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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街道


沈明若哄了半路,桃酥才對她說了一句話。

        可惜她管不住嘴,說了句:“小丫頭真是難哄。”

        沈明若:“……”話說出口后,沈明若自己也有所察覺,默默拿起一塊點心往嘴里塞。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桃酥那張臉又僵了下來,又不說話了。

        沈明若:“……”

        于是她又耐心哄了半路。

        東夏的車隊緩緩駛入南巫皇城。

        毫無意外,他們是最后到達的使團。沈硯作為使節,恭恭敬敬地向南巫接禮人行了個禮,算是致歉。

        好在東夏不是此次各/國/議/事的重要成員。此次議事重在談論戰/事,東夏是個不/戰/國,只需派人來走個過場,聽一耳朵就好。

        無論商討結果如何,都與東夏無關。東夏不干涉他國/戰事,他國的戰火也綿延不到東夏境地。

        沈明若刻意走在隊伍的末尾,拉著桃酥小聲說話:“桃酥,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

        桃酥搖頭,“小姐覺得哪里奇怪?”

        “就是驛站啊,”沈明若道,“東夏的驛站設置是三十里一站,這一路看過來,南巫的驛站也太多了,起碼是十里一站。”

        桃酥:“……小姐真是觀察細微。”

        桃酥想了想,道:“許是南巫熱情好客。”

        沈明若得了個不知對錯的答案,還真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只是她還沒想出個頭緒,就被沈硯叫了上去。

        “沈明若。”

        “在呢。”

        “上來。”

        沈明若拉著桃酥,邁著碎步跑了上去。

        沈硯一瞧見她,就刻意放慢腳步,與前面的接禮人拉開一些距離。而后湊近一點沈明若,輕聲警告:“別說那些無端言論,這是不敬。”

        沈明若頻頻點頭,“知道了,兄長。”

        沈硯:“你跟緊我,不許再動嘴。”

        沈明若閉著嘴,點了點頭。

        接禮人很快發現沈硯落了腳步,于是彎著腰提醒,聲音不輕不重:“沈大人,還請稍稍快些。”

        接禮人帶著沈硯去了南巫國主的寢宮,沈硯隔著屏風與南巫國主互相道了禮。

        沈硯早就聽聞南巫國主身患頑癥,卻沒想到已經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連說話都是含含糊糊,多數是由一旁的國師代為回答。

        沈硯簡單說了幾句體面話,便以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為由,說明了想早些前往住處。

        沈硯聽到國師的準許,愣了一瞬,才行了禮。

        轉身的一瞬,沈硯不禁皺眉。

        他心道這南巫真是奇怪,就算國主重病,也有皇子,尚且輪不到一個國師出現在明面上。

        沈硯一出寢宮,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的沈明若立刻迎了上來。沈明若在東夏皇城還敢四處逛逛,但這里是南巫,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輕易走動。主要還是怕沈硯責怪。

        她心知,不能再給兄長添麻煩了。

        沈硯瞥見她的笑臉,伸手一捏緊皺的眉間,閉著眼輕聲囑咐道:“此次南巫之行約莫半月,在此期間,你不要惹事,不要隨意走動,任何行程都要告訴我。先讓你的腳忍一忍,等回了東夏再撒歡兒。”

        沈明若眨了眨眼,乖巧道:“好。”

        接禮人帶著一行人來到住處,最后告知迎賓宴的時間在明晚,還順嘴推薦了一些南巫當地的特色。

        其他人不會在意接禮人最后說的話,沈明若卻是聽得津津有味,聽完還笑盈盈地送接禮人出去。

        沈硯在背后靜靜看著她,心有預感——自己才說出口的提醒,可能很快就會被人辜負了。

        他原本還以為,這提醒起碼能有一日功效。現在看來,能有三刻就不錯了。

        沈硯招手讓護衛上前。

        沈硯:“你安排一些人,不用太多,跟緊沈明若。她出門也不必攔著,確保安全就好。”

        護衛:“是。”

        護衛正要去安排事情,又被沈硯叫了回來:“等會。”

        護衛轉身問道:“公子還有吩咐?”

