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冉找了一個咖啡店，要了一個包間，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林母跟林曉峰從頭到尾都在眼神交流。

        林母：小冉這身裝扮，這些年掙到錢了？

        林曉峰：這下總算找到你了，我的那些賭債、老婆，總算是有著落了！

        而林小冉點了東西后，上了個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臉，才回來。

        不是沒想到不見，但是現(xiàn)在真的沒有心理準備去見面。他們對自己來說，割舍不掉，但是也不想默認。

        “姐，你坐，你坐！”

        林曉峰快速給她搬開凳子。

        “謝謝。”

        林小冉坐下。

        “不謝不謝。”

        林曉峰一雙眼睛，都在她全身名牌上面打轉(zhuǎn)，察覺到她的目光，才避開一些：“呃……那個，姐，你這些年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來看看？都五年了，家里人都很想你。”

        林小冉在心中“呵”地嘲諷一聲。

        想念就是五年一直沒聯(lián)系？五年，就是見了面就打探她？

        想念就是連一個敷衍的擁抱都沒有？

        “嗯，工作有些忙，還沒來得及。”

        林小冉很官方的解釋。

        林母倒是開口了：“有什么事情這么忙的呀？忙到回家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嗎？”

        林小冉：“……”

        “抱歉。”

        “我們小冉現(xiàn)在有出息了，就連媽都不喊了。”林母故意酸道。

        林小冉聽得心頭發(fā)堵，雙手拽了拽裙擺。

        想了想，還是艱難開口：“媽，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到。我……確實有點忙，剛回來。”

        “那你這些年去哪里了？”

        “國外。”

        “國外呀？！”林曉峰更激動了，但察覺到后，立馬小聲了許多，又坐回凳子上，說：“姐……去國外多牛呀，你真是命好，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出去看看，只是……”

        只是沒錢，林小冉知道。

        “姐，你現(xiàn)在混得很好的樣子，在哪里工作？做什么的呀？你……還跟沈懷瑾那個家伙在一起嗎？”

        之前家里一直拿沈懷瑾說事兒，這個弟弟更甚，跟她要不到錢，就口口聲聲說要去找沈懷瑾。

        林小冉靜默一瞬，輕輕抵了抵指間，旋即扯出一個標準職業(yè)笑：“我自己工作，自己住，我跟他早就沒有聯(lián)系了。”

        “胡說！”林曉峰剛說了這一句，又發(fā)現(xiàn)自己口快了：“呃……我不是，我是說之前還看見報道，說你們在一起，我還以為是媒體拿以前的事兒說事兒，看見你，我就當真了。你們……真的沒在一起了？”

        “是，沒在一起了。”林小冉點頭承認。

        “那……”

        林曉峰還想說什么，被林母擋住了。

        “小冉。”林母說：“既然回來了，那就挑個時間回家吃個飯，你爸還不知道你回來呢，讓大家都安心。”

        “媽，我……”

        林曉峰想說什么，被林母再次打斷：“要不就現(xiàn)在吧？回去，我給你們燒飯，你還沒吃吧？”

        林小冉知道他們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聽她說燒飯，還是隱隱對從前有些懷戀。

        于是乎就點頭答應(yīng)了。

        跟著他們一塊兒回家。林曉峰止不住問：“姐，你都買了這么多好東西，怎么不給自己添一輛車子？你看這樣上班下班多不方便？”

        他在打探，林小冉清楚，但并未發(fā)火，平靜解釋：“現(xiàn)在不慌。”

        “……哦。”

        到了路邊，打了車，直接回去。

        到舊小區(qū)，林小冉看見那一排排舊房子，比之前還要斑駁了。

        但從小長大的地方，但所到之處，看著都還是非常感慨的。

        飯桌上。

        “小冉，既然回來了，一直在外面住，就搬回來跟我們一起住吧，一家人好歹有個照應(yīng)。”林父說。

        “不用了。”

        林小冉幾乎下意識回答，察覺到自己拒絕太快，又解釋一句：“我工作的地方距離這里有點遠，不太方便。”

        林父才“嗯”一聲。

        桌上又是一片沉寂，林小冉覺得小時候愛吃的菜，現(xiàn)在也變得有點難以下咽。

        正想放碗，就在這時，林母開口了：“小冉，既然這一次你回來了，那媽媽也不打算瞞著你。”

        林小冉抓緊褲腳。

        “你也知道，從小你念書就厲害很多，家里的錢呢，也基本上都是給你念書了，你弟弟從小受教育少，現(xiàn)在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女朋友，我們家就這么個條件，現(xiàn)在人家選人的條件很高，不僅要學歷，還要車房。”

        “我看……這些年你應(yīng)該也過得還不錯，以前家里就供你一人讀書，我們呢也沒什么大作為，你也知道家里的情況，媽媽實在是無能為力。媽媽希望你能夠幫幫你弟弟，我們歲數(shù)都這么大了，同齡人孫子都早就上學了，就我們現(xiàn)在還是這個情況。你就最后幫你弟弟一次吧，好嗎？”

        果不其然，又是這些。

        林小冉早都想到了，可現(xiàn)在真正面對，又是另一番心情。就好像是被好多啃噬人血的蟲子同時在咬自己一樣，一點一點往外抽血。

        “是呀，我們養(yǎng)你也不容易，我們這個家，香火總要續(xù)下去吧，這個女孩子什么都不圖，現(xiàn)在就是只要標配，在城區(qū)一套房子，然后給三十萬彩禮就好了，車子我們都可以想辦法，但是你應(yīng)該幫忙給大頭。”

        林小冉心里一堵。

        家里的錢給她上學了，可都知道上學的錢，基本上都是自己做兼職硬撐下來的。

        大部分是他們賭博輸?shù)舻摹?

        他們的感情牌打得還真是中規(guī)中矩，她現(xiàn)在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開始談錢的事情了。

        “爸。”林小冉艱難地開口，說：“媽，我呢現(xiàn)在確實有個還不錯的工作，但是還不至于能承擔得起你們說的這些。女朋友，老婆，說到底還是需要自己去經(jīng)營的，一開始的條件，只是最小的一個方面，日后要是不作為，日子一樣過得離散。”

        “你少給我扯這些！”林父直接站起來，拍一下桌子，怒聲道：“什么離散不離散的？你就是不想幫忙是吧？”

        林小冉被他這個動作驚了一跳，身子下意識往后退。

        “是，我不想幫忙。”她還是堅定道：“我也沒這么能力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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