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氣氛不妙，顧子涼訕訕一笑，“沒，就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你醫術這么高明！那云宸公子的醫術也是天下無雙的，居然輸給你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不知道是何感想？”

　　默默翻了個白眼，月漓兮吐槽:他能有什么感想？小師妹果然青出于藍勝于藍啊！一想到大師兄那溫潤膩死人不償命的笑，月漓兮就萬分郁猝。想她混世魔女一枚，卻最怕大師兄哪張嘴！比唐僧還嘮叨！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南宮怕她，她怕大師兄。嘖嘖……

　　“不過有幸見過這種病，哪有外面說的那么神？”這會兒她倒是知道“謙虛”倆字怎么寫了。

　　笑了笑，顧子涼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突然想起這件事，月漓兮一囧，問了人家的名字，她居然沒留自己的！不過當時女扮男裝不方便嘛，她自我安慰道。

　　“月漓兮。”

　　思量片刻，顧子涼掀唇，“漓兮。”

　　條件反射一般，月漓兮回道:“涼涼。”

　　顧子涼卻是一愣。有多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涼涼，你要記住，一定要好好活著，活下去……”

　　“可惜，娘親看不到涼涼出嫁了。”

　　她對母親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唯一記得清楚的，便是母親病死床榻的最后一幕。那瘦的皮包骨，面色慘白的女人，終究是含恨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死，她那名義上的父親也沒出現。那年，她七歲。

　　“李妍，顧子衿，顧衍生！余生，我顧子涼拼盡全力，定讓你們不得安寧，生，不如死！”

　　閉眼，深吸一口氣，耳邊關心的詢問聲傳來“涼涼？你怎么了？”

　　睜開眼，顧子涼瞳孔劃過一抹血紅，轉眼恢復正常。輕齒唇，“沒事，想到一些往事罷了。”漓兮是個單純的女子，她不該被這些陰暗污染。（話說漓兮你真的單蠢么？）

　　快得月漓兮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眨眼，已然不見。

　　“哦。”她不知道她有怎樣的過去，想要安慰也無從開口。

　　話落，便聞一女子提議:“姐妹們，我們去游湖吧？”

　　“好啊好啊！”

　　顧子衿走向月漓兮，微笑著詢問，“郡主覺得如何？”

　　點點頭，“我沒什么意見。”

　　“二妹你呢？”

　　顧子衿搖了搖頭。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了游舫。

　　其間，有不少人上來想與月漓兮搭訕，都被她那不冷不熱進退有度的態度給打擊到了。也就沒人再來自討沒趣了。

　　“你，很特別。”顧子涼頗有意味深長地盯著月漓兮的側臉。

　　高貴冷艷地側眸，月漓兮突然齜牙一笑，形象全無，節操盡毀。“彼此彼此。”

　　被她的表情逗樂了，顧子涼掩帕一笑，“姑娘家家的，隨時隨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舉止。不然會被別人指指點點的。笑不露齒知道么？你也可以用手帕掩著。”

　　顧子涼雖與其他女子不同，但也實在不理解月漓兮的行為。到底是個封建時代的女子。

　　皺眉，月漓兮無所謂道“人生短短數十載，不是應該活得盡興么？至于其他人的嘴，我管不著，也沒打算管。謠言嘛，還是那句話，誰認真，誰就輸了。”

　　沉默片刻，顧子涼認真地看著月漓兮，“我一直認為自己也算活得清醒的人了，原來和你比起來，遠遠不夠看！你這套處事原則倒是不錯。可是我的人生，賭不起，也輸不起！走錯一步，便萬劫不復。”

　　眼眸沉了沉，月漓兮用平生最認真的語氣說道:“你若萬劫不復，我自祝你一臂之力，為你掃平坎坷路。”

　　心下微微一震，顧子涼抬眸，猝不及防對上月漓兮的星眸，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都沒說。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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