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凌夫人已經走了。”

        李德目送著顧菱的身影走遠，便走到了程天的身邊。

        也在這時，程天終于抬起頭，眼眶紅的厲害，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一個帝王，此時哭得居然就跟個孩子一樣，傷心欲絕。

        李德看了也很傷心，哽咽的開口，“皇上，凌夫人真的，真的是皇上的女兒。”

        “朕……朕聽到了，她是朕跟蘭兒的女兒。”

        “可是蘭兒她……”

        想著顧菱剛才說的那些話，程天單手撐額，捂住了滿臉的悲傷。

        蘭兒死了，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

        “但我知道，她是很愛我的父親的，因為在她死的時候，手中還緊握著這塊玉佩。”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似的，不斷回蕩在他的腦海中，程天嗚咽出聲。

        “蘭兒，蘭兒……”

        李德也是老淚縱橫，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好一會，等到帝王的情緒平靜一些時，李德才問道，“既然皇上已經知道凌夫人是您的女兒，現在該怎么做？”

        他們父女之間已經錯過這么多年，今天若不是這塊玉佩，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

        程天看著案桌，聲音依舊沙啞，“朕會找個時間，找顧菱好好談談。”

        既然是他的女兒，就應該認祖歸宗，而且那個孩子之前也吃了很多苦，以后他會好好照顧她的。

        “皇上，如果凌夫人知道您就是她的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找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

        “是啊。”

        程天也感嘆一聲，“朕從來不知道有那個孩子的存在，如果知道，早就會將她找回來了，蘭兒真是害的朕好苦啊。”

        “皇上，想必當初顧蘭也有自己的苦衷，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萬幸的是，皇上找到了女兒。”

        就在兩人說這些話時，門外有一道身影悄然離開，誰也沒有看見。

        ……

        “母妃。”

        程蝶來到劉貴妃的寢宮，正好看見她眉心緊蹙，一副深思的模樣。

        好奇的她走了過去，坐在旁邊。

        “母妃，你在想什么？”

        劉貴妃并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也沒有聽見程蝶說的話，腦海中不斷重復著兩句話。

        “既然皇上已經知道凌夫人是您的女兒，現在該怎么做？”

        “皇上，如果凌夫人知道您就是她的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找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

        凌夫人？

        是顧菱嗎？

        顧菱，原來是皇上的女兒？

        而且還是皇上最愛女人的女兒。

        “母妃，你到底怎么了？”

        程蝶不耐煩的動了動劉貴妃的胳膊，終于讓她回過神了。

        “你在想什么，連我說話都沒有聽見。”程蝶不滿的埋怨了一聲，“現在二皇兄變成這樣，你不是應該高興才是嗎，怎么又開始愁眉苦臉的了。”

        “蝶兒，我剛才給皇上送參湯，你猜我聽到了什么？”劉貴妃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握拳。

        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定會威脅到蝶兒的地位。

        “聽到什么了？”

        程蝶絲毫不在意，母妃整天只知道爭寵，可能這次又聽到了什么大消息，反正跟她沒有關系。

        “顧菱她……”

        “顧菱？”

        聽到不喜歡的名字，程蝶揚著眉問，“母妃聽到的事情和她有關？”

        “是的。”

        劉貴妃的神情十分凝重，她這個樣子讓程蝶看了很無趣，“母妃，你有話就直說，剛開口又不說下去了，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我剛才親耳聽到皇上和李德說，顧菱是皇上的女兒。”

        “什么？”

        原本不在意的程蝶倏然站起身，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顧菱是父皇的女兒？”

        “你小聲點，要鬧得人盡皆知嗎？”

        程蝶連忙降低了聲音，很是急切，“母妃，這是真的嗎，你沒有聽錯嗎？”

        “我當然沒有聽錯，我親耳聽見的，顧菱不僅是皇上的女兒，而且還是顧蘭生的。”

        說起這個名字，劉貴妃就咬牙切齒。

        以前皇上和顧蘭的一切，她自然也是知曉的，后來顧蘭離開了皇上，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現在，她的女兒居然又冒出來了。

        “顧蘭？”

        程蝶自然也知道這個名字，因為她是聽母妃說的。

        而且她還知道，父皇會更加寵愛她，是因為她長得和顧蘭有幾分相似。

        但現在顧蘭的親生女兒出現了，那父皇給她的寵愛一定會轉移到顧菱的身上。

        不，她不能接受！

        “母妃，那顧菱知道這件事嗎？”

