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伺機而動
“……這般巧合?”這是關少海在聽完魏英將案件經過聶歡五一十說過后沉默片刻說出的第一句話。
四下里頓時鴉雀無聲,宋羽當時并不在場,不知其中緣由,又都是身份不普通的官場大人在談正事,基于王府里侍奉主子的基本素養,保持著沉默退出后不一會兒端著茶水才又不放心的回來。
看了一眼鄧黠,人家還不識趣的站在那里沒有走開,宋羽不禁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關將軍所說何意?”聶歡也是心有疑慮,可當時審理案件的縣令魏英就在場,自己不好直接了當詢問不妥之處。
“首這暹羅人卡拉沙哈是為什么要擄走王爺?若是為錢財,那就該留下聯絡方式時間地點,方便帶贖金錢財贖人!若不是為了錢財,那就是有私仇舊恨,關某斗膽,敢問王爺在來錦城前有得罪過什么人嗎?”
關少海這話問的有點突然,聶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算是有,那與我清遠閣有何干?那些黑衣人要找聶……王爺尋仇那綁走王爺便是要殺要剮盡可隨他意,又為何要殺我清遠閣上下十幾條性命?!”鄧黠看出了聶歡的遲疑,卻又不想蒙騙關少海。索性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位是……”關少海顯然還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在下是清遠閣閣主,鄧黠,見過關將軍。”
聶歡一時走神,不禁想知道錦城官府父母官和守城將軍,要是知曉站在眼前的這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只要花錢就能幫人消災的白龍幫幫主,會作何感想?
眼下可當真是貓和老鼠齊聚一堂了!
鄧黠隨手一拱,算是行禮了。
許是平日里的見不得官的行徑,聶歡居然在鄧黠的臉上見到了拮據,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致。不過聶歡也沒過多沉浸于看景中,還不是時候。
“那鄧閣主往日可與什么人結過仇怨?這明顯是在針對鄧閣主的一次行動的可能性要多些。”
關少海單刀直入,一下就問出了聶歡想問的,那群黑衣人那般對自己手下留情甚至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放棄了要鄧黠性命的計劃,聶歡覺得此案和自己多少也是脫不開關系的。
而魏英一直不宣布案件的判定也是有這個考量,事關聶歡,一個京城里來的王爺,案子總要謹慎些。更何況那黑衣人明顯就是有李代桃僵掩護幕后真兄弟嫌疑,只是魏英一直不敢聲張生怕會牽扯出京城里的某些不好惹的幕后權勢......
“這要鄧黠怎么回答關將軍呢?”鄧黠心里不禁腹誹,我白龍幫建幫以來樹敵多到數不勝數,可有膽量又有實力的可謂是鳳毛麟角,此番清遠閣會著了道完全是因為清遠閣只是鄧黠給周叔養老用的,平日里根本幫中事務都與這清遠閣不發生一丁點了關聯,可關少海有一樣是鄧黠認同的,那就是這些黑衣人是沖著鄧黠來尋仇的。
“鄧閣主但說無妨。”關少海并不打算就此作罷,或者是年輕武將的追根揭底性子,總之一副定要問出些蛛絲馬跡。
”.......這,好吧,那鄧黠就實話實說了。其實鄧某雙親已經不在多年因祖上留下不少家產供鄧某花銷,平日里就是吃吃喝喝,四處游玩結交朋友罷了,鄧某不會經商也沒有考取功名身上并無官職,確實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了什么人,惹下了這樣的禍事。”鄧黠的胡說八道不禁讓一旁的聶歡刮目相看,這胡話真是張口就來啊,聶歡都不禁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
“噗!”聶歡是忍住了只在心里吐槽,一旁的宋羽就沒有那么好的定力了盡管極力克制還是直接笑出聲。
“......”
“.......”
“......”
