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夜深朝禮道宮闕(二更!)
第697章 夜深朝禮道宮闕(二更!)
“吾云浮宮山門所處之洞天,乃自然演化之幽所,其中之玄奇變化,誠非是兩三言所能釋盡,只是好教楚道友知曉,這洞天之中,四時變化、光陰流轉(zhuǎn)里,常以自然變化而吞吐須彌之力,因而,曾于后山凝聚成一處灰霧泉眼。
后來,是在某一代先賢的誤打誤撞之中,得以印證,倘若是將尋常靈石,不拘是用還是沒用過的靈石,擲入灰霧泉眼之中去,凡所三百六十年,則能凝練出九枚如是晶石寶鉆,是以凝煉著極盡于精純須彌之力的煉材!
再之后,幾乎年年,定期封存靈石,定期取出煉材,如是經(jīng)年累月,這些煉材封存在山門底蘊之中,有取用,有累積,至今便僅只余下這百多枚,已然是吾宗的全數(shù)存余,今朝老夫做主,全數(shù)奉送給楚道友,以感念這番挽救山門之舉。”
誠然,蒼老道人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或許是歲月銷蝕的緣故,或許是意識到了真?zhèn)要開始為歷代先賢還債,總歸,楚維陽并不曾從這蒼老道人的身上感觸到分毫的傳聞之中云浮宮修士的乖張與肆意。
這幾乎已經(jīng)是楚維陽見過的最是講理的那一批金丹境界大修士。
甚至過分的講理了些。
楚維陽未曾想到會有這樣的收獲,尤其是面對著善于運用因果運數(shù)的云浮宮,第一瞬間,楚維陽并不曾接過寶匣,反而搖了搖頭。
“老道兄,這未免也太過珍貴了些,汝宗山門所寄居的洞天崩滅已然成為定局,日后合該不負(fù)有這般的自然吞吐變化,這些須彌之道的煉材,便會成為世間之絕唱,這太珍貴了……”
這番話,多少也說出了楚維陽的真切心念。
如是煉材誠然過分的珍貴,但楚維陽占據(jù)著海眼漩渦之下的大淵,還有著更多的地方可以汲取須彌之力來養(yǎng)煉道場洞天。
而且,這一番襄助云浮宮,楚維陽拆解與崩滅的那些須彌壁壘的力量并不曾消散,已然被楚維陽煉化入符陣之中,而且,今朝洞見道與法層面的更深邃的變化,那是在天崩地裂的過程之中,通過崩解的方式教楚維陽所洞見的根髓義理。
這樣的收獲,已經(jīng)足夠教楚維陽心滿意足了。
而原地里,蒼老道人笑了笑,甚至笑的有些勉強(qiáng)。
他大抵已經(jīng)猜到了楚維陽的謹(jǐn)慎之處所在。
“不!寶劍贈英雄,寶材贈天驕!或許這等玄奧之法陣,于道友而言,僅只是舉手之勞,但是于吾宗而言,這是挽天傾,是止災(zāi)劫,是消血戰(zhàn),是救性命!幾乎足以影響吾宗道統(tǒng)法脈之傳續(xù)!如是大恩,這些饋贈,實則并不算是珍貴!”
終是教蒼老道人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楚維陽這才坦然接過了那枚教他心動到不敢收下的玉匣。
再是這般推脫,反而顯得不美。
而且如是大恩,再不教人有所回報,只怕大恩反而要變成大仇。
果不其然,瞧見楚維陽將玉匣收起,反而是蒼老道人的臉上展露出了些許松弛神色來。
而楚維陽索性又搖晃著手中的金紅幡旗,霎時間,漫天翻卷的層云盡皆朝著那托舉著道場的符陣灌涌而至。
于是,懸停在云海之上的連綿群山與宮殿閣樓,則開始朝著西面緩緩地移動著。
“一事不煩二主,幫人幫到底,老道兄,不知貴宗意欲將山門安置在何處?”
“那……那便有勞楚道友……”
——
半日后,直至楚維陽的身形從玉髓河之南,從那一片荒蕪的山嶺環(huán)繞而成的平原之上,將云浮宮的山門安置穩(wěn)妥之后,進(jìn)而重新飛遁回百界云舫之中去的時候,那盤桓在天地之間的若有若無的目光,才終是徹底消隱。
事實上,起初時諸修更多的是在注視挽天傾的楚維陽,再之后注視的則是一家老小盡數(shù)忙著搬家的云浮宮,但是最后,諸修的目光復(fù)又盡都落回到了楚維陽的身上。
驚變之后,當(dāng)諸修心神之中的驚詫盡皆消散之后,真正縈繞在他們心神之中的,便已經(jīng)不再是云浮宮山門本身,而是那外海之南,伴隨著洞天的崩滅而有所延展的天宇。
事實上,諸修或許無法像楚維陽那樣,透過須彌之力與堪輿之道,真切的感受到那實則貫穿了天地的一道完整的皺褶仍舊在不斷的延展與鋪陳的過程。
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純粹的天宇的變化,那變化在山門洞天的驟然崩裂之后再持續(xù)存在著,只是或許也有著楚維陽符陣共鳴時的調(diào)整,那變化不再有天崩一般的聲勢,而愈漸得不著痕跡。
變化持續(xù)發(fā)生,連綿不竭。
而也正是這樣的變化,實則更進(jìn)一步的佐證著早先時楚維陽所言說的那只言片語。
這方天地真?zhèn)在恢復(fù)著古老時代的原貌。
這并非是云浮宮一家的驚變,只不過云浮宮倒霉在,這第一番的驚變,便險些毀了其山門。
