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聽了張老的侍衛的話，臉上露出來了感激的神色。

        “多謝，多謝。感謝諸位。”

        老者帶著一幫子村民便是要想著楚嵐而人行禮。

        被楚嵐兩人攔了下來，然后著才是帶著楚嵐來兩人走到了一旁，然后向著楚嵐二人臉上帶著苦笑的說著：

        “這一次真的是感激你們了，你們帶來的東西可算是幫里我們的大忙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的，雖然我是剛才那樣說著讓大家有什么都可以拿來幫一下，畢竟鄉里鄉親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也都是難受的很。

        但實際上大家都是有心無力啊，就我們著村子，哪一年都不得是有人餓死、凍死。鐵牛現在是這樣，但是大家其實都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家家戶戶的都已經是快要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這大冬天的，都是靠著家里的余糧過活的，誰家都得是省吃儉用的才能挨到明年啊。

        所以說，有了你們帶來的這些東西，起碼鐵牛也算是能活下的了。”

        說著族長又是轉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呆呆的坐著的鐵牛。

        “只是我怕這娃，現在家里就只剩下來了他一個人，想不開啊！

        說實話，碰上這事情，誰又能想得開呢？實在是不行，我也只能是安排上幾個人先去鐵牛家，看著他住上一段時間了，唉，苦啊！”

        聽著老族長的話，楚嵐和著張老的侍衛都是不知道說什么了。

        又看著一旁的鐵牛，還有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另一邊的鐵牛媳婦的尸體，楚嵐只感覺自己的心中滿滿的都是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無力感。

        有心想過去說些安慰的話吧，但是雙腿好像就是有著千斤的重量一般，怎么都是邁不開步子，然候就好像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么也都是張不開嘴來。

        對啊，還能去說些什么呢？

        又有什么樣的安慰的話能在現在說的出口呢？

        真的的可以被安慰好的，那就不算是痛苦的。

        如鐵牛這樣一般的，光只是聽著看著，便是已經可以感受到了那種深深地絕望了，什么都沒了。

        父母、妻子、孩子。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人，就這樣活著了，真的是太苦了啊。

        誰也不知道鐵牛現在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痛苦的，所以又該怎么去安慰去勸他呢？

        楚嵐呆呆的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但是卻是一點聲音都是沒有發出。

        忽然一旁的張老的侍衛拉了拉楚嵐，楚嵐轉過頭去。

        張老的侍衛示意著楚嵐該走了。

        然后兩個人又是向著老族長說了幾句，便是又看了鐵牛一眼便是轉身離開了。

        行走間，兩個人都是默默不語的朝著隊伍的方向趕過去，沒有說話。

        那種壓抑絕望的氣息還是沒能讓兩人擺脫出來。

        “楚嵐兄弟，你說這人一輩子咋就是要活的這么苦啊！”

        張老的侍衛半天才是向著楚嵐說了這么一句。

        楚嵐沒有回答，默默不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

        很快的，兩人便是回到了隊伍之中了，然后向著張老將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下。

        “唉，我們走吧。”

        張老也只能是嘆息的搖搖頭。

        然后，隊伍便是又是繼續的上路了。

        但是楚嵐卻是很久的都是沒有從著那種情緒之中擺脫出來的。

        楚嵐在著腦海之中總是忍不住的回想起來那一幕，然后那種絕望的感覺便就是充斥了楚嵐的心中。

        這一切都是該去怪誰呢？

        楚嵐騎在馬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然后在著心中對著自己問道。

        如果說是該去怪鐵牛，但是他又是做錯了什么了，為什么要去受這樣的折磨，他的無辜的家人又是做錯了什么？

        還有那些和著鐵牛一般的人們，他們到底時做錯了什么？

        但如果說是不該去怪他們的話，哪又該去怪誰呢？

        怪老天爺，這顯然就是扯淡的話。

        楚嵐的心中慢慢的已經是有著頭緒了。

        鐵牛還有著就是向著鐵牛一般的人們，并不是因為他們的不努力、他們的懶惰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努力成果，大部分的都是不屬于他們的。

