柏奇之前也發現過這個問題，但沒有此刻清晰，他現在全指望著來首歌提神，所以更加敏銳地感受到這些歌背后的模板。

    “實在是…太單一了，我之前感受還沒那么強烈！現在感覺特別單一。”

    “不行了不行了，又要困了，趕緊換！換提神的！”

    齊聰快被逼瘋了，這首不行，那首不行，你讓我開行不行？開不死人的！

    齊聰現在被逼無奈，干脆死豬不怕開水燙。

    在他的音樂列表里，偷偷打開一個子集，子集名稱只有一個字。

    麥。

    手指點擊了播放鍵。

    鼓點和貝斯同時響起。

    過了十秒左右的前奏，麥子善的聲音響起。

    柏奇一瞬間已經想好了怎么罵齊聰。

    “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謬和瘋狂。”

    齊聰在小心觀察著柏奇的面部表情，手指放在切歌按鈕上，只要柏奇皺眉，立馬切歌。

    “像個孩子一樣滿含悲傷

    靜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現在我！有些倦了！”

    柏奇的嘴張了又張，罵齊聰的話一句沒說出來。

    因為他發現，他的困意在慢慢消退。

    前方的高速公路，變得越來越清晰，此刻無盡的路不再讓他感到催眠。

    “現在我！有些醉了！

    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鴿！”

    困意，頃刻間無影無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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