        沈硯道:“記得要挑幾個機靈點的。”

        “……”護衛沉默了片刻,“屬下知道了。”

        事實上,沈明若連三刻都沒堅持住。兩刻半后,她去行館的書房悄摸摸探了一眼,見沈硯在埋頭處理事務,心里便安排好了出逃路線。

        不錯,剛剛過去的兩刻半里,有大半時間都被她用來探查道路了。

        她唯一猶豫的點,在于兄長。

        沈硯是明白她的脾性的,但似乎沒有派人跟著她。這就有些奇怪了。

        沈明若踏著無聲的步子遠離書房,在園子里漫無目的地逛了半晌,確認周圍沒有一絲異樣,才放下心來,走上她的出逃路線。

        她剛要躍起身子翻墻,突然想起來什么,又跑回自己房間,找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藏在身上。又寫了字條留在最顯眼的位置,確保桃酥回來能一眼看見。

        她剛才沖著桃酥點了一大堆菜肴,桃酥現在應該在廚房熱火朝天,要是她準備好飯菜回發現人不見了,生生被空蕩蕩的房間澆了一盆冷水,肯定又會發脾氣的。

        還是先寫好字條交代自己的去處,這樣哄起來會容易一些。

        她按著規劃好的陸熹一路晃悠到了西院的圍墻邊,延著墻面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猛地蹬腳竄了上去,三兩下功夫就爬到了墻頭。

        沈明若剛穩定好自己的身形,就聽見身后有動靜,很輕的聲音。她驀地僵住動作,豎起耳朵,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更加明顯了。

        她很快反應過來,加快腿腳翻過圍墻,結果心里急著躲避,腳腕在硬邦邦的瓦楞上磕了一下,落地時身形稍稍不穩。

        沈明若抬起腳,以金雞獨立的姿勢捉住自己的腳腕,隨意地揉了揉。待稍微揉碎了一點痛感,她放下腳就快步往外走。

        出逃要素之一,是快。

        而游玩要素之一,是認路。

        沈明若走出巷口,左拐走進了大街,先在小攤販上買了一份簡易地圖,然后就近在隔壁攤販上買了一分涼糕。

        一邊歪頭研究地圖,一邊啃著涼糕。

        總之,她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完全沒看前方的路,僅僅靠耳朵聽聲辯位,搖擺著身體左右躲避。

        “殿……不,公子,你看那位姑娘低頭走路,竟然沒撞上人。”

        月樓上,一名普通打扮的男子緊緊盯著沈明若的走動,眼中有艷羨之色。

        “小小把戲而已,”坐在男子對面的人一把收了手中折扇,拿扇尖指著他,“收了收你那流哈喇子的眼睛。”

        此時說話的這人,衣著富貴,布料上的紋樣都是用金絲嵌著的,語調高高揚起,瀟灑風流間攜著傲氣。

        普通男子認真道:“公子,哈喇子是從嘴里流出來的。”

        富貴人:“……”

        這話干巴巴聽著還行,放在此時就不行了。

        只因二人面前的桌上擺著剛端上來的花草茶,還冒著縷縷熱氣。這原本是月樓最有名氣的茶,芬香撲鼻,入口微甜。

        但現在一聽這話,這茶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怎么看怎么礙眼。

        富貴人一開折扇,于手中輕輕搖著,“走了,我喝不下。”

        普通男子往他的茶盞中瞧了一眼,“殿下,您這還沒喝一口呢。”

        富貴人聽到這聲稱呼,轉頭瞪他。

        普通男子被一眼釘在座椅上,一臉憋屈樣。

        好在周圍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聲稀有的稱呼,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富貴人閃著金光的衣服上,還有些人在思量著如何從他身上摳搜下來一兩根金絲,也不為錢財,純屬為了紋在衣服上,充個臉面。

        當然,他們只敢想想,不敢有所行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必定出身不凡。金絲在南巫尤其貴重,能用得上金絲的,都是和南巫皇族有關系的人。

        能用得上這么多金絲的,必然是處在皇族中央的人。

        這位通身金光閃閃、雖然微服私訪但毫不掩飾的人,就是南巫的獨苗皇子,南燕。

        那位普通男子,是他的貼身護衛,涂耳。

        “走,我們去會一會人。”南燕道。

        涂耳從座椅上緩緩站起來,問道:“會誰?”

