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會
長安城的夜總是藏著無盡的陰謀詭計,天一亮所有的陰謀陽謀都被天光所照得躲在了陰暗的角落中,它們靜靜地等著再一次的深夜出來興風(fēng)作浪。
“公子,這么晚了咱們這是去哪兒啊。”丁閑站在馬車邊問道。
蘇璟然邊上馬車邊道:“帶你去長見識。”
“哦。”丁閑道。
丁閑并沒有多開心,跟著蘇璟然出來多半是有正事,他們這太師就沒有真去吃喝玩樂的時候。
不過往日這個時間蘇璟然都是一個人呆在書房里,今日這是月亮打西邊出來的嗎?
丁閑作為蘇璟然的侍衛(wèi),主要負(fù)責(zé)他的安全,每次和蘇璟然出門,丁閑都要打起精神,生怕他這得罪了不少人的公子出什么意外。
雖說今日蘇璟然讓他換了一身新衣服,告訴他只是去買東西,但是丁閑還是在馬車?yán)镒屑?xì)留意著四處的動靜。
蘇璟然坐在馬車?yán)铮欢¢e這動靜鬧騰的不得安寧,出聲道:“你歇歇吧。”
“好。”丁閑雖嘴上答應(yīng)著,但還是隔一會兒就撩開車簾看一眼四周。
蘇璟然也放棄再和丁閑解釋,這次真的是出來買東西的,不過這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手下,丁閑對自己的職責(zé)也是兢兢業(yè)業(yè)。
【北極星:蘇大人,看你侍衛(wèi)這樣子……真的是出來揮金如土的嗎?】
【蘇璟然:那你覺得我們出來是干什么的。】
【北極星:那你這侍衛(wèi)怎么這么嚴(yán)肅。】
蘇璟然瞥了一眼丁閑,他這學(xué)了縱橫之術(shù)的侍衛(wèi),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過這也不怪丁閑多想,他這次出來是有些東西要查驗,但這些怎么能告訴那催命的北極星。
【蘇璟然淡淡道:因為他聰明啊,他覺得我出門就一定有人對我不利,你……不會也這么想吧。】
【北極·聰明·星:我當(dāng)然不會這么想,只是普通出個門而已,怎么會有人對蘇大人不利。】
【蘇璟然:這對我最危險的人都說不會對我不利,那我還擔(dān)心什么。】
【北極·聰明·星:誰是對你最危險的人。】
【蘇璟然:你天天想讓我死,還不危險嗎?】
【北極星:蘇大人,我冤枉啊,我那里想讓你死。】
【蘇璟然:加分證明一下。】
【北極星:……】
【蘇璟然:你看你還是想讓我死。】
【北極星無奈低聲:蘇大人,你不能這樣,這是最后一次,我送你一分。】
本著能騙一分是一分的蘇璟然,滿意地撩開了簾子,看向窗外。
他們出發(fā)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現(xiàn)下點點星辰已經(jīng)爬上了天幕。
馬車還在走著,蘇璟然正準(zhǔn)備放下簾子,就聽見丁閑道:“公子,咱們后面跟著人。”
蘇璟然向后一看,果然是有人跟著他們,他放下手中的簾子,暗暗地想:這么快就有人跟著來了,消息太靈通的人一點兒也不可愛,有來無回才是好的。
他沉聲問道:“是誰。”
丁閑:“謝子譽(yù)。”
蘇璟然:“……”
如果是謝子譽(yù)的話……就算了……,不過怎么會是謝子譽(yù)?一個無心正事的王爺怎么會跟著他。
蘇璟然:“跟著咱們來的?”
丁閑道:“一直和咱們不遠(yuǎn)不近的。”
蘇璟然手里捧著手爐沒說話。
丁閑又道:“公子讓他來的嗎?我就說公子怎么會去那種地方,果然是要私會謝子譽(yù),想拉攏他。”
蘇璟然:“……”
什么叫私會,該送丁閑去念念書,不然出口都是什么東西。
蘇璟然漠然,他只想知道謝子譽(yù)想干什么,淡淡道:“不是,停車。”
丁閑自信道:“公子別騙我了,你沒讓他來,那你停車干什么,這三更半夜地見面還不叫私會嗎?”
蘇璟然:“……”
丁閑繼續(xù)道:“不過,拉攏皇子,確實要避人耳目,而且要對得上那人的喜好,不愧是我們家公子。”
蘇璟然:“……”
雖然蘇璟然平白受了這好一頓吹捧,但卻實在是不想理丁閑,句句話都讓他覺得,自己在丁閑心中是個城府極深的惡人。
不過也怪不得丁閑,這么多年丁閑跟著他,見過太多算計和心機(jī),但也虧得丁閑傻,這么多年沒長進(jìn),不然好好的人都變得不單純了。
說話間,謝子譽(yù)的馬車已經(jīng)慢慢靠近,停在了他旁邊。
蘇璟然伸手撩開簾子,正正對上了也撩開簾子的謝子譽(yù),謝子譽(yù)笑著開口道:“太師這么巧啊,在這里還能碰見你。”
蘇璟然:“……”
這不是你跟著來的嗎?巧什么巧。
蘇璟然道:“譽(yù)王爺這是要去哪兒?”