宋羽這一笑不要緊,關少海和魏英還有自覺謊話完美無缺的鄧黠一時間視線都齊刷刷看向了宋羽。
“不好意思,是我管教無方,平日里的慣壞了,不懂禮數,還望各位不要見怪,還不下去!”聶歡說著已經給了宋羽一記嚴肅的眼色。
宋羽強忍笑意緊抿著嘴躬身模樣乖巧的退了出去,才在墻后隱了身影,忍到肚子疼的宋羽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什么不會經商也沒有考取功名?!一個堂堂的白龍幫幫主還用做這些?!說的好像是個紈绔子弟一樣,其實就是個殺人越貨的幫主頭子!還在那里裝模作樣裝個人樣!切!”宋羽小聲的吐槽著最后還是調整呼吸下去準備茶點去了。
還好鄧黠說的聲情并茂,關少海和魏英也都只是覺得宋羽聽出了鄧黠話里話外都在掩飾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的事情而在嘲笑鄧黠罷了。事實上魏英和關少海二人也和宋羽有著同樣的看法,只不過比宋羽定力好,都忍住了......
聶歡見二人似乎并未察覺起疑,不禁對鄧黠以假亂真的說謊功力再次嘆為觀止!
笑歸笑,鬧歸鬧,正事還是要做的,話也還是要說的,聶歡調整狀態再次開口。
“鄧閣主是本王在途中結識 的朋友,又恰好目的地都是錦城就一路同行了,此次鄧黠邀本王去清遠閣小住不想就遇到了那些黑衣人,后面的事相信魏縣令也與關將軍說了,本王并無他意只是希望能給鄧閣主一個交代罷了。”
聶歡言語間雖在鄧黠看來有極力撇清和自己關系的嫌疑,可在關少海和魏英看來重點在最后的那句話“要給鄧黠一個交代。
“查清案件還死者一個真相,給兇手應有的懲罰這是下官的職責,下官定當竭盡全力,盡快查出事情原委真相。”要交代,那就是在要案子的結果,而審案斷案都是身為縣令的魏英的職責,魏英責無旁貸。
“末將還是覺得案件疑點頗多,魏縣令若是有需要關某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關某定當義不容辭。也好早日給王爺給鄧閣主一個交代。”關少海絲毫不避諱的表明自己會協助魏英的立場。
聶歡倒是為關少海的這份坦誠感到佩服,畢竟能做到這般的要麼是確實是行事光明磊落,要麼就是在暗示自己的立場是在魏英這邊。
無論哪一種,聶歡都很欣然,無論關將軍的態度是出于哪一種對于聶歡來講都是有利于案件真相盡快水落石出的。更何況,守城將軍能和城中的父母官一條心那也是錦城的福氣,錦城百姓的福氣。
這一刻,聶歡似乎突然能理解,為什么錦城能在關少海和魏英的管轄之下變了樣,有關少海這樣殺伐果斷的將軍守城給百姓減少了外患,有魏英這樣冷靜沉著理智到有點冷漠的縣令解決內患,兩個人還能互幫互助若是能一直有這二人坐鎮錦城,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錦城還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說不定......
“魏英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相信在關將軍的幫助下魏英會很快找到案件真相,早日給王爺和鄧閣主一個交代。”魏英順著關少海的話也做了保證。只是魏英的表情淡定,不像關少海情緒幾乎都寫在臉上,開心憤怒不忍氣憤都會在在l臉上顯現出來。
聶歡不禁有些好奇,兩個人一個坦蕩直爽,一個卻理智冷漠這樣兩個性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怎么會看起來還很默契合拍?!
聶歡一副病體,關少海和魏英兩人并未久待,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便告辭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影,鄧黠不禁意味深長的幽幽來了一句讓聶歡病體一震。他說:“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隊......咳咳咳咳”被口水嗆到的鄧黠一句話沒說完就看見聶歡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咳咳,搭,搭,咳咳,搭檔!咳咳,咳!我說的是搭檔!!!”鄧黠知道自己的話被聶歡誤會了越急著去解釋,喉嚨的不適卻越是扯后腿。
“沒想到啊,堂堂的一幫之主居然會有龍陽之好!嘖嘖嘖,可惜了啊......”聶歡故意不聽鄧黠解釋,起身扶著一直候在身邊的宋羽動作麻利的回了臥室,看的鄧黠不禁一愣,這手腳麻利的可不像有事的樣子,想必過個幾日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聶王爺好好休養,鄧黠過幾日再來看您,屆時定帶您逛遍這錦城的大街小巷!”這話一出,聽的聶歡不禁莞爾:“這個鄧黠,還真是......”
