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朱元璋動怒,周家周德興的末日!
當時朱高熾就聽得人麻了。
老爹說的都是什么啊。
什么修仙?什么天云觀?
咋幾天不見,神神鬼鬼都出來了?
老爹以前鎮守北平,北拒蒙元,其手上沾染的血跡數不勝數,若按神鬼那套說辭,老爹早就罪孽深重了。
可老爹不信啊,不信神神鬼鬼,只信自己手中刀劍。
還說什么魑魅魍魎,都是虛的,來了也給它砍回地府!
說的可霸氣,可囂張了。
咋去了趟天云觀,一切都變了?
朱高熾當時有諸多疑問,老爹沒解答,老爹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是讓他來天云觀,見老祖宗一趟,到時候什么都能明白。
還說,千萬千萬要對老祖宗尊重!
不然要把他腿給打斷。
這可把小朱高熾嚇得,當場撂擔子不來了。
然后老爹又一陣好言相勸,說那可是修仙啊!
老大家朱雄英去學了,咱家不學豈不是落后了?
以后還指望你學成歸來,然后教給家里兄弟姐妹,還有他朱棣呢。
苦口婆心勸著。
那也是朱高熾,第一次見霸氣的老爹,那么低聲下氣。
朱高熾動了惻隱之心,再加上修仙啊,那可是修仙!!
世上能有幾人不向往?
朱高熾亦是如此,他自己也有這方面的好奇,所以諸多原因迭加下來,就留在了應天府。
準備找找門路,去找老祖宗修仙。
也必須要修仙!
家里….
老爹把人都帶回北平,就剩他和一個老管家留在應天府了,孤身在應天府,朱高熾很不習慣。
老大家朱雄英那些人,他也不熟悉,以前待北平待習慣了,和這些堂兄堂弟可沒來往,都不熟。
至于爺爺朱元璋和大伯朱標那些人,他更不敢去找了。
爺爺朱元璋不怒自威,大伯朱標日理萬機,他小時候都沒見過幾面,哪敢找長輩啊。
所以,留在應天府,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走吧,咱們進去。”
小朱高熾道了一聲,隨后整理自己儀容儀表,確定沒問題才走進道觀。
道觀依舊人山人海,他排隊好一陣才到燒香地。
當他取香時,有些愣住了。
“老劉,是我錯覺嗎?我怎么感覺….城隍爺有點像爺爺。”
朱高熾以為自己看的迷糊,趕緊詢問。
劉管家看了一眼,也是心驚:“是啊,好像!真的好像!”
“咦….少爺,老爺不是說了嗎,您曾爺爺在這道觀呢,而且就是城隍爺,您忘啦?”
朱高熾聞言,恍然大悟。
是啊!
老爹說過老祖宗是城隍爺。
可….曾爺爺那般年代久遠之人,真的活著嗎?還成了城隍爺?
在沒有親眼所見之前,朱高熾表示懷疑。
很快。
朱高熾上了炷香,許愿自己此行能見到老祖宗,并且可以拜在曾爺爺門下學習修仙,而且往后可以學有所成。
另外另外,未來要娶個漂亮的夫人,還要健健康康長大….
他許的愿有點多,是個貪心的小鬼。
做完這一切,朱高熾迷茫了。
“老劉,接下來咱們怎么做?”
朱高熾忍不住問道。
死鬼老爹只讓他來這里找老祖宗,可怎么找?又在哪里找?一句也沒說。
“這….”
劉管家也是抓耳撓腮。
是啊,這咋找?
“少爺,要不,問問?”
劉管家提議道。
朱高熾翻了翻白眼:“城隍爺行蹤,是能問出來的?”
劉管家沉默了。
的確,若是神仙的行蹤能問出來,那世間也不會有無數人尋不到仙了。
“少爺,您等會,我還是去問問好了。”
劉管家朝一位天云觀弟子走去。
朱高熾也沒攔他,反正現在都丈二摸不著頭腦,就讓老劉試試得了。
哎….老爹也真是的,不負責!
怎么找老祖宗,您老倒是指條明路啊。
朱高熾極為郁悶。
那邊。
劉管家與天云觀弟子交談之后,一臉喜色走了回來。
“少爺,問到了!”
“城隍爺就在后堂,等著咱們呢。”
朱高熾聞言,愣在原地。
啥?
神仙行蹤,真能問出來?
不是吧?