謝子譽(yù):“和太師一樣。”
蘇璟然:“……”
蘇璟然:“那譽(yù)王先請。”
謝子譽(yù):“還是太師先請,我怎么好走在太師前面。”
蘇璟然:“……”
著明擺著是跟著他來的,裝都不想裝一下,蘇璟然松開手,簾子落了下來。
兩輛馬車靜靜地走在暗夜中,偶爾絆著路上的石子,發(fā)出吱呀一聲。
丁閑道:“公子,剛剛沒外人,你們?yōu)槭裁催要裝作偶遇的樣子。”
蘇璟然:“……”
就不能是真的偶遇嗎?而且這像是偶遇嗎?這不明顯是謝子譽(yù)跟著來的嗎?
蘇璟然同情地看了丁閑一眼,開口道:“有沒有這種可能,這不是我讓他來的。”
丁閑想了想:“公子果然謹(jǐn)慎,是怕隔墻有耳嗎?”
蘇璟然:“……”
如果真隔墻有耳,就你這大嘴巴,漏風(fēng)都漏了千里遠(yuǎn)了,也就是他從不讓丁閑和外人說府中的事,而且丁閑也十分聽他的話,不然這太師府還有秘密可言嗎?
這丁閑也就只有在他面前有犯蠢的機(jī)會。
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停下,蘇璟然和丁閑下了車,蘇璟然特意向后掃了一眼,果然謝子譽(yù)也跟在他們后面下來了。
謝子譽(yù)看著蘇璟然的目光,笑了笑走上前來。
謝子譽(yù)眼眸彎彎,笑得好看,在這深深的夜色中也能看見那雙眼睛中的光。
跟著就跟著吧,美人在側(cè),深夜出行也不是那么無趣。
蘇璟然壓低聲音和丁閑說:“進(jìn)去之后少說話。”
“好。”丁閑應(yīng)道。
丁閑聲音剛落,謝子譽(yù)正好走上前來,問道:“沒想到太師也來這種地方,咱們可真是有緣。”
蘇璟然:“……”
這是有緣嗎?這真的不是你強(qiáng)行跟來的嗎?
蘇璟然笑笑:“是啊,蘇某和譽(yù)王爺?shù)木壏郑媸强客鯛斠患褐Ω鷣淼摹!?
謝子譽(yù)一笑:“緣分就是這么注定,注定我要和太師在此處相遇。”
蘇璟然不想再和他拉扯,雖說美人再側(cè),但是還有正事要干,他們?nèi)艘煌遣贿h(yuǎn)處的小酒館走去。
小酒館門前一盞燈微弱的亮著,剛剛能照亮門上匾額,這匾額看著不大而且老舊,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匾額的木材價值不菲,這匾額上的字也飄逸漂亮,總透著一股子紙醉金迷的味道,上面寫著“不夜”兩個大字。
這小酒館極小,丁閑伸手推開的木門,隨著門從外向內(nèi)打開,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銀鈴聲。
只見這前臺并沒有一人,他們正對著的是一整扇玉石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石渾然天成的一副雕刻的山水圖,看得出這屏風(fēng)的材料是上品,但這雕刻的手藝也是難得一見。
但是在這屏風(fēng)正中一個十寸長,兩寸高的開口,這將這絕美的工藝毀的一干二凈。
“請問,客人共有幾位?”從那屏風(fēng)后傳來一個女子曼妙的聲音。
蘇璟然看了丁閑一眼,丁閑立馬領(lǐng)會了蘇璟然的意思,應(yīng)聲道:“三位。”
然后,只見從屏風(fēng)的開口處伸出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三張相同的面具。
丁閑伸手接過,遞在蘇璟然面前。
那女子的聲音又響起:“勞煩幾位客人戴好以后告訴我一聲,我?guī)銈冞M(jìn)去。”
這地方大概來的都是達(dá)官顯貴,而且做的事情都不怎么好讓別人知道,都要帶好面具才能進(jìn)去。
蘇璟然拿起兩個面具,將其中一個遞給謝子譽(yù),謝子譽(yù)接過來帶好后,見蘇璟然還在系那面具上的繩子,然后就伸出手想接過蘇璟然手中的繩子,準(zhǔn)備幫他系好。
謝子譽(yù)的手接過繩子時,請碰到蘇璟然,蘇璟然心中一驚,但也沒拒絕謝子譽(yù)的意思,任由謝子譽(yù)將那面具給自己帶好。
謝子譽(yù)邊給蘇璟然帶面具,邊向那對著他瞪眼睛的丁閑笑了笑。
丁閑總看不慣謝子譽(yù)的風(fēng)流無度,上次竟然在大街上抱著醉仙樓的女子出來,這次還給蘇璟然帶面具,真是圖謀不軌,他們公子不能為了拉攏這無能的皇子,而犧牲色相吧。
不過蘇璟然叮囑他少說話,那他就不多嘴,丁閑只是瞪著謝子譽(yù)。
幾人帶好面具,丁閑開口道:“帶好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女子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蘇璟然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是那日醉仙樓里接待他的那個人,叫云煙,他怎么說這聲音聽著熟悉。
云煙領(lǐng)著他們繞過屏風(fēng),往后走去,后面是一個博古架,那女子在博古架上轉(zhuǎn)動了一個不起眼的瓷瓶,然后就見旁邊的墻上開了一扇門,那門后一片明亮,直直通向地下。
云煙出聲道:“歡迎幾位公子來這不夜之地,希望各位玩兒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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