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簽字？”

月烏咖啡館二樓，楊寧看了看齊勉遞過來的文件，又看了看他。

合著我說話不好使了唄？

楊寧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但他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

因為他善良溫潤的性格注定不會說出這種盛氣凌人的話，他一向很照顧身邊其他人的感受。

看著楊寧那表情，齊勉立刻會意，馬上說道：“您說話當然好使！”

“只不過是涉及到的人事調動人員太多，有個憑證總是好辦事的對吧？”

齊勉伸手一指身旁的韓奕，“而且，像我身邊這位同事，總是喜歡假傳命令！”

“您口頭一句話，我肯定照辦不誤，但他就未必了！”

“所以您留下個簽字的憑證，無論知道不知道您的人，看到憑證，都得照章辦事，省得這種陽奉陰違的小人跳出來壞事！”

韓奕：“？？？”

“不、不是，其實我不是那樣的人......”

齊勉：“不，你就是，就是因為你，所以我需要一份讓人無法從中作梗的上級簽字命令文件。”

韓奕：“......”

楊寧又打了個哈欠，對于這些人那點小心思他只覺得可笑。

但是，也著實是為難這些人了。

楊寧看了韓奕一眼，著重打量一下他身上背著的長弓和彎刀，打了個哈欠對齊勉說：“行吧，你先去辦事，回頭文件會給你的。”

“是！”

齊勉原地給楊寧敬了個禮，然后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開了。

好像是生怕楊寧反悔似的。

咚咚咚——

如同悶雷一般的腳步聲從咖啡館樓梯上傳來，一樓的朝歌雪和韓陽轉頭看過去，只見臉上融合著驚恐、興奮、緊張各種表情的齊勉大步向自己這邊走過來。

到了近前，他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朝歌雪兩人桌子上的水壺，仰頭“咕嘟”“咕嘟”往嘴里灌起水來。

邊上，朝歌雪翻了個白眼擠兌道：“呦？這是嚇著了？您可慢點喝，嗆死了可不算工傷。”

在來的路上，韓陽已經知道了這人是誰，他也陰陽怪氣地配合著朝歌雪說：“放心，人家坐鎮邊關的精銳，肯定不會把我們中州區區一位賣靈娃的小店主放在眼里！”

朝歌雪點頭：“嗯！我覺得也是！”

韓陽轉頭對喝水的齊勉說：“我這有刀，不要錢送給你，你上去把那小店主砍了吧？”

朝歌雪：“放心，他很好砍的，一刀就死。”

韓陽：“對！我可以作證！”

齊勉一口氣將那一壺的水全部喝完，絲毫沒理會旁邊說相聲的倆人，自己拿出對講機，深吸幾口氣，向里邊說道：“報告！”

“任務，好像是完成了！”

“目標已經答應，現在正在和韓奕單獨會話”

齊勉的話上一秒剛剛說完，下一秒對講機里就傳來回應：“收到。”

就好像那邊的人一直在刻意等待著齊勉這邊的報告似的。

匯報完，齊勉長長吐出一口氣，雙手撐著桌子，整個人大汗淋漓，好像虛脫了一樣。

看著他這副模樣，邊上朝歌雪和韓陽倒是有些可以理解，兩人停下了嘲諷。

小狐貍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重新上了一壺茶，放到齊勉面前，說：“齊長官，辛苦了啊。”

韓陽：“嗯，這水里沒毒，放心喝吧。”

齊勉：“......”

他看著面前這倆人，有些匪夷所思地驚嘆道：“你們中州特管局，才是辛苦了！”

說完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特么真心話，不是跟你們客套的！”

朝歌雪抬手一撫自己的尾巴，一臉的淡定。

韓陽同樣云淡風輕地說：“齊長官可真謙虛，想必你們這些特管局中的邊軍精銳，一定會遇到很多比小店主更強的敵人吧？嗯，一定是的。”

齊勉：“......”

指著樓上，他一字一句地問：“你們平時，都是和這位相處的么？今天這一上午，算是我特管工作生涯中的、嗯，巔峰時刻。”

“特么的，上級是在我們這邊開始跳傘降落之后才把相關信息發給我的！”

“如果早知道是面對這樣的敵人，我特么根本就不會來執行這一趟任務！”

聽著齊勉一肚子的抱怨，朝歌雪看向韓陽，淡聲道：“告訴齊長官，他的巔峰，不過是我們工作的日常，而已。”

韓陽非常聽話地說道：“齊長官，你的巔峰不過是我們工作的日常，而已。”

齊勉：“......”

咖啡館樓上。

楊寧示意韓奕到自己對面坐下。

他自己從隨身的白布袋里拿出一支通體淺藍、上邊嵌著金絲花紋的鋼筆，放到那份文件上。

鋼筆自動立起。

楊寧搖了搖頭說：“詩文，這個文件不適合你來簽，讓鋼筆自己來。”

鋼筆重新倒下，又自動立起，隨后筆走龍蛇、鐵畫銀鉤，在那文件上簽下了“楊寧”兩個字。

整個簽名彎撇似刀、殺氣凜然，使人一看便感覺背后升寒。

楊寧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搖頭說：“都說人如其名，你把這名字簽得這么具有殺氣，明顯與我的氣質不符，重新來過。”

“溫和一些，平順一些，殺氣不要那么足，我是那種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人么？”

說完，楊寧放下了文件。

那支鋼筆自動跳了兩下，又抖了抖，在剛剛的簽名上劃下一道橫線。

楊寧看著這一幕，向對面的韓奕問：“這個簽名可以涂抹么？”

面對楊寧這么一問，韓奕保持著非常勉強的微笑，說：“當然可以，只要是您的簽名就行。”

楊寧頷首道：“那就好，簽吧。”

鋼筆唰唰唰簽下第二個簽名。

字跡剛勁有力，橫平豎直，乍一看，一股威猛感撲面而來。

楊寧看了一眼，又皺眉道：“這種憨憨簽名適合我對面這號領兵打仗的，不適合我，重來。”

韓奕：“......”

鋼筆在第二個簽名上又劃拉出一道橫線，接著簽下了第三個簽名。

楊寧看了一眼，還是搖頭說：“你這簽的是個什么東西？這個簽名給下邊那只狐貍用去，重來。”

鋼筆：“......”

這次，鋼筆從那文件上跳到一邊的桌子桌面上，在楊寧面前一筆一畫，畫出了一坨翔。

楊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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