而其實這是朱長夜在感受到朱高熾來了之后,特地交代那位天云觀弟子的,說是等會兒有個黑衣少年跟老人到來,就讓他們到后堂來。
原本天云觀弟子,就要主動找二人,沒曾想劉管家找了過來,索性就直說了。
“這會不會有貓膩啊?”
朱高熾有些不能理解。
這老祖宗行蹤,得來的也太容易了!
容易的讓人感覺不對勁!
“少爺,那….咱們去嗎?”
劉管家高興之后,覺著也有些奇怪。
朱高熾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
他堅定道:“去!來都來了,豈有不去之理?”
朱高熾往后堂走去。
不過在即將踏入后堂時,他又整理儀容儀表起來,明明已經整理過,卻還要整理,是個愛臭美的小鬼。
走進后堂。
朱高熾想象中的仙神之地高大上并沒有,這里和尋常百姓家的后堂差不多。
朱高熾一臉狐疑。
而當他狐疑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
“曾孫,來了?”
旁邊,朱長夜笑著看向他。
朱高熾愣住,趕緊看向朱長夜,看著和城隍爺一點也不像,頓時沒好氣道:“老人家,您老可莫要瞎占便宜,我才不是你曾孫!”
“是嗎?”朱長夜想了想,自顧自道:“好像剛才….我想想,有人許愿自己此行能見到老祖宗,并且可以拜在曾爺爺門下學習修仙,而且往后可以學有所成。”
“另外,好像未來要娶個漂亮的夫人,不知道這是誰的祈愿。”
朱長夜明知故問道。
他其實可以用真正的面容見朱高熾,但他沒有,故意偽裝其他面容,是想著逗逗曾孫。
實屬老頑童心態了。
估計朱元璋有時和個老頑童一樣,就是遺傳他朱長夜的。
此刻。
朱高熾聽到老者,一字不差說出自己剛才心中祈愿,滿是震驚。
不是,這….這這這,這咋知道的?
咱剛才也沒明面說出來啊!
啊不對,難道我昨晚睡迷糊了,其實剛才說出來了?
不應該吧?
朱高熾陷入自我懷疑。
朱長夜笑道:“曾孫,你昨晚睡得很好。”
朱高熾:!!!!!
朱高熾瞪大眼睛。
這下,他終于明白了。
老者是真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這也太….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老人家,您….您老真是城隍爺啊?”
朱高熾滿臉敬畏。
朱長夜似笑非笑道:“孩子,你認為呢?”
“我….”
朱高熾語塞。
也在此時,朱長夜右手一揮,那掩飾的面容瞬間恢復成真實面容。
“孩子,現在呢,你看我幾分像以前?”
朱長夜依舊似笑非笑。
“我去!”
朱高熾眼睛都快瞪得如同牛眼,這一手幻化之術,把他人給看傻了。
“這….城隍爺,城隍爺大人,您老真是城隍爺大人!請受小人一拜!”
劉管家率先反應過來,跪了下去。
朱高熾后知后覺,也跪了下來。
他身上肩負著朱家血脈,是這世上最尊貴的血脈,除了朱家長輩和老祖宗,可以不拜任何人。
但眼前是城隍爺,活著的城隍爺!
跪他老人家,并不丟人。
“除了城隍爺,我還是你的誰?”
朱長夜看著朱高熾。
朱高熾愣神,而后很快想起老爹的囑托,想了想,小心翼翼試探道:“曾爺爺?”
朱長夜笑道:“哎,對咯,就是你曾爺爺。”
朱高熾愣住。
這….這城隍爺,真是自家老祖宗!
哈哈哈,老爹沒騙人!
朱高熾內心狂笑。
“曾孫朱高熾,拜見曾爺爺!”
他再次重重一拜。
朱長夜心安理得受了他的禮,自己是他老祖宗,他拜自己沒毛病吧?
“好了,起來吧。”
朱長夜上前扶起朱高熾,笑道:“來學修仙的?”
“呃….”朱高熾語塞,而后點頭:“對。”
“可以,走吧,咱們進去。”
“曾爺爺,就這么簡單?”
“不然呢?”
“這….那我無話可說,不過曾爺爺啊,您老能不能收收神通?我想啥您都知道,這怪嚇人的。”
“好,也就第一次見你才探探內心,不然一般人,我也懶得探。”
“您該懶!該懶!”
“….….”
有了老祖宗這層關系,朱高熾和朱長夜攀談起來很融洽。
但朱高熾心里很是詫異,自己和爺爺朱元璋還有大伯那些人談話,可沒這般融洽,都是充滿敬畏。
為何與更長一輩的老祖宗談話,如此融洽?