        “聽你父皇的語氣，應該還不知道，不過皇上說了，會找時間和顧菱談談。”

        “不行，不能讓父皇跟顧菱談話。”程蝶很是激動，“一旦父皇昭告了顧菱的身份，我的地位一定在她之下了。”

        “話是這么說不錯，可你怎么可能左右的了你父皇呢。”劉貴妃愁眉不展，一旦蝶兒不受寵了，那她的地位也會因此不如現在了。

        “我是不能左右父皇，但我可以決定顧菱的命運。”

        程蝶的眼中閃過狠光。

        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礙她的地位，尤其是顧菱。

        “蝶兒，你的意思是……”

        “殺了顧菱。”程蝶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殺了顧菱，父皇就沒辦法跟她談話了，就算到時候父皇追封顧菱為公主，也是沒辦法威脅到我的地位了。”

        “可是這樣，太冒險了。”

        劉貴妃不太贊同這樣的做法。

        如果一旦出事了，她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冒險總比以后一直危險好，母妃，你想想，要是顧菱當上了公主，肯定會給我們甩臉色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殺了，以絕后患。”

        眼看著劉貴妃還有些猶豫，程蝶握住了她的手，“母妃，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如果顧菱得勢了，我們都會被她踩在腳底下的。”

        劉貴妃終于被說動了。

        她反握住程蝶的手，“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這件事我會派人去做。”

        ……

        顧菱出了宮之后，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走在大街上。

        她取下玉佩反復觀看著，腦海里不斷浮現剛才在御書房的畫面。

        皇上和李德真的太奇怪了。

        他們好像對她家里的事情很感興趣，尤其是在她說出顧蘭名字時，皇上的反應居然這么大。

        而且她要是沒聽錯的話，皇上后來的聲音，帶著哽咽。

        他在哽咽什么，在聽到了顧蘭死去的消息，為她傷心嗎？

        可是，他怎么會認識顧蘭？

        想著剛才李德一直追問玉佩和顧蘭的事情時，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其實，皇上和顧蘭是認識的。

        李德會問玉佩的事情，完全是因為他認識那塊玉佩。

        他會認識，是因為那塊玉佩是他的主子，也就是皇上送出去的。

        可是顧蘭說過，只要靠著這塊玉佩，她就可以找到親生父親了。

        這么說的話，皇上他就是……

        不敢想下去了，顧菱瞳孔放大，充滿了震驚。

        這時，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將玉佩翻到了背面。

        當看見上面的“天”字，一切都確定了。

        皇上的名字就叫程天。

        所以她，真的是皇上的女兒。

        從皇上和李德剛才的表情來看，很明顯也是確定了這件事。

        想了想，顧菱原路返回。

        這樣一件大事憋在心里，她會很不舒服，一定要問清楚。

        ……

        御書房。

        程天還在和李德說這件事，沒想到顧菱會去而復返了。

        “凌夫人，你……”

        李德震驚的走了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有理會他，顧菱解下腰間的玉佩，懸在半空中，“這塊玉佩，其實是皇上的，對嗎？”

        程天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顧菱很聰明，剛才的那些話足以讓她察覺到什么了。

        這樣也好，他終于可以和女兒相認了。

        程天起身走到了顧菱的面前，將玉佩拿在手中輕輕撫著，神情滿是緬懷，“對，這塊玉佩，是我送給你母親的。”

        “所以……”

        “所以，我就是你的父親。”

        程天激動的看著顧菱，“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還有一個女兒，而且就在身邊。”

        相較于程天的激動，顧菱到顯得有些平淡。

        她原本以為還不知道花費多久才能找到父親，但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還是一國之君。

        “顧菱。”

        程天想要握住她的手，但又擔心嚇到了她，便只能作罷。

        “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女兒。”

        “我知道。”

        顧菱開口了，“就因為想到了剛才皇上和李公公的不對勁，才意識到這一點。”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不。”程天反駁了顧菱的話，“在你面前，我只想當一個好父親。”

        女兒長這么大，他從未有過一天盡過當父親的責任，現在有機會了，他會將最好的都給她。

        “皇上。”

        顧菱后退了一步，“我現在知道了一切，可這真的太突然了，我想好好想想。”

        “好，你慢慢想。”

        顧菱福了福身子，便離開了御書房。

        “凌夫人。”

        她剛走到御花園，一個小太監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

        “凌夫人，皇上派奴才過來，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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