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林小冉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這些。

        大嫂。

        這個稱呼，是在祁言生命中第一次出現。現在他聽得有點發愣，眼睛都直勾勾盯著她，半晌沒動。

        看著看著，就勾唇笑了。

        “大嫂？”

        “是。”林小冉說：“祁言，其他人不知道，但我還是知道你的身世的，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祁言，沒人欠你的，在這個世間上，比你過得凄慘可憐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們依然還是沒有放棄心中的善良，好好做人，你比他們條件好太多，為什么不能放下心中怨念，好好地做人？好好生活呢？”

        林小冉一本正經跟他說。

        祁言往后倒在凳子上，靠著，盯著坐在床上的林小冉。

        “呵。”

        點燃一支煙，就像是街道上的混混一樣，翹起二郎腿，煙霧不斷從他口中鼻間溢出來。

        “你這些跟我說沒用。林小冉。”

        這些話，不是沒人說過，但他心意已決，誰能說服得了？

        “有用沒用，我不知道，但我只想告訴你一聲，如果你覺得我說的這個在理，你可以考慮，棄惡從良。如果聽不進去，我也強求不了。”

        她說得非常官方，看上去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可祁言聽著，卻很不是滋味兒。

        說起沈懷瑾的時候，她可是聲情并茂的，輪到自己，就是陌生人發表觀點一樣了。

        “你好好休息。”

        末尾，他靜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一支煙燃完，滅了，站起來，拍拍身上。

        邁開修長的腿出去了。屋中，只剩下林小冉一個人。

        她下床忍著腿上的疼痛跟上去，悄咪咪貼在房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確定沒人在外面了，才反鎖上門。

        迅速從之前準備好的另外一只新號碼手機，將剛剛聽到的那些信息發出去。

        那邊，林安做了相應的處理后，直接通知凌墨寒的人。

        下午。

        小五正帶著幾個人過去西區。

        “五哥，你看那邊。”

        其中一個小伙子看了一眼周圍，有車子跟上來。

        雖然還很遠，但平時經過這一條道的人是少之又少，現在他們怎么拐彎，他們就跟著怎么拐彎。

        小五看了一眼后視鏡，不為所意，看了一眼時間，告訴旁邊的人右拐。

        “是。”

        車子右拐后，他才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旋即，摸出手機給祁言發信息。

        【老大，果然如我們所想，我們現在怎么做？】

        【地點換掉，做個樣子就好了，你看著辦好。】

        【是。】

        于是凌墨寒的人跟上去之后，遠遠的，只瞧見他們也只是在那邊晃了晃，并沒有搬運什么東西，并且這地方地勢比較險峻，藏貨地點不太好發現。

        守了約么一個小時，對方依然還是沒什么動靜。

        凌墨寒坐在車后，說：“掉頭，回家。”

        基本上可以確認是被耍了，繼續待下去，沒好處。

        “是。”

        直至對方車子撤離，小五的人才有所動靜。

        那邊殺了個回馬槍，所有人一同沖上去的時候，才看見貨物，只是正常的材料，并沒有其他。

        “喲。”小五一邊走出來，一邊吆喝：“這不是凌氏的總裁凌總嘛？怎么？哪股風把凌總給吹來了？”

        “......”

        凌墨寒到底臉上有些掛不住，現在查貨并沒有不正常的。

        “剛好經過，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凌墨寒換了個話題，說：“你們這些放在這里，不會覺得太偏遠了？增加了運費，看來祁總還是對本市不太了解呀，要是這樣一直累積起來，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呀。”

        “凌總說的是，這一點我也剛剛意識到，等我回去，會將凌總提出來的寶貴意見通知我們祁總，凌總，東西太少，就不勞煩您幫忙了，謝謝了。”

        “嗯，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謝謝。”

        “嗯，先走了。”

        “凌總慢走。”

        “......”

        凌墨寒頭也不回走開。上了車，助理開車，說：“凌總，中計了。”

        “盯緊他們動向，尤其是小五，真正行動的時候少不了他。”

        “是。”

        “凌總，回家還是回公司？”

        “先回公司。”

        “好。”

        凌墨寒鮮少這樣被套，看來這個祁言，并沒有那么好對付，還是要謹慎才好。

        同是這個時候，祁言坐在辦公室中，看向窗外的大樓，心中深沉一片。

        小五說，消息是從家里發出去的。

        那就是林小冉，當時故意說給她聽的，她竟然還是發出去了。

        不過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覺得還是不太好受。

        沒多久，小五就回來了。

        “老大，是不是要把林小姐的信號給屏蔽了，這樣下去，對我們沒有好處。”小五說：“或者，提前換一個地方，把林小姐送出國去？”

        祁言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外面久久不動。

        “不用。”祁言環胸，說：“她玩不出什么花樣，幾個大男人，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小五：“......”

        現在不是對付的事情，有時候不得不防呀。

        “老大，林小姐確實是我們的一個安全隱患，我們還是應該小心謹慎，要不然......”

        “好了。”祁言卻打斷他的話，回身：“她那邊交給我，做好你分內的事情。”

        “......是。”

        小五只好閉嘴：“那我現在就去移貨，老大，那邊安排這個周末過去，在云南匯合。”

        “嗯。”

        “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

        “嗯。”

        小五退出去了，又剩下祁言一個人在辦公室，如果是以前，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工作跟復仇的事情，可現在不一樣了。

        林小冉，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如果真的栽在你手里了，你是真的會對我下手？還是手下留情？就像你心疼其他陌生人一樣？

        呵。

        管你怎么樣，反正我都要定你了。

        ......

        林小冉在家里踱來踱去，還是沒有得到最終的消息，祁言也并沒有像平時一樣早早回來。

        她在大廳等到晚上快十二點，迷迷糊糊中，聽到門外有車子開進來的聲音，瞇著眼瞧見亮光，才猛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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