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一劍驚世半玄虛(二更!)
第583章 一劍驚世半玄虛(二更!)
斑斕的百花煞炁天河在疾風(fēng)驟雨之中與葵老的沛然氣勁猛然間撞在一處。
同處于金丹境界極高深層階之中的氣機,在這一刻相互攻伐磋磨于各個不同的領(lǐng)域之中,那閃瞬間接連不斷的氣機展露,化作一道又一道凌厲至極的風(fēng)刃,生生將他們兩人立身所在之地的滔天巨浪貫穿開來。
也正因此,那渾如連綿起伏的山脈一般的滔天巨浪之中,便這樣明晰的有了一道“隘口”。
兩人的修為境界相差仿佛,在不動用真正的底蘊進(jìn)行生死攻伐的前提下,所施展出來的道法手段亦相差仿佛。
此時間,百花樓主的表情依舊悠哉悠哉,但是葵老的臉色卻一點點的變化難看起來,原本便幽冷的臉上更是平添了許多的陰翳表情。
蓋因為如此僵持下去,每一息時間的流逝,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無法控制的余波蔓延而去,所殞命的盡皆是妖修,還有那累積著聲勢的滔天巨浪本身。
甚至這種對于滔天巨浪本身氣運的沖擊,更像是在隔空之間震動著那九疊法壇。
至少,因為這片刻間的僵持不下,原本緊隨其后便要抵至的鰩母,不得不停下身形,與九元螺圣一同主持九疊符陣,主持著這一番外海災(zāi)劫的關(guān)隘與核心。
而許也正是將葵老這會兒的投鼠忌器洞見的一清二楚,原地里,那將鎏金神華裹挾著的道果之力盡皆灌涌入凈土洞天之中的白骨觀主,忽地發(fā)出了挑釁一般的陰森嗤笑。
那笑聲之中蘊含著某種魔音秘法,只頃刻間便撩動起了葵老那本就陰郁的心緒。
進(jìn)而因為這種陰郁的心緒被激發(fā)本身,教葵老通身的氣機暴怒,幾乎同一時間在數(shù)個領(lǐng)域之中,原本相互僵持的局面面臨著失控。
這種失控不曾左右和動搖兩人間的勝負(fù)局面,但是失控本身,讓更多的源自于葵老的余波在這一瞬間洞照在世間,霎時幾乎將方寸間的厚重水汽與雨幕,還有那被攪碎的滔天巨浪,盡皆糾纏在一起,化作松散但卻洶涌的漩渦。
而只這漩渦凝聚的閃瞬間,便已經(jīng)又是數(shù)之不盡的妖修血裔殞命于無聲息間。
而葵老再看去時,發(fā)出了那一聲挑釁一般的陰森嗤笑之后,白骨觀主便早已經(jīng)橫空飛度而去。
也不能說葵老的出手完全未曾有分毫的效用,至少,在他磅礴的威勢鎮(zhèn)壓下,終是給此間的諸化形大妖爭取到了遁逃與星散開來的時間。
霎時間,由南至北,綿延不知多么長遠(yuǎn)的海岸線的諸鎮(zhèn)海道城之前,外海那洶涌的風(fēng)波之中,幾乎都有著一道道暗金色的妖芒在盤桓與游弋。
這樣看,僅只白骨觀主一人的阻攔似是不再奏效。
但同樣的,當(dāng)一道又一道人族金丹境界大修士的身形從懸世長垣之中懸照出來的時候,事實上反而證明著白骨觀主的拖延之責(zé)任已經(jīng)完成的盡善盡美。
只頃刻間,那化形大妖與金丹境界大修士之間相互交錯的氣機便已經(jīng)閃瞬間蔓延交錯在了這無垠廣闊的天地間。
尤其是當(dāng)葵老的視線越過了這道百花煞炁天河,與拄著黑幡的宗老隔空遠(yuǎn)遠(yuǎn)地對視過的時候,葵老便已經(jīng)明白,這第一場碰撞的先機已逝,自己繼續(xù)困頓在這里,已然無法再逆轉(zhuǎn)局面,甚至伴隨著和百花樓主的長時間糾纏與相互抗衡。
