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娃小店，就在陸揚剛剛離開之后。

楊寧指著賬冊上幾個人名挨個讓王八殼子進行推算。

第一個人名，也就是那位泰國王室。

王八殼子“當啷”一聲在桌面上跳了一下。

結合撒落在桌面上的銅錢，楊寧眉頭微微一皺，說：“你是不是算錯了？他真的敢賴我的錢？”

“我記得當初這位南泰親王、那時他還沒當上親王，膽子小得很，跪在我那親愛的師父面前發誓，一定按時支付善緣費。”

“所以他后來才當上了親王，現在，這一位長膽量了？”

桌面上，王八殼子輕微晃了幾下。

楊寧想了想，說：“人命關天，我們必須慎重。”

“這個一會兒再測一下，先算下一個。”

“當啷！”

王八殼子跳了第二下。

看著這次的推算結果，楊寧搖了搖頭說：“這位已經欠了兩年多了，他是真沒錢，一個行家能混到這種地步也是難為他了。”

“這個先不著急，弄死他我們也收不到錢，看下一個。”

“當啷！”

桌面上的王八殼子跳了第三下。

這次楊寧自己說道：“嗯，這個是在被通緝，賬戶被封了，暫時沒法還錢，可以理解。”

“下一個。”

“當啷！”

王八殼子跳了第四下。

看著這次王八殼子和銅錢的散落方位，楊寧微微笑道：“很好，有錢，而且一切正常，偏偏欠著我的錢不還......”

“嗯，這個留著他我們也收不到錢，那，就不留了吧？”

楊寧轉頭對著旁邊角落里的明明說：“來，把這個名字記下。”

眼里幾乎全是楊寧、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的明明抱著自己的日記本，乖乖跑上前來看了賬冊上那名字一眼。

隨后，他打開日記本，翻過幾頁，上邊一個血紅的名字緩緩浮現。

但那名字少了最后一筆。

楊寧點頭道：“對，就是這樣，留著一會兒一起解決。”

聽到楊寧的夸獎，明明眼睛里的小星星一個勁往上冒，臉上全是幸福的微笑。

這邊楊寧繼續說道：“王八，下一個。”

“當啷！”

......

十分鐘過去。

楊寧看著明明筆記本上的六個人名，對王八殼子說：“再把這六個人名重新測一下。”

王八殼子原地晃了晃。

楊寧拒絕道：“不行，都說了人命關天，即便你是我的王八，也是有幾率出現錯誤的。”

“再跳幾次。”

王八殼子無奈，只能重新跳了一遍。

邊上，明明癡癡說道：“橙橙真的好善良啊！”

楊寧瞥了她一眼，“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說了。”

“好噠！”

很快，王八殼子第二次推算的結果出來了。

和之前的結果一模一樣。

楊寧見此頓時就沒了興趣，他看了看緣冊，見這兩天下來，被動積攢的善緣又有了十多個，便打了個哈欠說：“好吧，明明，把這些活著也不打算還我們錢的人，收了吧。”

“好噠！”

下一秒，筆記本上六個缺了一筆的血色人名全被補齊。

緊接著這世界上在這一秒多了六個死人。

其中就有那一位出訪群星聯邦的南泰親王。

當然，楊寧并不感興趣什么親王不親王的，在他眼里都一樣。

都是欠了自己錢、而且有錢還不還的人，分什么高低貴賤？

這一通忙活下來，時間也到了傍晚。

本就人來人往的云都路步行街上人變得更多了起來。

楊寧看著店外的行人、傍晚得夕陽，感嘆道：“這一天，過得怎么這么快？”

他身后，明明搶著說：“因為橙橙過得充實啊！”

一身焦黑的孫大胖低聲嘟囔道：“因為你快十一點才起床，比我活著的時候還懶。”

泥人土地公：“呲溜！”

旁邊眾小鬼立刻與孫大胖拉開了距離，生怕自己也被天降雷霆給打到。

楊寧懶懶瞥了孫大胖一眼，人家說的是實話，他也不好做什么。

泥人土地公：“呲溜！”

楊寧：“......”

“呲溜！”

正在奮力舔冰淇淋盒子的土地公忽然發現，自己的世界黑了下來。

他放下冰淇淋盒，抬頭，看到楊寧正站在自己面前，擋住了光線。

楊寧：“呲溜？”

土地公那張小小的老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地神色，只是在一點一點舔盒子，不再發出聲音來。

楊寧問道：“這東西好吃么？比你的綠蘋果如何？”

泥人土地公猶豫一下，然后舉著那被自己舔得干干凈凈的冰淇淋盒子，表現出一臉嫌棄的樣子。

楊寧：“那今晚的冰淇淋可就沒你的份了，今晚給你買蘋果吃。”

泥人土地公：“？！”

他還想要再說什么，但楊寧轉身離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土地公吧嗒吧嗒跑上前，被楊寧輕輕一抬腳蹭到一邊去。

接下來把放著小金尸的大提琴盒子拿到后邊的儲物間，這一趟出行所有的戰利品全部安置完畢。

除了土地公。

當夜幕完全落下的時候，又到了吃飯的時間。

在墻上那魔佛手骨眼巴巴的注視下，楊寧選擇了去外邊步行街上吃夜市。

回來時，眾小鬼和小金尸都分到了冰淇淋，土地公真的被分到了一堆翠綠翠綠的蘋果。

土地公：“......”

當天晚上，十一點多。

嘩啦！

一陣冰涼的秋日夜雨撒在中州，云都路上行人漸少。

讓王八算了一下，得知今晚不會有客人到訪，楊寧便躺在幾個小女鬼打好的地鋪上早早入睡。

靈娃店里，掛在店門上方的風鈴輕輕擺動，幾盞魂燈的火苗影影綽綽，外邊秋天的夜雨滴滴噠噠，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無聊巴巴坐在小店角落里的土地公公看著面前的蘋果一臉不開心。

在聽到楊寧輕微的呼嚕聲之后，土地公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他動作非常輕緩地向著店門口爬去。

剛剛爬到楊寧的書桌前，土地公發現書桌前那幾盞魂燈里，第一盞魂燈的火苗發生了變化。

隨著一陣裹挾著雨水濕氣的夜風拂過，那第一盞魂燈的火苗逐漸萎縮，萎縮，再萎縮......

萎縮到最后，轟！

一道劇烈的青色烈焰直沖靈娃小店的天花板！

這場景把想要偷偷向外爬的土地公嚇了一跳！

他一回頭，發現那第一盞魂燈灼燒起來的烈焰里，那道若隱若現的蒼老人臉變得愈發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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