這是因為,朱長夜本身就沒架子。
再加上他沒像朱元璋朱標那些人處于高位,從小到死亡都是農戶,是普通百姓家,性子里就有那種溫和。
兩人走進后堂深處。
頓時,朱高熾有些想當場縮頭離開。
乖乖….
這里有啥人?
皇長孫朱雄英,還有馬皇后….
都是他怕的存在。
而這些人的存在,也讓朱高熾徹底打消懷疑,這就是自己老祖宗啊,不然皇后和皇長孫怎么可能在這兒?
“嗯?高熾,伱怎么來了?”
馬皇后有些驚訝。
見自己被發現,朱高熾也沒法躲了,陪笑道:“奶奶,來這….來這學藝。”
“爹他回去北平前,讓我來天云觀找老….”
“咳咳。”朱長夜咳嗽一聲。
自小聰明的朱高熾迅速明白,改口道:“來找觀主學習修仙。”
馬皇后聞言,恍然大悟:“老四那孩子,鼻子比什么都靈,人都在北平,還惦記著這邊修仙呢。”
念叨幾句,馬皇后再道:“那觀主,收你為徒沒有?”
朱高熾笑道:“收了!”
馬皇后露出果然如此神色:“既然如此,以后可得好好學,不能丟觀主他老人家的臉,也不能丟咱老朱家的臉。”
朱高熾趕緊點頭,表示明白。
馬皇后又說了幾句,就跑去另外一邊忙去了。
而很快。
朱雄英也發現朱高熾,跑過來問候。
兩人交談一會,朱長夜便道:“好了雄英,讓你堂弟看看你修煉的成果。”
朱高熾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而朱雄英則深吸口氣,面色凝重:“師尊,明白!”
上次朱瑤加入師門,他在朱瑤面前秀了一把,但是秀失敗了,這次他要一雪前恥!
朱雄英打了個馬步,面色凝重。
朱高熾看的精神抖擻,自家堂哥有模有樣的,還真怪有幾分東西。
而很快。
朱雄英往前打出一拳,那一拳竟是有些可實質性看到的拳風與拳波。
“這….好厲害!”
朱高熾看的眼熱。
朱雄英也異常得意,自家兄弟崇拜自己,他當然高興了。
另一邊,
朱長夜則是若有所思。
果然雄英是練出點東西了,上次他在朱瑤面前秀,他沒讓秀,所以那次雄英失敗了。
而這次,他讓雄英秀,是因為他察覺到朱雄英真學了點東西出來,這一秀果然成功。
“朱家第一位,真正意義上踏入修仙路的孩子啊。”
朱長夜看著朱雄英,頗為感嘆。
“曾爺爺,我也想學!”
這時,朱高熾目光炙熱的走了過來,想學之心溢出體表。
朱長夜笑道:“好,好孩子,想學的話曾爺爺都教。”
朱高熾,這是他第六個徒子徒孫。
.
….…….….….….
下午。
馬皇后和朱雄英一起回皇宮了。
朱高熾則是,直接在天云觀住下。
他在天云觀,自己家那點人都被老爹帶回北平,只剩自己,若是回去住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天云觀住。
而且在天云觀住下,也有更多時間學習修仙之法。
朱高熾對這可太眼熱了。
朱長夜也是暗自心驚,自己這個曾孫,學法之熱切,都比朱柏朱雄英還要高了。
他想著,自己也是該拿出點真本事,教練曾孫。
另一邊。
朱雄英回來皇宮后,就被錦衣衛副使蔣瓛帶到奉天殿。
這是朱元璋的意思,只要朱雄英回來,就第一時間帶到奉天殿。
“爺爺,怎么了這是?”
奉天殿里,朱雄英忍不住問道。
朱元璋臉色鐵青,丟出一份東西:“雄英,你看看。”
朱雄英看著,瞬間認出來老爺子丟的東西。
那是一封奏疏,卻不是黃紋奏疏,而是藍皮的。
“這是?”
朱雄英撓撓腦袋,以前他也幫著爺爺掌過眼,還批過好多次奏疏,對大明奏疏他是認識的。
但藍皮的,似乎沒出現過,這還是第一次見。
朱元璋面無表情的道:“鎮撫司送來的。”
鎮撫司….也就是錦衣衛!
