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城隍爺算卦,被拐的孩子,世間的輪
突然間。
朱雄英又覺著這名字,有些熟悉。
好像….好像聽過?
等等!
這不就是,昨天師尊提過的那個東西嗎?
朱雄英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極為明亮。
“師尊,是您昨天….”
朱雄英還想開口,而朱長夜則是直接笑著點頭。
朱長夜修煉的煩躁了,便出來走走。
難不成,真有了不得的古物出世?
每個人,都是面露好奇。
由于李望白經常來,孫海也算是和他混熟了,所以兩人相處起來很像是老友。
聞言,眾人都是迷糊。
但在前些天,他聽一些人說天云觀靈驗,所以今天過來,打算為妻子慧蘭祈愿身體健康為田兒祈福身體健康,為他們祈愿找到田兒。
朱長夜低語。
抽出簽紙,孫云走過來遞給田豐富:“大爺,這個是如意簽,如果有人求的是找孩子,解簽的話就是在三年內能找到孩子。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這么要求簽的。
田豐富拿起簽紙,看著上面的字,蒼老老皺的手指摩挲簽紙。
開口的天云觀弟子愣住,其他人也是錯愕,這還有害人的說法?
四十年前。
而后朱長夜掐指再算,他想要算兩人的未來。
片刻后,
朱長夜蹙眉,口中道出掐算的內容。
這是他被人販子拐跑的孩子名字,幾十年來,他一直在找自己孩子,只是不論怎么找都找不到。
入目可見院地上,嬉笑打鬧的小孩子們。
“不錯,正是那東西。”
只有幾個字,但是那其中的酸楚,他們聽得出來。
“孫云道長,您可拉倒吧,還老虎。”旁邊的熟悉香客翻白眼,忍不住道:“打古時,望涯山那邊就沒有老虎,有野豬和狼就不錯了,還老虎。”
他今天來是為了身體越來越虛弱的妻子慧蘭求平安,也打算求一張符。
望涯山的山林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可以肯定山里面,曾經最多的就是野豬、狼,至于老虎,那是真沒有聽過。
“對了,這花到明天,是否會壞?”
孫云看著田豐富離開,直接罵了一句。
隨即她利索處理好,將花遞給了田豐富:“大爺,花給您老處理好了。”
“大爺,難為你們了,找了居然四十年。”
孫云目光看向廟堂門口,田豐富離開的方向:“那位大爺人看起來精神,但是這不代表他年輕,頭發都白了,稀疏了,臉也飽經風霜,還有他走路的動作….估計都沒幾年了。”
女商人表示羨慕。
聞言,朱長夜、孫云都是看了過去。
但這話他不是場面話,而是真心想法,他覺得自己這是思想進步了,以前喜歡帶把,現在他就覺得再來個女孩好,而且看別人家女孩都很懂事。
“封山?這么夸張,你是不是聽你親戚吹,聽歪了,越傳越夸張啊。”之前說話的香客開口。
女子本就是感性的,她在看到田豐富對夫人的感情后,覺得感動就送了這個花,這個花不是她會做生意,是故意給的,只是她很感動所以給花表示。
他們明白孫云的意思。
旋即,他將那紅色簽紙收進兜里。
“這么老了,還送梅花.…“田豐富看著自己手中花,自嘲道。
聽著這話,
女強人讓田豐富拿過去花。
“這是望涯山方向,原來是周德興那件事。”
說話間,他低頭看著自己演算的掐指卦象,口中微微低喃:“人,已經死了。”
三年,對年輕人來說三年時間沒什么,說過就過去了。
旋即小男孩看了眼椅子。
“是真的!我親戚還看到官府的人搬動棺材呢。”李望白言之鑿鑿。
這些年,總能遇到好人。
他口中低喃著一個小孩乳名,渾濁老眸有追憶之色。
這些年他們麻木過,但是最后他們沒有放棄找。
住的地方與天云觀距離很遠,在這里的人,有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去過天云觀那附近。
“大爺,這花明天不會壞,正常放便行。”年輕的女商人笑道,她看向玫瑰又看向田豐富:“大爺,您老這花是要買給奶奶的嗎?”
“田兒….”
他看著上面‘中吉“天時、地利又人和”如美玉之瑕,無傷大雅等字眼。
“這簽真好,那些道長也真好。”田豐富笑了一聲。
“這下,雄英,你可知它的強大之處?”
那邊草坪上還有幾個年輕人在那里對詩起來,引得幾個人駐足觀看,笑著說好。
看著這一幕。
打從田兒被拐走后,他們一有空都出門問人,老了但身體還管用,可以找些活計做,用省吃儉用的錢繼續找人。
朱長夜腳一邁,跨過廟堂大門門欄,一陣清風吹來,風拂面,令人身心舒暢。
他走進花店,買了一支花,是慧蘭喜歡的梅花。
“奶奶一定很高興。”女強人輕聲道,下一刻她看了眼正在搬運花的丈夫,丈夫啥都好,就是是個榆木腦袋。
思索間。
其中還有三次,是騙子專門騙錢。
剛剛小柴犬在朝著椅子在叫,還搖尾巴,這里有什么東西?