        南燕說:“你剛才盯著看的姑娘。”

        涂耳不解道:“殿下認識她?”

        南燕“嘖”了一聲,一伸手,用扇柄敲了兩下涂耳的腦袋瓜,“叫公子!”

        涂耳吃痛,捂著前額連連點頭,“知道了,公子。”

        南燕滿意道:“嗯。”隨后緩步走向樓梯,邊走邊說:“你真是白白盯著人家看了那么久,看那姑娘的身著打扮,不像是巫族人,我怎么會認識。”

        涂耳問:“那公子為何要見她?”

        “好奇。”南燕道。

        涂耳:“啊?”

        南燕:“她方才行走間的身法,應當是來自東夏,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算是新奇。既是新奇,又怎么少得了我呢。”

        “東夏?”涂耳說,“東夏竟然還有姑娘家鍛煉身法?”

        南燕輕輕搖扇,含笑看著涂耳,“姑娘家不行?”

        涂耳擺手道:“不是,只是覺得姑娘家練身法更累一些。況且東夏不參戰,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一個姑娘整天酸疼著筋骨鍛煉身法,聽著就覺得心疼。”

        南燕輕笑,“誰說東夏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涂耳頓時糊涂了,邊撓著后脖頸邊問:“東夏不是有萬人血陣守著嗎?異族者不得擅入。”

        “現在確實是這樣,但以后呢?”南燕說,“這世間從沒有絕對的事情。誰知道那萬人血陣會不會永遠存在,萬一有一天那陣法失靈了,若是東夏人族沒有一絲一毫的戰力。”

        南燕臉上揚著笑容,似乎看到遙遠時間后的一出好戲,“那就慘了。”

        涂耳看著南燕的笑臉,驀地收回視線,然后沒忍住,又看了一眼。來來回回間,把南燕看得有些煩了。

        南燕收了笑,問道:“你有什么事?”

        “公子,”涂耳指著前方,“那姑娘沒影了。”

        而他們才走下一個樓梯。估計再以這樣的速度走下去,殿下連人家姑娘的一根頭發絲都見不著了。

        南燕忙說:“你不早說。”

        說完,他微微提起衣衫,大步往外走。

        涂耳:“……”

        主仆二人尋不見人是一回事,今日不是個尋人的好時候,也是一回事。

        近來南巫將有議事,前來國都的人增了許多,有來打聽消息的,有制造混亂的,也有純純湊熱鬧的人。

        小商販們將人數變化看在眼里,自然不會放過攬財的好時機,平日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也是日日開張,起早貪黑間只因一顆滿懷愛財的心。

        眼前的這條街,是國都最熱鬧的街,再加上時候正好,一眼望過去,能看到好幾只腦袋熙來攘往。

        南燕瞧著這景象,死活不敢再邁出一步,生怕他金貴的軀體下一秒就成了肉泥。于是他用扇尖戳了戳涂耳,命令道:“你,去,找到那個姑娘,把她帶過來。”

        涂耳:“……”

        涂耳愣怔良久,咬牙下了決心,一股腦擠進人堆。

        沒辦法,他是仆。

        才走了幾步,涂耳又艱難地穿過人堆跑了回來,“公子,若是那位姑娘不肯來呢?”

        南燕淺淺地倒吸一口氣,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好。

        南燕略微思索,答道:“你就說,你家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錯過就沒有了。”

        涂耳:“……”

        涂耳的腳倏然像灌了鉛水,不想再走路了。可能到時候,他也特別不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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