能讓錦衣衛親自操刀的,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朱雄英翻看看著,漸漸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這是錦衣衛調查出來,斜街胡同一家賭坊的信息。
這賭坊開的有些年頭了,以前還算收斂,但最近越來越加放肆。
斂財越來越過分,把朱元璋都給驚動了。
而只要朱元璋入眼的事情,那么這件事,就很快能夠搜出具體情況。
這才過了不到一天,賭坊就已經被錦衣衛查了底朝天。
朱雄英感慨自家錦衣衛之強大的同時,也震驚于這賭坊背后的勢力。
雖然明面上,開賭坊的是個商賈。
但錦衣衛居然順藤摸瓜,將背后的產業鏈全部揪出來了!
控制賭坊的,正是江夏侯周德興!
賭坊的背后老板是周德興,以前還算收斂,是因為家里不缺錢,但最近由于十幾座山賤賣給天云觀,再加上臥牛山的刺激,他們認為自己是虧了。
所以,就要在其他地方賺回來。
也正因為貪心,斂財過分,就被錦衣衛給注意到了,并且調查后告知朱元璋。
賭坊老板是江夏侯周德興….
朱雄英本以為這就完了,但錦衣衛除了摸出這條線,還將周德興貪腐賑災款的往事,也給摸出來了!
朱雄英震驚的瞪大眼睛。
自家這群錦衣衛,真的遠比他心中想的還要強!
這些陳年往事,只要他們想查,就沒有查不出來的東西?
朱雄英定了定心神,努力在回想周德興是誰。
能被封侯的,一定和自家有莫大的關系和舊交。
爺爺如此生氣,恐怕也就是在這層關系上。
朱雄英默默的,將錦衣衛的奏疏給合上。
朱元璋淡淡的道:“周德興,是咱的童年玩伴,太子妃的表家,和咱大明皇室關系很微妙。”
“大孫,此事若是交給你,你打算怎么處理?”
聽到爺爺道出周德興的關系網之后,朱雄英恍然大悟,同時也有些為難了。
周德興的地位和身份都很尊貴,想動他,得考慮很多東西。
朱雄英眉頭皺起,緩緩地道:“爺爺,這事兒我一個小輩來處理,不合適吧?”
老爺子搖頭,沒有聽朱雄英的建議,執拗的道:“咱問你,要給你,你怎么處理?”
朱雄英有些為難住了。
這是律法和人情的一次對碰。
是皇權和外戚的一次對碰!
考慮到律法,周德興一家長多少頭都不夠砍的。
可考慮到人情,朱雄英該怎么對待這情感。
周德興這件事和藍玉等勛貴不同,他們頂多就是驕縱奢侈,可也沒膽大包天的去開賭坊,當然,最作死的是貪污賑災款!
爺爺都是將百姓子民,看著自己的孩子,周德興這是在刀尖上起舞!
這絕對是爺爺的底線!
朱雄英尋思許久,搖頭:“這….爺爺,我真無從下手。”
他沒辦法權衡,也沒辦法給爺爺建議,這次,朱雄英真的有些躊躇和迷茫了。
他處理不好這種事,不是能力不夠,是壓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朱元璋臉色有些陰沉,呵呵道:“他們逼著咱動刀,那就只能隨了他們的心愿。”
朱雄英聽后,面皮抽了抽。
看的起來,爺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這一次,恐怕周家要徹底涼涼了。
朱元璋見大孫還在躊躇,則閉著眼緩緩的說著往事。
“這個案子,咱要親自督辦的。”
聽著爺爺漫不經心說著,朱雄英心頭微微一驚。
感受著朱雄英手里動作的變化,朱元璋問道:“有什么話要問嗎?”
朱雄英道:“爺爺,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要么您先說完,我再問?”
朱元璋瞇著眼,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你這孩子,這些為人處世的道理,老頭子沒教過你,自己琢磨的嗎?還是你師尊教你的?”
