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默默愛戀
甄美法作為他們店的老板,同時也經(jīng)營著其他企業(yè),她的好友圈分享都是和一些大領導在飯店吃飯交流心得的照片,還有股市的各項分析。
反正袁依茜每次找甄美法,來來去去就是這么幾個飯店。
找到甄美法時,甄美法的客人已經(jīng)走了,她們兩個轉移陣地去了別家飯館。
甄美法接過合同,沒說她的意見,反倒先問起袁依茜是什么主意。
袁依茜摘下耳機說出她認為的利弊。
利,提高客流量,不過是租借場地拍攝,賺錢兩不誤。甄美法是老板,更是商人,自然無條件選擇對賺錢有力的方向。
弊,當一樣東西過火后,勢必會引來反面,會有人抱著更高的期待過來,而這些人不會去管東西本身是不是這樣的,只要與他們的期待稍稍差了一點點,就會拿起鍵盤開始扣字。
“特別是上過節(jié)目的,那更要保質保量。”
袁依茜說完,看向用手指點在太陽穴位置的甄美法。
“真是成也是民眾,敗也是民眾啊——”
甄美法嘆了一口氣,將合同塞回文件袋,紅色的指甲對比密封袋更顯得鮮艷無比。
“我知道了,我跟他們說讓他們少拍點,分量比其他店鋪少一些,這樣就不會全都注意過來了。”
袁依茜點頭道:“嗯,也就這個辦法了。”
她也這么覺得,只是作為下屬不好提,現(xiàn)在甄美法說出來了,那她也放心了。
“行了,”甄美法拿起筷子,從面前三盤菜里隨便夾了一筷子,催促袁依茜,“吃飯吧。”
袁依茜捂著胸口,受寵若驚:“喲,真的假的,甄老板還請我吃飯呢?我不會是做夢吧。”
甄美法瞥了眼這出蹩腳的戲,她都懶得搭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你來找我肯定做好了蹭飯的準備。”
袁依茜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吃起菜。
甄美法比袁依茜大了五歲,舉手投足都是“優(yōu)雅”二字,平時最愛穿改良旗袍,哪怕冬天也是,裹一肩厚披風就來店里了。
現(xiàn)在入夏,甄美法更是每日都穿旗袍。
今天穿的就是黑色玫瑰改良版旗袍,底下的開叉不過膝蓋,還有一層薄紗。
袁依茜看著這條裙子,心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買一條旗袍,吃了一勺米飯。
吃完這頓飯,送走甄美法,袁依茜也回家了。
她坐在出租車上,觀望窗外已經(jīng)快變黑的天空,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有錢人真是每天都在吃人民幣。
這頓飯的價格抵得上她半個月的工資。
“真是人比人羨慕死人啊。”袁依茜感嘆道。
感嘆著感嘆著,出租車就到達小區(qū)門口了。
她可不像甄美法這樣開著跑車住在城市大獨棟,她住的小區(qū)就是普通的居民樓,一層兩戶人家,還沒有電梯。
在她的記憶里,這個小區(qū)已經(jīng)重新粉刷了兩次,今年春天又刷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這群人是不是閑得慌。有那么多錢不如給她,她造一個流浪動物救助中心,專門管那些阿貓阿狗阿雞阿鵝的。
進入單元樓,袁依茜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樓梯,聲控燈隨著她的腳步一個個響起,也因為遠離而熄滅。
等她還差半截樓梯就到六樓時,她看見外賣員敲了敲對面的門。
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一位穿著寬松襯衫的男人,這襯衫很長,已經(jīng)遮著男人半截運動褲了。
男人跟外賣員說了一聲“謝謝”后,接過了外賣。
這個男人叫林晝,去年搬來的鄰居。
林晝是一名畫室老師,專門教那些將來考美術學院的高中生。不過現(xiàn)在正是藝考結束學生比較少的時候。林晝的課表就會松散一些,有時候就會像這樣待在家里畫自己的畫。
林晝最特別的就是他的臉。他是天生的淺棕眼睛,頭發(fā)也是棕色。眉毛雖然也是淡色,但是不比別人少,看上去還是很濃密。
明明長得挺高,肩膀也寬,看著強壯,卻長著一雙微微下垂的雙眼——傳說中的狗狗眼,再加上一剌雙眼皮,看上去極其無辜。
被那雙眼睛看著,好像被他打上一拳,疼也是自己的錯。
當然了,她沒有被打過。
林晝剛來的時候頭發(fā)還沒有這么長,現(xiàn)在后面的頭發(fā)都翹起來了。
說起來,林晝與她的初遇,那純屬是一場意外。
林晝剛來的時候正趕上她出差,過了一個月二人才碰第一面,而那次碰面是因為兩個人都有繞小區(qū)夜跑的習慣,于是剛好撞上一起開門。
要知道袁依茜剛見到林晝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對門房東的兒子。
因為對門房東老是在她面前吹噓他兒子長得有多少多少帥,幾次暗示讓她見見面,她果斷拒絕。
所以當林晝告訴她自己只是個普通租客時,她放心了不少,不過得知林晝是搞藝術的后,她還是有些吃驚的。
畢竟這年頭搞藝術的還會去健身的真是少見。
而林晝也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又健康的理由——怕得脊椎病。
“對不起讓一下。”
袁依茜正回憶著,外賣員與她在狹隘的樓梯里擦肩而過。
林晝自然注意到外賣員的那一聲招呼,見她走上來了,原本握在門把上的手松開,向她問好:“袁小姐,你剛下班嗎?”