        而是屬于地主、屬于奸商、屬于官吏的。

        他們的所有的辛苦付出的東西，都已經是被別人奪去了，所以才是會讓他們活成了這樣的。

        而那些奪取他們東西的人，卻是可以過著奢侈的生活，受著別人的敬畏。

        就是因為這樣啊。

        楚嵐在著心中不斷的想著，如果說他們種出來的糧食屬于他們的，那他們會因為著饑餓而死去嗎？

        如果說他們可以用著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去換去衣物，那還會因為寒冷而活活的凍死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真實的情況是，他們大部分的人，就是連地都不是自己的。

        而是本地的大家族租給他們的，他們辛苦的勞作，完全就是在給著別人干活的。到了最后地里的收成，往往的就只有兩三成可以落在他們的手中。

        而那些大家族的地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那不也就是巧取豪奪，奪走了原本就是屬于他們的地嘛。

        耕種著原本就是自己的地，卻是在為著別人干活。

        還有交著各種的稅收，地方的小官吏可不會去管你到底是活不活的下去的。

        不從你們這里搜刮錢財，又怎么能過上舒服的生活呢？

        又怎么能去向著上司孝敬呢？

        這就是百姓，這就是現在的百姓，這就是天下的百姓。

        楚嵐的心中愈發的冰冷，但卻也是愈發的堅定起來了。

        原本已經是有些模糊的信念又是重新的清晰了起來了的。

        楚嵐感到有些慚愧。

        之前居然會因為著等不到看到希望變成現實的那一天，而去覺得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

        居然還會去因為著告訴了少女真是的現實而感到擔憂的。

        以前的楚嵐可不是會這樣的。

        還記得自己當時剛剛的下山的時候，對著許先生最后的話。

        自己說過的，這天下或許是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的美好，但是這也并不是自己放棄的理由啊。

        自己說過的，要去為了那些和著師傅他們一樣的，更多的，乃至是整個天下、整個世間的那些善良的、值得的人而去不斷的努力的。

        世間固然是沒有那么的美好，但是自己做了那么是不是就是會變得更加的美好一些呢？

        無論能力大小，都是應該去做的。

        這就是希望啊，和那種讓人恐懼的絕望比起來，去等待、去迎接那遙遠的希望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渺茫那又是如何呢？

        只要是有著一絲的亮光，那也應該去努力的啊。

        總有一天，那一絲絲的亮光，終究是會變成普照天下的太陽的。

        自己在擔心什么呢？

        自己在猶豫什么呢

        楚嵐在著心中向著自己問道。

        有什么是值得猶豫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值得的。

        或許，現在看不到未來的樣子，但這也并不是自己就這樣的放棄的理由的。

        就像是自己對著少女說過的那樣的。

        想要在實現那種理想、那種未來的前提下，是有著無數的人前赴后繼的犧牲的。

        只有去用鮮血才能是鑄就最后的光明的，或許自己看不到了，沒錯是很遺憾的。

        但是也就僅僅是遺憾罷了，因為自己堅信著，努力與犧牲是不會白費的，正確的道路終將是取代錯誤的道路的，就去讓自己用自己的血肉作為這條道路上的一點點的基石吧。

        終有一天，自己所期待的那個盛世終將是會到來的，一定的。

        楚嵐的心中，郁結已久的東西，一時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楚嵐抬起來了頭，向著遠處看去。前方剛好的是有著一輛馬車中的簾子被掀開了，露出了一個少女小巧的腦袋朝著窗外伸了出來透氣。少女一轉頭，便是看到了楚嵐騎在馬上向著自己露出來了一個燦爛溫暖的笑容。少女一愣，然后也是向著少年開心的一笑，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什么笑，但是就是開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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