聶歡當然知道鄧黠說的是在回春堂章大夫為轉移自己注意力時閑聊的內容,這個鄧黠好像還當回事兒了。
宋羽不明情況,看著自家王爺莫名奇妙的笑眉頭微微一皺,王爺最近好像哪里變了又好像哪里都沒變,挺好的,最起碼笑容比起以前多了........
想到這宋羽也豁然的跟著釋然了。
錦城的郊外,夜色下,兩個身著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一臉愧疚,互相看一眼對方兩人齊齊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低頭請罪。
“統領,屬下們知錯了,屬下也是實在看不慣那姓鄧的!他殺了禁衛營的那麼多弟兄,如今就仗著在聶王爺身邊吃喝玩樂逍遙快活!”
"統領,我們為弟兄們報仇有錯嗎?!那個鄧黠!那個鄧黠屬下們已經查清楚了,他!他!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龍幫幫主!白龍幫在江湖上向來是只認銀子不認人!難道王爺不知道這個鄧黠真正身份嗎?!如若知曉還......”
“放肆!注意你的言辭!”終于一直在樹下站在兩個義憤填膺的男子對面的人開口制止了兩人再說下去。
“你們的心情我理解,難道你以為我鐵凌天就不想為自家弟兄們報仇嗎?!可我們不能傷了聶王爺!別忘了!要不是聶王爺我們整個禁衛營早就沒了!還會輪得到你們今日在這至喙王爺的份!”
那兩個禁衛營的屬下終于自慚形穢的低頭不語。
“告訴下面的人都給我管住自己,若再有綁架王爺利用王爺計算鄧黠的就不要怪我鐵凌天不認他這個兄弟!”
“那弟兄們的仇就這麼算了?!”很明顯禁衛營的人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鄧黠。
“當然不會!這筆血他姓鄧的一定要拿血來償!”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什么時候?等到你們單打獨斗就能打贏他!平日里要你們多操練多操練你們哪個照做了?!報仇?!就是他鄧黠眼下就站在這,你們能把他怎么樣?啊?!”鐵凌天一時激憤,這話既是教訓禁衛營部下的也是教訓自己的。
面對鄧黠,鐵凌天不得不承認自己和禁衛營里的任何一位弟兄若論單打獨斗沒有一人是他鄧黠的對手,可趁人之危,鐵凌天覺得實在是有失君子行徑。
“單打獨斗我們確實不如他姓鄧的,可如不是有聶王爺在上次我們幾乎就得手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那個剛剛話落的男子臉上,聲音響亮清澈,鐵凌天打的毫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
對面兩人立時沒了聲音。
“我說過!此事與王爺無關!你們是沒有腦子嗎?!今后與鄧黠有關的事若是在讓我發現牽連到了王爺就不要在禁衛營了!我沒有這麼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兄弟!”鐵凌天的話擲地有聲,義憤填膺,對面的兩人也都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真要想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就耐住性子!拔劍都磨的亮亮的,拳腳都練的硬硬的!屆時伺機而動,再與他姓鄧的有怨抱怨有仇的報仇!”
鐵凌天語氣堅定隱忍,眼神在模糊的夜色中看不清。卻從話語中聽出了狠戾。
“是!屬下們定刻苦訓練,時刻聽從統領吩咐!”對面的兩個部下終于會意,鏗鏘有力的回答。
三個人都沉默著,身影很快就與這漆黑的夜幕融為一體,看不見模樣,分不清輪廓,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初春的夜里,舊寒冷,但已經開始有新綠在不知不覺中偷偷的發著芽,尤其是在夜里,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一夜間突破了一整個寒冬的束縛,待某一天的早上就冒出了點點新芽,然后肆意生長,蔓延成一個厚重的濃墨重彩的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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