小男孩天真的想著,伸手想去摸摸小柴犬看的地方。
“嗯?”
“找到孩子的簽?”這時候孫云注意了過來。
“他夫人估計年紀和他差不多,現在又生病,情況不會比大爺好多少了,我給他三年,這樣也讓她有個盼頭,你給今年,今年沒找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知道的吧?”
朱長夜臉上帶著笑意。
孫云他們都是看向老人,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話。
原本田豐富也是如此。
“這倒也是,倒是我沒想到這點。”開口的天云觀弟子搖頭,深深嘆息了一口氣。
朱長夜微微一笑:“可愛的小東西。”
“大爺,這是我送您的,過段日子我就離開應天府去西域進貨物了,您要是還想買花得這些天來。”
當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田豐富一直捂著東西的雙手,也是開始放松下來。
一條兩個月的小柴犬跑到朱長夜的面前,吐著舌頭。
隨后,
老人點頭,他眸子陷入追憶。
在許多香客里面,李望白是經常來祈愿的,其愿望是想要個孩子,而他最喜歡聽李望白說話,這小家伙最是有趣,有事沒事就喜歡八卦有的沒的,是一個話癆。
下一刻,朱長夜想到了一個可能,并忍不住算了起來。
這說明這孩子,對他們夫婦倆真的很重要。
所以老百姓們,都很愛聽這些。
遠處,他的娘親出聲喊他回去。
“好。”小男孩應了一句,向著娘親的方向跑去。
一但有線索,旅途遠時,他們便會花很多錢,找鏢局護送他們前去。
找還是不找?
“….….”孫云沒有說話。
看著田豐富離開的背影。
老人走向城隍廟堂。
自己就不該懷疑他老人家的。
四十年時間都沒有放棄尋找,換作他們能做到么?
也許在半途就放棄了,不是他們冷血,而是四十年的時間能改變太多的東西,如果田兒還在,賣到了富貴人家,亦或者小家庭,有著自己的人生,那么四十多歲的他也應該有孫子了。
這也是他近日來找到的消遣手段,累了乏了或者煩躁了,就出來走走,聽聽其他人的人生百態。
“有這事?”眾人愕然,孫云面色詫異:“咱大明士兵、官府封山?這是干什么,山里有老虎?”
朱長夜反問道。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他這要女孩的心思,實在古怪。
老人站在那里。
整個人,也已經是現出原形。
原本的椅子上,朱長夜笑了笑。
他算到了田豐富口中“田兒的去向”,那孩子被人販子拐走后,不久后就因為一場意外就死了,根本沒有活下來。
抵達一些城池,在看到官府訴說孩子的經歷時,他們就害怕,害怕田兒過得不好,被人販子截肢然后要求去當乞丐要錢,這種情況不是沒有,相反有很多,元庭那年代人販子都是這么做過來,完全不當人。
周遭的人都是看過來,添香油的香客亦是手中拿錢的動作一頓,看了過來。
“行,賴我。”下一刻他想到自己來時的目的,“差點忘了,你們聽說了沒?”
“哎,謝謝你,這….”田豐富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這下可太知道了!
這就是師尊嗎?什么都能弄出來,便是畝產千斤的神物,亦是如此!
果然,
別人求簽那是機緣抽取,但是這個人哪里是求簽,這是直接要一個簽紙了。
他看著這邊,看著那個和小狗玩的小男孩,視線隨著小男孩走….
老人看著小男孩一會兒后,收回視線。
他看著孫云:“這樣是不是壞了規矩?如果是,那便算了。”
朱雄英聞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朱長夜算到了那邊的事情,那邊有將官之氣濃重,還有國運之人存在,明白了是兒子重八安排的動靜。
“有可能,估計還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墓很大,所以官府保護起來了。”
他看著漸漸人多的院地,每天到了下午,這里就變得熱鬧,清秋的風吹拂而來,涼爽中帶著絲絲的青草香。
耳邊,依舊傳來身后李望白他們的驚訝議論聲音。
老人說話很有條理,一字一句將事情前后說清楚。
田豐富搖頭苦澀一笑:“找不到,找再多年份也沒用,該找的,我和我夫人,也都找過了。”
漂浮于天云觀供臺前,聆聽著過往香客的祈愿。
朱雄英這下徹底明白了。
隨后,有天云觀弟子看著孫云開口問道:“孫云,你怎么不給今年就找到孩子的簽?三年內找到,還是那個位置,是中吉簽吧,你不給今年就找到的上上簽,你給個上吉也好啊。”
他走了兩個時辰,才回到自己住處附近的地方。
一刻鐘后。
在這個時代,丟個人就和死了個人沒什么區別,而老人和他夫人,竟然還能堅持找了四十年。
老人臉上,有不好意思的表情浮現。
“我們這里出過什么厲害的王侯?皇帝么?也不對啊,以前皇帝不都是在北方那邊嗎?”
