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發(fā)
一條寬敞筆直的官道伸向遠方,兩邊山勢連綿起伏,然后在官道盡頭合圍而成一座高聳的山峰。這座山峰層巒疊嶂、虎牙桀立,在最高峰一塊巨石形如鷹頭,而鷹嘴仰天,直插云霄。
看著直沖云天的鷹嘴峰,小方的心情很愉快,F(xiàn)在還未到午時便已經(jīng)來到鷹嘴峰下,如果一切順利,今天傍晚便可以返回學院,甚至還可以切上幾盤好菜,買上幾壺好酒,然后到葉大哥的破茅屋喝上一頓。
這一趟差事在他看來無比輕松,就如同秋日出游一般。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覺得這一百兩掙得太容易了,不過當他轉(zhuǎn)眼想到身上背負的債務,他的愧疚之情就淡了許多。
而且更讓他愉悅的是他又認識了不少朋友,這一次參與護送的本都是學院的學子,大家年齡相仿,見面后一陣寒暄,自然就熟絡起來,一路走來,大家交談甚歡,還相約差事結束后還要再聚。
小方本就是喜歡熱鬧的人,所以他很容易就和其他人交上了朋友。
走在轎子前面引路的人是高離,他身材高大,幾乎要高出小方一個頭,他的手掌、腳掌奇大,猶如蒲扇一般。他來學院已經(jīng)三年了,鷹嘴峰也翻越了四五次,對地形極為熟悉。
轎子左側是一對兄妹。哥哥叫趙叢之、妹妹叫趙靈芝,哥哥溫文爾雅,是個謙謙君子。而妹妹飄逸靈動,笑起來帶著兩個小酒窩,讓本來就很可愛的人變得更加可愛。趙叢之進入學院已經(jīng)兩年,而趙靈芝兩個月前才進入學院,算是與小方和蕭影同時進來的。
在轎子右側兩人均在學院修行了兩年,一頭褐色頭發(fā)、神情有些自傲的人是白漸飛,在他身邊矮矮胖胖的人叫陳東侯,一雙小眼睛不停轉(zhuǎn)動,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偷偷看著趙靈芝。
四個轎夫抬著轎子走在中間,一臉輕松自在,而周管家服侍在轎側。
小方和蕭影跟在轎子后面。
高離極健談,在休息時總會講述一些親歷的趣事,緩解大家的疲憊。趙靈芝每次聽到有趣的地方就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悅耳動聽。而陳東侯一聽到趙靈芝的聲音,就不由自主陶醉在其中。趙叢之善解人意,待人寬厚,對妹妹極為愛護。白漸飛雖自傲但不倨傲,與人相處雖讓人感覺有一些距離,但談吐舉止彬彬有禮,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小方覺得每一個人都很有趣,所以在這樣一個秋高氣爽、風景宜人的時節(jié),和幾個有趣的人一路談天說地,自然更開心。
唯一讓小方遺憾的是他們的雇主秦楠一直躲在轎子里,小方還沒有見過她的容顏,只聽見過她的聲音。
秦楠的聲音清澈柔和,如涓涓細水。
雖然沒見到她的人,但在小方的想象中她一定是一個容顏絕麗、溫柔動人的少女。
所以小方一路上都在笑。當高離講述江湖趣聞時他會大笑;當白漸飛以迅雷之勢從飛鷹口中救下小白兔時他會微笑;當陳東侯不時偷望趙靈芝時他會竊笑;當趙靈芝有時故意走得很慢,想與蕭影說話時他會偷笑;當趙叢之像防賊一樣防著蕭影時他會吃吃的笑;被蕭影當作白癡,然后頭上挨了一拳后他會苦笑。
這時轎子突然停了下來,眾人皆停了下來。周管家隔著窗簾仔細傾聽,然后便招呼大家休息。
“各位少俠辛苦了,即將進入鷹嘴峰,這山險峻,而且山路崎嶇難行,各位少俠先行休整片刻,吃些飲食,養(yǎng)好精神再行進山!
說完便招呼幾個轎夫拿出食盒分給眾人,小方他們自然無異議,于是各自拿了食盒分食起來。
高離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正準備進食,小方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高師兄,翻越這鷹嘴峰還需要多少時間?”
高離打趣道:“才離開學院不到半天就急著想回去,是不是怕小情人等急了?”
小方笑道:“高師兄說笑了,我只是第一次過鷹嘴峰,心中好奇而已!
高離沉吟道:“若一切順利,不過兩個時辰,但若途中有變故,那就不知道要用多久時間,甚至可能要在山中過夜!
小方一臉疑惑:“變故,會遇上什么變故?居然還會在山中過夜!
這時高離突然正色道:“這一路來我見你神情輕松,毫無防備之心,似乎根本沒有把這鷹嘴峰當一回事!
小方見高離神情如此鄭重,不解道:“這鷹嘴峰只不過看起來山勢較為險要,行路時只須小心謹慎,能發(fā)生什么變故?”說到這里,他的眼睛一亮:“難道山里有高階的魔獸出入?”
高離不僅莞爾一笑:“看來你的確對鷹嘴峰不了解。若山里有魔獸出入,只怕這鷹嘴峰就人滿為患了。魔核對我等修行幫助極大,高階魔獸的魔核對那些半步宗師、宗師來說更是進階神物。無論哪里有高階的魔獸出沒,那些半步宗師、宗師哪有不蜂擁而至,甚至為爭奪魔核大打出手也是常事!
小方更加不懂了:“既然如此,那還會有什么變故。”
高離嘆道:“看來你很少在江湖中走動。在很多時候,人遠比魔獸可怕得多。這鷹嘴峰是在交通要道之上,每年過往的商旅不計其數(shù),其攜帶的財富更是天文數(shù)字,自然會引起歹人覬覦。加之鷹嘴峰地形不僅險要而且復雜,而且左與臥虎山、右與飛來嶺相連,山勢連綿上百里,便于藏匿、伏擊,故常有幾股強盜盤踞于此,搶劫過往商旅。所以想要翻越鷹嘴峰的商旅往往要雇人護送,否則的話這十幾里路寸步難行!
小方恍然大悟:“高師兄所說的變故就是指途中遇上強盜。”
高離點點頭,叮囑道:“有幾股強盜常年在鷹嘴峰出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方師弟在進山之前還是要做好準備,萬不可再掉以輕心。”
小方又追問道:“高師兄這鷹嘴峰過往幾次,有沒有遇到強盜?他們實力如何?”
高離笑了笑:“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來往幾次,只遇到過一次。至于其身手倒不足為慮,武道高手在哪里都會被尊為上賓,又豈會落草為寇,行如此下作之事。只不過這些人詭計多端,行事又毒辣,又仗著熟悉地形,常常偷襲、伏擊,無所不用其極,令人防不勝防,所以進山之后萬事小心。”
小方的心情終于沒有那么愉快了,再次看著那如利劍一般直沖云霄的鷹嘴峰,竟不由自主生出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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