“早下班啦,剛吃完飯回來。”袁依茜拿出鑰匙,低頭開自己家的門,自然地回應道:“你呢?也下班了?”
“嗯,剛下班沒多久,”背后的人說,“來不及做飯就點外賣了。”
袁依茜點了點頭,開鎖后手搭在門把上,虛掩著門,轉身看著林晝手里的塑料袋,問他:“那你點了什么?”
林晝提了提袋子,老實回答:“魚香肉絲蓋澆飯。”
“啊,是不是附近老王那家?”袁依茜說。
“對對對,”林晝點點頭,棕色的頭發(fā)在樓道燈下仿佛是金色的。
“那家確實好吃,”袁依茜說完瞇眼笑了,最后瞥了眼那個袋子,轉身拉開門,“那沒什么事我就進去了。”
“哦好。”
回應她的聲音聽上去悶悶不樂,就像打了霜的茄子。
非常明顯,明顯到袁依茜盯著門把手想:算了,總讓你邀請也不好,也讓我請一次吧。
于是她極快地做了一次深呼吸,迅速轉身,拉起嘴角的弧度,語氣就好像剛想起來這件事:“哦對了,你知道北路新開了一家書城,我想去那兒買點資料,你感不感興趣?我明天休息,你明天有空嗎?”
在她說完之后,對面這位耷拉著肩膀,低頭不知念叨啥的男人立馬抬頭,回答得簡短又干脆:“有空!感興趣!下午我都有時間。”
袁依茜微笑著點點頭:“那好。明天下午一點……一點半吧,我們書店的車站見。”
“好!”林晝迅速答應。
“那我進去了。”袁依茜沖林晝揮揮手,這次她是真的回家了。
關門之后,袁依茜打開燈。
明明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卻有男聲不停地墜入耳中,房間越是安靜,顯得那個聲音越是激動。
[我去——她怎么會這個時候出現(xiàn)啊?!我咋穿成這樣啊要死了。嘶——但今天能見到她也不錯,嗯,看來以后得多點外賣。]
袁依茜站在玄關口,聽到這句話,“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到底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不過她怎么知道我想請她去那里?哦,難道是命運嗎?我和她的命運?!]
袁依茜小聲輕笑:“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命運。”
她脫下鞋子換上拖鞋,走進客廳。
她離門口越遠,那些聲音越輕。
[明天要不要準備什么東西?明天溫度怎么樣?女生不是怕曬太陽嗎?要不帶把雨傘……但感覺她會自己準備的。]
[哎……剛剛就應該多聊一會兒的,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哎真的服了,怎么能這么不會聊天?怎么一看到她腦子就白了。]
最后,當袁依茜端起水杯要往里頭倒水時,那些聲音消失了。
“他進去了。”袁依茜看著水杯,極其確定。
因為她的能力上限是十五米,十五米之外,她的能力就會消失。
袁依茜有一個從未告訴過他人的能力——對視三秒鐘后,她就能聽見別人的心聲。
袁依茜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項能力的。
也許是六歲,也許是三歲,也許是出生就這樣,只是因為她年紀小,沒注意到。
等她發(fā)現(xiàn)時,她所能聽見的聲音,全都變成了別人的心里話。
當嘈雜的心聲遮蓋住原本講話的聲音,那一刻起,她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這項能力的壞處是太吵太吵了,最吵的時候她恨不得把耳朵挖掉,實在是痛不欲生。
好處是能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能做出更好的應對辦法。
比如徒弟許之昂沒記清楚的筆記有哪些;
比如今天來的張英才導演心里擔心著什么事;
比如她那話少又糾結的鄰居正在默默地愛戀她。
——
林晝的小貼士(僅代表林老師的個人觀點,與儀態(tài)萬端的作者無關)
1勸人學藝術,遭雷劈。(懷才不遇的事太多了,可以有夢想,但還是得三思)
2希望每一天都是晴天,她喜歡晴天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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