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完一碗紅糖姜湯，沈懷瑾卻依然沒有松口，硬生生拉著睡意朦朧的她不知道親了多久，還是一直親。

        直至感覺撐不下去了，才強迫自己停下來，擁著她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仰頭苦笑。

        林小冉說有點清醒了，趴在他懷中，看他動情卻不能夠的樣子，失笑。

        “還笑？都怪你。”沈懷瑾抱緊她，說：“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林小冉翻了一圈，自己睡下，身子背著他，說：“好了再說。”

        沈懷瑾盯著她后背，真是又愛又恨，后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了。

        “……”

        林小冉還從未這樣被人對待過，比剛剛親她還要讓她感覺到害羞。紅著臉不敢翻身，聽到門關上了，才轉回去看，床頭柜上的碗已經不見了。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不知道之前他有沒有這樣照顧過一個女人，但是她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待遇。

        剛剛他那溫柔的樣子，一如十五年前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路邊攤、暖黃色的燈光下、街頭的老巷子中。

        他將身上那一條純白色的圍巾取下來，給她圍上，送她回家的場景。

        到樓上，她才羞著臉，問：“哎，大哥哥，你叫什么？”

        印象中，他都走到馬路對面了，微微轉過身子沖著她說：“小家伙，我叫沈懷瑾，快回去吧。”

        于是“沈懷瑾”三個字，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堅定著長大了，要去找他。

        兜兜轉轉，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如果沒有中途那些事兒……該有多好？

        想到這兒，沈懷瑾便回來了，關上門走過來，輕車熟路將她攬入懷中，另外一只手，平穩地靠在她小腹上，林小冉覺得舒服好多。

        “還不乖乖睡覺要做什么？等我回來？嗯？”

        林小冉立馬反駁：“你想多了，我馬上就睡了。”

        “嗯，乖，睡吧。”

        話閉，沈懷瑾一個吻印在她額頭上，嗓音溫柔得能捏出水來。

        被他這樣抱著，手還輕輕給她暖著小腹，林小冉是真的瞌睡來了。

        再醒過來，已是大晚上了，她還躺在他懷中。

        感覺到懷中的人有動靜，他立馬轉醒，惺忪著眼埋頭看了一眼，瞧見她卷而翹的睫毛輕輕動了一下。

        “醒了？”

        “嗯。”

        “嗯。”

        只是兩人簡單說了兩句，沒人說要起來的意思。依然這樣擁著，她睜著眼手不自覺在他胸膛上玩，他睜著眼盯著天花板，屋里都沒開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反正心中很是踏實，是這么多年以來，頭一次體會到這種踏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一分鐘，也或許是五分鐘。

        沈懷瑾才輕輕拍了她的手臂，說：“起來吧，起來吃飯。”

        “……嗯。”

        兩人收拾起床，林小冉先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竟然發現他依然還在屋里等著她。

        伸手牽著她一塊兒走，林小冉微怔，在身后跟上。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他拉開凳子，等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面。

        李嫂說：“先生，太太，你們慢慢吃著，還有兩個菜，我熱好了給你們端過來。”

        林小冉：“好，謝謝。需要幫忙嗎？”

        李嫂忙搖頭：“不用不用，太太快吃吧。”

        “嗯。”

        兩人這頓飯，吃得可謂是很舒適，林小冉破天荒吃了兩大碗，沈懷瑾看她饞的那樣子，忍不住伸手很寵溺地在她嘴角刮了一下。

        林小冉動作頓住。

        “沾上東西了。”他解釋：“好了，吃吧。”

        林小冉臉一紅，埋著頭繼續吃。

        吃完，林小冉回了房間，覺得有點不舒服，她打算洗了澡。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剛穿好衣服，聽到電話鈴聲響了。

        “上樓來。”

        “啊？”

        “上樓來。”沈懷瑾又重復了一遍，繼續道：“有東西要給你看。”

        “……哦。”

        掛上電話，她像個機器人一樣上樓，這是她第一次走到頂樓上前，外面還有一個很大的露臺。

        沈懷瑾就靠著某個地方站著，正看著遠方。

        有點冷，林小冉打了一個噴嚏，沈懷瑾聞聲回頭。

        “穿上。”

        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給她，自己還剩下一件深色針織衫。

        “沒事，我不冷。”

        “穿上。”

        “好吧。”

        拒絕不了，她就穿上。問他：“你叫我來這里做什么？大晚上的，上來喝風嗎？”

        沈懷瑾忍不住笑：“我說你也是一個從事藝術方面的人，怎么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

        林小冉：“？”

        “等著。”

        沈懷瑾擁著她一塊兒走到某個最佳的角度，然后打了一個響指，一瞬間“砰砰砰”好幾聲煙花沖出去的聲響傳來，迅速在空中炸開，變成很多好看的圖案。

        煙火彌散，于一片五光十色的光暈下，他逆著光站在她面前，跟她面對面對視著，慢慢把他們的雙手合在一起，眸色深深地盯著她，說：“小冉，你回到我身邊一個月了。”

        林小冉心頭一緊，木訥地盯著他。

        一個月？

        她好像從未注意過這個問題，有那么久了嗎？

        仔細回想，好像差不多。

        “還記得嗎？以前你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說跟我戀愛一個月。”

        林小冉后背發涼，手也跟著涼了。

        想掙開，被沈懷瑾用力抓住。

        他說：“小冉，當時是我傻，不知道后來會愛上你。所以，你能原諒我嗎？現在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你給我一輩子的時間，我慢慢做給你看。”

        林小冉：“……”

        “小冉，答應我，這一次，我陪你談一輩子的戀愛，好不好？”

        他一遍遍求著。不說還好，一說，林小冉就覺得身子都在發顫，心揪著疼。

        “是嗎？”她穩住心跳，口氣發冷：“我可是記得當初你說瘋了才會喜歡我。”

        “對，我是瘋了。”沈懷瑾卻擁著她，擁緊在懷中，說：“你不在的日子，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瘋了。”

        林小冉心里一僵，手也在他腰邊上拽著，輕輕碰到一下他的衣服，都覺得燙人。

        眼中，一滴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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