此地或許便會成為葵老越陷越深的窠臼,待得某一瞬間自覺兀自覺得泥濘的時候,實則已經(jīng)深陷其中,去了半條性命。
因而,電光石火間,葵老顯得甚是果決,沛然的氣勁陡然間勃發(fā),相互間抗衡糾纏的斗法猛然躍升了不止一層的烈度,在數(shù)個領(lǐng)域之中,他率先開啟了決戰(zhàn)。
這倏忽間,百花樓主沒有跟上葵老這樣迅疾驟變,毫無征召的變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渾身的氣勁收斂,可是等到百花樓主重整旗鼓,要繼續(xù)向抗衡的時候,原地里,一道妖芒破空而去,卻是葵老身形飛遁的同時,已經(jīng)順勢將數(shù)道金丹境界大修士洞照來的氣機感應(yīng)斬斷。
原地里,洶涌兼且潮濕的海風(fēng)吹拂著百花樓主的滿頭華發(fā),老嫗望向外海的深處,在這一閃瞬間,想要出手追上去,要將葵老真?zhèn)留下。
可是略略的推演著后續(xù)的些許事機變化之后,無聲息間,百花樓主便已經(jīng)放棄了這樣的決定。
她順勢抽身而退,與宗老,商伯等幾人共同并肩而立,觀照向外海,觀照向連綿兼且狹長的海岸線,觀照向已然徹底凝視,渾如一道須彌壁壘一樣,自天地間垂落,將人世間與外海相互割裂開來的懸世長垣。
尤其是這懸世長垣。
這外海的景象許是很多人都曾經(jīng)親眼見過,但是懸世長垣的景象,幾乎九成的金丹境界大修士都未曾有見過。
而這一刻,立身在懸世長垣的一段女墻的后面,商伯以某種極無法言語的感慨神情,抬起手來輕輕地?fù)崦^懸世長垣那渾然如一體澆筑而成的玄色冰冷的厚重墻體。
進(jìn)而,商伯復(fù)又仰起頭來,感受著此刻天地間所徜徉洞照的道與法,感觸著那些有類于觀道峰、試煉場之類的地方所感觸到的道法,但卻又迥然不同的天地氣韻。
直至短暫的沉默之后,商伯才用一種意味莫名的感慨表情看向側(cè)旁的宗老。
“這便是世外妖海?”
宗老笑呵呵的輕輕點頭。
“是的,這便是世外妖海。”
“果真是……”商伯似是有些詞窮,好是想了一陣,又抬手拍了拍那冰冷的墻體,這才繼續(xù)說道,“果真是名不虛傳!”
——
而與此同時,半懸空中,因為著諸化形大妖與金丹境界大修士的氣機切實地在天地間相互交錯著,氣氛抵至了最為緊繃的氛圍之中。
但也偏生是正此時,反而是諸修之間因為這氣機的交織,氣氛驟然緊繃的同時,一時間相互攻伐的烈度反而降了下來。
只有少數(shù)的幾處地方,因為海岸線本身的凹凸與起伏,鎮(zhèn)海道城過分的靠近了深海中,因而也過早的抵近了那道連綿渾如山脈一般的滔天巨浪。
因而,在那幾處地方,已經(jīng)有金丹境界大修士主動殺入了霧靄雨幕之中,滂沱大雨的籠罩之中,在不曾以分生死為第一要務(wù)的低烈度的斗法之中,部分的金丹境界大修士,甚至在以一敵二,乃至于以一敵三,而尤顯得游刃有余。
真正高烈度的,以決生死為目的的相互攻伐,仍舊生發(fā)在那厚重的滔天巨浪的深處。
白骨煞氣的煙塵幾若洪流一般沖霄而起,進(jìn)而在磅礴的水汽之中左沖右突,霎時間,饒是那厚重的霧靄雨幕之中,那洪流的煞白顏色,都能夠教人一眼之間瞧得真切。
而仔細(xì)看去時,煞白的煙塵洪流之中,亦有著一道微茫的暗金色妖芒,在白骨煞氣的裹挾之中,豬突狼奔,縱然牽引著煞炁洪流不斷的左右奔行,但是仔細(xì)看去時,那妖芒本身愈漸得孱弱微茫。