朱雄英笑道:“師尊教的,他說他以前在民間混了很久,懂了一些道理,閑暇之余也會和我說起那些事。”
朱元璋嘖嘖稱奇:“不錯,還得是咱….咳咳,還得是你師尊啊。”
“雄英,做人就是這個道理,不要急于表達自己的想法,那樣會顯得很愚蠢。”
“不過你給咱記住,咱爺倆是這天下最親近的人,不是別人!有話你可以直接打斷直說,無需顧慮,”
朱雄英訕訕笑著。
朱元璋道:“就當咱爺倆隨口聊著,想問就問,爺爺才不管你禮貌不禮貌,你啥樣,咱心里明鏡著呢。”
“好了,不說這些,繼續說回周德興這事兒。”
朱元璋說著,眸子渙散,是繼續開始回憶往昔。
“周德興也是淮西人,也是淮西武將,只不過此人性子有些缺陷,如果非要說他是啥性子,大抵和唐朝的侯君集是有些像的。”
“至正十三年,作為皇上的同村玩伴,從那時候起,他就跟著咱老朱家起兵,此后參與了平定陳友諒、張士誠的戰斗。”
“至正二十七年,和楊璟、張彬一起征討廣西,洪武三年,被封為江夏侯。”
“洪武五年,率領趙庸、左君弼出師南寧,討伐湖南、廣西等土司,現因某些事情,閑居在應天府。”
周德興的一生,老爺子如數家珍一般說了出來。
同時口中的某些事情,其實是周德興來參加朱雄英的葬禮,但眼下大孫就在眼前,朱元璋不好直說。
“雄英,有沒有感覺有啥古怪之處?”
朱元璋冷不丁問道。
朱雄英點頭:“有!如此赫赫戰功,為何才被封侯,而其他人如李景隆等后輩,已經被封國公了,這是為啥?”
朱元璋笑著道:“問的好,問到點子上去了。”
“為什么周德興如此戰功,卻沒有更大一步封賞呢?同為淮西武人,他卻和常遇春、徐達等人不和,總想借著和咱這層關系,去打壓旁人。”
“這樣的人,如果給了他高位,對臣僚穩固是有很大危險的,同時,也會滋長他更大的野心和欲望。”
“所以,咱要壓著他,不然以他的戰功,怎可能只封一個侯?”
“還是那句話。”朱元璋看著朱雄英,考驗道:“啥話?”
朱雄英脫口道:“爺爺您說過,作為掌權者,對下屬的每一個封賞都不能無的放矢,都要讓他明白封賞背后的意義。”
朱元璋有些欣慰:“你將咱話都記在心里了,不錯,說的好,學以致用,就該如此!”
爺孫這一幕,若是被任何人看了,恐怕都能驚掉大牙!
大明的各種正一品乃至王侯等官吏,在爺孫嘴巴中,仿若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枚棋子,任由爺孫兩在擺弄和掌控!
朱元璋微微嘆口氣:“誠如唐朝的侯君集一樣,侯君集沒明白李世民壓著他的意思,周德興也是沒讀懂咱的意思,這些年,咱對他不錯,除了王公爵位沒給他,他的田祿都是最高的。”
“他一年的俸祿,夠普通百姓家吃百年的米,可即便如此,他依舊還在貪,還在開賭坊,這些皇帝都可以忍著,可是….賑災款也敢貪,這是不可饒恕的!”
說到這里,朱元璋音調有些高了。
在老爺子眼中,沒有任何人,比田里做活的泥腿子高貴!
“咱可以容他,天下百姓,那些因為他們而死的災民們呢?誰給他們主持公道?”
“咱不能對不起他們,大明能有今時今日,是百姓將咱拱衛出來的,咱要給百姓主持公道。”
“啥是好皇帝啊?不是史書或者讀書人在書本上歌功頌德幾句,你就是好皇帝了。”
“在咱看來,只要當下百姓認同你,那才是好皇帝,史書寫的再華麗,民間依舊民不聊生,那就是個粉飾太平的失敗皇帝!”
朱雄英認同的豎起拇指:“爺爺說的對!”
朱元璋笑了一聲,大孫的馬屁他還是愛聽的。
不過很快,他臉色又變得充滿陰霾。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打了不該打的主意,打你師尊他老人家主意!”
朱元璋臉色鐵青,聲如寒冰。
之前那件傳國金印的事情,由于周德興手段高明,所以哪怕錦衣衛也沒查出什么,但是之后那十二座山,包括臥牛山的事情,錦衣衛是查到了,并且如數告訴朱元璋。
臥牛山和十二座山,這事兒不大。
朱元璋得知此消息后,念著周德興不知道咱老爹身份,只是想把他叫來口頭教育一下。
可沒曾想….
錦衣衛有查出那處賭坊事情,是與周德興有關,這下兩層迭加,老爺子是徹底動了殺心!
而此刻。
朱雄英也是瞬間來了精神,江夏侯周德興,竟然打了師尊的主意?
他頓時也來了戾氣。
師尊待他不薄,又是把他從地府救回來,又是教仙術,他早就把師尊當成家人,而家人被別人動主意了,那該怎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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