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目送老陳離開后，才毫無精神地關(guān)上房門，慢慢踱步回到房間，躺下。

        可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依然還是睡不著，他覺得是燈光亮著，于是將僅僅供應(yīng)暖黃色暗光的壁燈關(guān)上。

        可十幾分鐘后，床上的人依然還是沒有睡著。單手放在額頭上，越來越清醒。明明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

        “祁言，不要，不要......你不要過來，別傷害我，別傷害我！......”

        某個瞬間，他閉上眼時，仿若聽到一道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猛地睜開眼，可瞧見的，卻是黑沉沉的天花板。

        那一道聲音虛弱而可憐，他都能想到她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樣子。

        他爆了一句粗口，氣沉沉地翻身起床，去了外面打開冰箱找了兩瓶啤酒開始喝。

        外面月光大亮，屋中沒有開燈，他坐在沙發(fā)上，能看見房間中大概的擺設(shè)。

        心思很重、很沉。

        喝著喝著，卻覺得更沉重了。他很想找到她，想走到她面前去，想問她，他究竟哪里比沈懷瑾差？為什么就是看不見他？

        三十年前，老頭子看不見她。現(xiàn)在，就連一個女人，他都看不住。

        呵......

        林小冉，難道你真的，從來不曾因為我做的這一切，有些許感動嗎？

        慢慢地，又叫來白酒，終于喝醉，倒在沙發(fā)上。

        ......

        第二天，酒還沒消散，突然聽到外面猛烈的敲門聲。祁言到底是平時在刀尖上舔血的，碰上這樣的情況，哪怕還微醺，一樣很快反應(yīng)過來，翻爬起來，精神集中，瞇著眼睛悄悄往房門邊走。

        耳朵貼上去，握著門把手：“誰？”

        “老大，開門，有緊急情況！”

        祁言聞言，連忙打開門，那人很快進來，關(guān)上了房門。

        “怎么回事？”慌慌張張的。

        “老大，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有警局的人過來了，老陳讓我告訴你，這房間里面有個暗道，我們從這里離開，趕緊離開這邊。”

        “暗道？”

        “是，書房，書房在哪里？”

        祁言指了一個方向，兩人連忙往書房中，外面有人已經(jīng)在敲門，在他們沖進來之前一秒鐘，那一扇門打開，緩緩關(guān)上。

        等他們搜查時，只看見沒有任何痕跡的書房，其他地方也沒有任何痕跡。

        警局局長接到報案，就立馬過來，現(xiàn)在看房間中的擺設(shè)，走過去，瞇著眼睛撿起桌子上喝完的幾瓶酒瓶。

        “找監(jiān)控，問前臺，務(wù)必要找到他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是。”

        “是！”

        他們用越南語交談著，很快開始行動。

        而通道中光亮很暗，幸好帶上了手機，借助手機微弱的光線，兩人通向了一個比較空闊的地帶。

        祁言還有些暈乎乎的，旁邊的人說：“老大，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兒，我看看方向。”

        他調(diào)出指南針，害怕他們追蹤位置，手機現(xiàn)在只能當(dāng)作一個輔助工具，不敢用導(dǎo)航。

        找準方向后，說：“老大，這邊。”

        “嗯。”

        “老大，我扶你起來。”

        “嗯。”

        兩人趕到那邊，直升機已經(jīng)準備好。

        “老大，慢點。”

        “沒事。”

        等到祁言上了直升機，他才上去。嗡嗡嗡，直升機起飛。

        兩人甚至還能看見下面還有排查的警察，但是已經(jīng)太高了，看他們就像是看見螞蟻一樣。

        祁言也不理睬，倒在座位上，閉上眼小憩。

        “老大，老陳已經(jīng)說了，飛機會降落在非洲，瑞士那邊現(xiàn)在還過不去，就不冒這個險了，讓你注意安全。”

        祁言聞言，睜開眼，雙手抱胸，幾秒后，又閉上。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言陷入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在夢里，他聽到有一道聲音在哭泣。

        他雙眉緊緊擰成一團，很不安的樣子。奈何旁邊的人也睡著了，等他終于驚醒，偏頭一看，除了開飛機的人還在專心致志看著前方，剩下的人，都在閉著眼休息。

        他也不說話，平靜心態(tài)，又慢慢閉上了眼。

        這一覺醒過來，是已經(jīng)到了非洲了。

        他們下去了，直升機就離開了。以祁言為首的五個人，站在非洲一片寬闊而貧瘠的土地上。

        太陽很大，很刺眼，旁邊的人立馬翻出來一個鴨舌帽：“老大，戴上吧。”

        祁言埋頭看那個黑色的帽子，他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到的這個帽子，又或許是收拾行李的時候，胡亂跟他的一起攪合在里面了。

        那個帽子，是上次跟林小冉一同出去逛街的時候，林小冉買的，一人一個，當(dāng)然他的是鴨舌帽，她的則是那種遮陽帽，編織的。

        他一向不是很喜歡戴帽子，當(dāng)時就戴了一次，回去丟在那里就忘了。

        但是樣子他記得非常清楚。

        幾乎立馬接過來，放在大手中緊捏了捏。

        那人皺著眉頭，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又做錯了什么？

        正想著，只瞧見祁言將帽子扣在頭上，說：“先找個地方住下。”

        “是。”

        大家沒說什么，跟在他身后走。

        比較繁華一點兒的地方，不敢去，只好找比較偏僻一些的地方。

        “哎，還以為電視上是騙人的。”有人說：“嘖嘖嘖，沒想到真的是這樣的情況，咦，你看看你看看，他們吃的那些都是些什么東西？真的咽得下嗎？”

        “這要是我，肯定寧愿餓死都行了。”另外的人迎合著。

        祁言也抬眸看，那些人也不管不顧，就地上一個架起來的燒火的，一口鍋，一雙黝黑的手，也不知干凈不干凈，就拿著雞蛋，還有其他的食材，放入鍋中去。

        祁言只是看一眼，都覺得看不下去了，有些惡心，立馬偏開頭。

        之前宿醉后還沒好，現(xiàn)在看見這一幕，想吐。竭力忍住了。

        在這邊找了一個比較好一點的地方住上，可即便如此，條件卻依然還是跟國內(nèi)的最差的環(huán)境比起來都差一截。

        看著那個床，臟兮兮的，祁言沒有躺下去的欲望。

        “老大，咳咳，那個，等我出去買新的被子床單過來，你先坐坐，很快就回來了。”

        他沒，算是默認。其余四個人，皆是全都出去了，留他一個人在房間里。

        他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在心底嘲笑。祁言呀祁言，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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