白骨煞氣的銷蝕甚是可怖。
只片刻間再看去時,連帶著那暗金色的妖芒都已經(jīng)愈趨于染上了一層煞白的底色的時候,那妖芒在搖曳的煞氣風(fēng)暴之中潰滅開來。
眼見得,伴隨著白骨觀主那森然的狷狂大笑,便要再度將那自潰滅的妖芒之中顯照出來的身形進(jìn)一步銷蝕,眼見得,只消再有片刻的光景,只今日一天,白骨觀主手中,便要有第三位金丹境界的化形大妖殞命在其手中。
電光石火之間,忽地,眼見得已經(jīng)有著淡薄的血色從水汽霧靄之中顯照出來,可是不等那裹挾著厚重?zé)焿m洪流的白骨煞氣再有所抵近,斜地里,忽地一道圓融的暗金色妖芒顯照。
下一瞬間,疾風(fēng)驟雨盡皆被撕裂開來,不等白骨觀主有所反應(yīng),半懸空中,那一道暗金色的妖芒便先一步自行潰滅開來,待得諸修再看去時,原地里,有化形大妖在從中顯照出身形來的過程之中,徑直顯照出了原形!
有類于九面玄龜?shù)陌蹴缪|在霧靄雨幕之中支撐起了龐大的輪廓,下一瞬間再看去時,那龐然大物般的輪廓,兜轉(zhuǎn)著某種渾圓無漏的氣韻,霎時間便直直沖入了那煞炁洪流之中。
電光石火之間,那玄龜?shù)难|幾乎如山岳般生生將那洪流截斷。
一切戛然而止在了這閃瞬間,分明那妖獸距離著死亡僅僅剩下了幾步路而已,但是這一刻,那幾步路便已經(jīng)是白骨觀主最遙不可及的距離。
于是,下一瞬間,蘊含著白骨觀主盛怒的煞氣洪流,裹挾著那煌煌乎凈土洞天一界的沛然巨力,盡皆生生砸在了那道九面玄龜?shù)纳硇紊厦妗?
“好好好!汝也欲出頭?汝也配出頭!不過多耗費片刻光景罷了!老厭物,待貧道拆了你的甲殼,再來告訴你——能成吾宗底蘊,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造化!”
這電光石火之間,白骨觀主的思緒甚是清明。
既然擦肩而過,這會兒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此時間任何因為憤怒而有所猶疑兼且耽誤去的時間,都是對于白骨觀歷代先賢付出的褻瀆!
白骨觀主很是清楚,他此刻一切的崢嶸聲勢,是歷代祖師給予的!
他沒有過分宣泄的資格!
因而,這電光石火之間,白骨觀主果斷的選擇了轉(zhuǎn)移目標(biāo),甚至為了彌補早先時所“耽誤”去的時間,頃刻間,那熊熊的煞氣洪流氣勢更盛,靈光流轉(zhuǎn)與風(fēng)雨嗚咽之間,尤還能夠看到一十二道煉尸身形搖晃著幡旗,顯照森森白骨鬼蜮,將那玄龜生生拘禁在原地之中。
而也正此時,遠(yuǎn)遠(yuǎn)地半懸空中,那原本的煞白顏色一點點被抹去的同一時間,肉眼可見的,一道鬼面玄蛇的身形從中顯照出來,進(jìn)而一個兜轉(zhuǎn)之間,復(fù)又化成了一刻薄面相的女修身形。
此刻瞧見那原地里激烈的相互攻伐,那鬼面玄蛇大妖,猶猶豫豫之間,正欲要托著傷軀回返而去,將玄龜救出來的時候。
忽地,斜地里,有明光抖落,撕裂開來霧靄雨幕的閃瞬間,那劍鳴的破空聲才緊隨其后,響徹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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