<div class="contentadv"> 而楚維陽在這頃刻間,所思量的反而是那云浮宮所遴選的駐扎山門的那一片荒山野嶺環(huán)繞而成的平原。
那平原谷地,幾乎有著驚人的巧合,正好能夠?qū)⒃聘m的山門安穩(wěn)的融入其中。
這樣的選擇,或許早早地便在云浮宮的歷代掌教的傳承之中,要么是古昔年時,這云浮宮的山門便是在這兒一點點的搬家,搬進(jìn)那洞天之中去的,要么便是云浮宮早早地便已經(jīng)在這片山野之中雕琢著地形,為有朝一日的回返而做足準(zhǔn)備。
這云浮宮一脈對于因果運數(shù)的理解之深邃,愈是教楚維陽洞見這些纖毫微末之中的細(xì)節(jié),便愈是感慨深刻。
不過,當(dāng)這些感慨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盡皆生發(fā)的頃刻之后,道人便不再去思量這些。
幾乎可以預(yù)料到的,這僅僅只是三元極真界某種恢復(fù)過程開啟的序幕,在這之后,如是的有類于地裂天崩一樣的驚變,仍舊還會持續(xù)發(fā)生。
若是為此而一夕三驚,那么楚維陽干脆不要再修道煉法好了。
于是,回返至海淵之中的楚維陽,非但不曾有所停歇,反而在這樣的天地變化的背景之下,果斷的選擇了更進(jìn)一步的深入大淵之中去,在煉法的同時,不斷的更進(jìn)一步的打磨著自己的道場洞天。
初入大淵的這一部分的瓊漿化元氣,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支撐著楚維陽進(jìn)行對于道場洞天的熔煉。
作為已經(jīng)探索過大淵之底的楚維陽,在徹底的縱觀了而今大淵的全貌之后,楚維陽果斷的選擇了以肉身道軀,直接探入大淵的極深處,在大淵之底的左近,在瓊漿化的元氣海水最為濃郁的地方。
楚維陽和淳于芷重新顯照出三道無上法焰,淳于芷重復(fù)著早先時的煉化過程,不斷的取出古寶殘片來,熔煉其上的深灰色“銹跡”,熔煉殘片本身化成鐵水銅汁。
而楚維陽則搖晃著金紅幡旗,先是顯照著那一道風(fēng)水堪輿法陣,那云浮宮道場所在的“洞天”經(jīng)年蘊養(yǎng)著不知多少歲月的堅韌之“須彌壁壘”,盡皆被楚維陽一點點的撕扯下來,進(jìn)而崩滅成了純粹的靈光塵埃。
而今,這些靈光塵埃,相繼在符陣之中涌現(xiàn),進(jìn)而在焰火的煅燒之下,顯照出混一須彌、堪輿二相力量的靈光洪流,灌涌入道場洞天之內(nèi)。
在與此同一時間,楚維陽更是取出了那枚幻空大妖的道果妖丹,果斷的將之熔煉成純粹的鎏金神華力量,進(jìn)而全數(shù)熔煉入了九疊螺殼寶塔之中。
這是楚維陽的道場洞天,但同樣也是無上寶器!
在這一刻,屬于金丹境界的恒常不易的神韻貫穿了寶器的本源,引動著九疊螺殼寶塔在寶器的層面更上層樓,蛻變與升華之中,那等恒常不易的神韻,旋即從寶器本源之中發(fā)散,暈染向一切的纖毫微末之中。
幾乎霎時間,金玄二色的寶塔上,那靈光徜徉的明滅變化,愈發(fā)近乎于綿柔的呼吸。
而在這樣的熔煉過程之中,反而是那云浮宮所饋贈的凝煉著須彌之力的晶石寶鉆,教楚維陽僅只實證一般的煉化了一枚之后,便趕忙停手,不再有所煉化。
誠然,這般煉材在熔煉之后,僅只是指甲蓋大小的寶鉆之中,便釋放出了無法想象的豐沛須彌之力,洞天的天海被更進(jìn)一步的拓寬,但是真正出乎楚維陽預(yù)料的,則是伴隨著那豐沛的須彌之力,一同徜徉在天海之中的某種獨特的力量。
不是生機(jī)造化,也不是任何一種楚維陽所能夠知曉的異種靈氣,但是當(dāng)那獨特的力量在天地間暈散開來的時候,恍惚之間好似是教楚維陽感覺到了些許歲月光陰悄然流逝的感觸。
但是道場中的山石草木未曾隨之而動。
可是再仔細(xì)看去時,渾似是一息間真?zhèn)歷經(jīng)了數(shù)百年的歲月洗刷一樣,無聲息間的某種自然的變化,好似是取代了人為的道法運轉(zhuǎn)的痕跡。
霎時間,那原本鋪陳在浩渺海底的諸道靈礦,以及靈礦與靈礦之間的牽系,陡然間教楚維陽覺得,渾似是自然而然的演化,而不是自己的布置一樣。
那是歲月自然變化的純粹力量。
也正是這樣的發(fā)現(xiàn),遂教楚維陽將之好生收起。
用在此刻,便是暴殄天物,若是來日拆解與煉化那艘百界云舫古舟的時候,將之輔助熔煉入其中,或許一切的吞噬與煉化,便可在自然而然之中,而不動搖與損傷洞天本源分毫。
云浮宮的前車之鑒,教而今的楚維陽,對道場洞天的堅韌程度,尤其是本源的安穩(wěn),在意極了。
而也正此時,忽地,某一頃刻間,屬于師雨亭的百花道韻映照入道人的紫金蟾宮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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