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老秀才托孤
許靈溪通過空間快速瞬移到荊棘墻外,趁著那些個士兵沒反應過來,十幾枚金針飛過去。
唰唰倒下一批,剩下的十幾官兵對突然出現的小丫頭,十分震驚。
“你這賤丫頭,竟然敢刺殺朝廷之人?”
許靈溪不想跟他們廢話,又甩出幾枚金針后,抽出大刀砍了過去。
動作快速敏捷,不到兩三個回合,就干倒了四五個。
剩下幾人再也不敢小覷,他們對視一眼,齊齊包圍了過來。
正當他們面露兇狠地沖過來之時,一個白色刀刃在他們的腹中劃過,接著灼燒和劃開肚皮的痛感襲轉全身。
“啊........唔.....”驚呼聲就要響徹山林的時候,許靈溪又是幾枚金針過去,點了他們的啞穴,又有幾人倒地。
剩下的三人此時嚇得臉色慘白,他們何曾見過這么兇狠的丫頭?
“快!快回去通知圣上!”三人捂著腹部,轉頭就想跑。
可許靈溪怎能讓他們如愿,她沖上前快速收割了三人,觀察一番發現再無其他人后,她一邊鼓勵自己,一邊走向那老者。
“不到一刻鐘,干掉五十人,嗯,不錯,有進步!
此時那滿頭白發、形如乞丐的老人背靠著那個荊棘口暈倒了,他的胸口被捅了幾個血窟窿,但雙手還保持著張開阻攔的姿勢,這是死也要救下那些孩子的意思?
許靈溪莫名有些動容,她趕緊給他輸入了點治愈之能,但為時已晚,老人失血過多又長期營養不良,堪堪只能維持一刻鐘的生命。
“溪丫頭,是你??”就在這時,老人艱難地睜開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許靈溪。
許靈溪也吃了一驚:“爺爺,你認識我?”
老人虛弱地點頭,又焦急問:“你阿爹活下來了嗎?”
“你認識我阿爹?”許靈溪更奇怪了。
老人有些疑惑:“溪丫頭,我........我是你阿爹的夫子宋江淮,你五歲的時候經常跟著你阿爹一起念書,你不記得了?”
許靈溪有些尷尬地說:“怪不得見爺爺有些眼熟,走,我帶您見我阿爹.......”
原主的腦海里有這號人,許靈溪這才想起來。
山洞里,許青山見到宋江淮是又激動又擔心,二人沒想到十幾年后會在此相遇,都紅了眼眶。
宋江淮曾經是青云縣最有才華的學子,十五歲便中了秀才,可在舉人考試中,因為一篇批判官府腐敗的策論被朝廷厭棄,從此科舉之路便被封了,他也被人稱為宋老秀才。
落魄十幾年后,遇見了才華異稟的少年學子許青山,于是二人有了師徒之緣。
可兩年過后,宋江淮的家族出了事,很快便離開了青云縣。
這一別便是十幾年。
“夫子,這些孩童可都是你家中晚輩?”許青山指著一旁哭得可憐兮兮的小蘿卜頭們。
宋江淮搖了搖頭:“他......他們都不是老夫的晚輩.......是逃難路上的孤兒罷了......”
在他斷斷續續地描述中,大家才搞明白,宋江淮同許多百姓一樣,從京城開始跟隨著大周皇帝一路逃難,他幸運加入了一個比較大的逃難隊伍。
因為他讀過書,又懂計謀,多次幫著逃難隊伍躲過天災和人禍,到最后成了隊伍的領頭人。
帶領百姓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到達了這地下峽谷,他們以為總算是可以安定下來。
可沒承想,朝廷官差時不時來搶糧,沒有糧食的就搶人。
短短一個月不到,隊伍中的難民不是被搶走就是被其他州的難民給殺了。
最后隊伍所剩無幾,他們將活著的孩童全都交給了宋江淮,掩護他逃進了這危險重重的山林.........
許靈溪聽了不禁感嘆,這兩位不愧是師徒,逃難模式都幾乎一模一樣。
“那些官差簡直無惡不作,他們不僅搶糧,而且啃食百姓,甚至連孩童都不放過!聽說這是圣上之命,嗚嗚嗚,圣上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講到此處,宋江淮痛哭流涕,滿腔的失望和悲涼。
許青山有些不可置信:“這是圣上所為?不......他是大周之主,怎能不顧百姓的生死?”
宋江淮無奈道:“當初老夫也不信,可在山林逃難之時,偶然看見......看見圣上親自拿弓箭射殺百姓,那些百姓如同他的獵物,一個個被射殺........老夫保護的孩童有許多正是被他給射死的.........”
緊接著他眼中閃現無盡的絕望,嘆息道:“朝廷不可期!朝廷不可期!”
許青山也是滿眼的失望和悲涼,身子軟軟地癱坐到了地上。
許靈溪知道這是信念崩塌了。
古代讀書人都有一腔抱負,想通過讀書走上仕途,建功立業,精忠報國,可當這君已不是君,國將不國,他們的滿腔抱負又有何用?
山洞里充斥著一股悲涼,連那些滿眼淚光的孩童們都覺得有些絕望。
許靈溪嘆息一聲,大聲道:“宋夫子,阿爹,我聽山神爺爺說過,這世間總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人,既然大周皇帝不為生民立命了,我們便再找合適君王便是!”
“嘶........”這是明晃晃的逆反之說,眾人有些吃驚。
許靈溪看大家的反應,質問道:“事到如今,難不成大伙還乖乖將自己和親人送到那狗皇帝的嘴邊??”
眾人皆低頭不語。
宋江淮突然笑著道:“好一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青山,你家閨女說得好啊,老夫想做這樣的人,可.......可已來不及,夫子希望你,你能繼續努力.........”
說完,他又頓了頓,招呼著那些孩童上前,又看向許青山:
“老........老夫知道你也不容易,可......可.......他們還是孩子.....求......”
他的話未說出口,許青山紅著眼眶連忙道:“夫子放心,青山會照顧他們!”
這恐怕是夫子臨終前的唯一遺愿,他怎能不答應?
這一刻,師徒兩人對視,眼中皆有淚光也有笑意。
宋老秀才走了,走得很安詳。
看著這形如乞丐,飽受滄桑,但有著清澈眉宇的老人,所有人都不禁失聲痛哭。
許靈溪也濕了眼眶,這世間如何混亂,總有些人值得你熱淚盈眶。
可這些孩童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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