三次騙錢只有一次報官府找回了錢,剩下的兩次都是沒能找到。
拿著準備好的三炷香,他走到城隍泥像面前拜了拜,口中有虔誠話語:“城隍爺,保佑我們能找到田兒,也保佑慧蘭身體快點好起來,還有田兒能身體健康。”
“今年過去了,沒找到孩子,你說情況會怎么樣?”
“聽伱們這么一說還真可能,不然就一個古物出土,不至于還派人封山。”
四十年來找了很多地方,幾乎走遍大江南北,但都沒有結果。
他的話很簡短,沒有像其他人祈愿時說的那么多話,那么多愿望。
田豐富看向孫云他們,再次說了一聲謝謝,禮貌向眾人說了一句話,踱著蒼老腳步離開了。
他是那次鬼怪事件的當事人之一,這會兒竟然還擱這兒跟著眾人吃驚。
朱長夜沉默。
”.…田兒他,在四十年前被人販子拐走了,我和我夫人找了整整四十年,都是沒有找到田兒,這段時間慧蘭生病了,明天就是慧蘭的誕辰,我想著來這里給慧蘭求一支簽,寫著我們能盡快找到田兒的簽,讓慧蘭開心。”
四十年的時間,他和慧蘭都沒有放棄過找,他們沒有再生孩子,不是不想,他的身體本身就有問題,能生下田兒是一場奇跡。
李望白輕聲道。
他不禁回想這附近,古時出過哪些厲害的王侯。
開口之人和孫云,都是天云觀里為數不多懂解簽的人,對于孫云拿過去的簽,又看簽的位置,立刻知道簽的大概。
朱長夜亦是湊過來,聽了仔細,臉色和眾人一樣表現的驚訝:“有大墓出土?有這事?”
隨后他看向不遠處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老人衣服干凈,臉洗得白凈,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他和妻子帶著田兒出去玩,因為他們的一個疏忽,田兒被人販子帶走,等他們反應過來,去尋找,去官府報官,都是沒有找到田兒的下落。
“這難道是哪個古代王侯墓,被挖出來了啊?”
孫云開口。
“人販子真的該死!”
走出去時。
眾人這一刻,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汪汪嗚~~”
他起身走向放置紙簽的架子,一一找了下,最后停在六十八號簽紙上。
于中午吃完飯回去皇城前,
他便帶了一些,返回皇城。
.
…….….….….….
下午時分。
朱長夜便帶著朱雄英前去查看紅薯,并且告知此物的強大,這讓朱雄英瞬間震撼至極。
今日的香客與以往一樣,極為繁盛。
老李苦笑。
不過他不是人體狀態,而是靈體狀態。
老人拜了一圈,他將香插進香爐內,而后徑直向著求簽處走去。
有一個小男孩跑過來,抱起小柴犬:“你怎么亂跑呀,傻乎乎的。
旋即,他搖頭。
為了找線索,他們也花了錢。
沒有再聽眾人說話,朱長夜走向外面。
早在看到田豐富的時候,他就在注意這個老人,也跟著他走進了廟堂。
“嗯?”
天云觀弟子手中動作一頓….直接要特定的簽?
這一刻,他愣住了。
聽說啥了?
“我若是拿上吉,上上簽,那是害人。”孫云無語。
“謝謝。”田豐富接過簽紙。
李望白說著臉上有驚色:“聽人說陣仗很大,都封山了,這要出土的古董絕對來頭很大,很值錢。”
其他人亦是附和。
聽著這些話。
開口的天云觀弟子沉默了,眾人也沉默了。
而后她看到了田豐富點頭表示沒問題,笑容更盛。
眾人點頭。
這些年下來,他們存了一些錢,只是身體不中用后,錢是越存越少,為了找人他們花了很多,再怎么省吃儉用,還是不行。
這場尋兒之事兒,
打從一開始,就注定找不到。
“是是是。”天云觀弟子孫海輕笑,而后低頭看著自己因為李望白這叫喚,寫壞的紅紙:“老李,你瞎叫,你看寫歪了,還得重新寫,浪費紙。”
今天,他從天云觀祈愿完,拿了簽紙就打算回去了。
這個轉變很順暢,很麻利,似乎這追憶他一生做了很多,多到數不清了。
她那張小圓臉,臉上笑呵呵。
他看著周圍人望過來,臉色一紅:“其實吧….男孩、女孩都一樣,我早就看開了,我現在就覺得女孩好,咱有個男孩了,再來個女孩,家里下一代也有男男女女,挺好。”
而進的廟多了,求的簽慢慢也多,這么多年下來,他們也慢慢看得懂簽紙上的內容,懂得解簽,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會要求拿能找到田兒的簽紙,慧蘭看得懂,拿別的簽,如果是下下簽,他就不能拿出去。
“爺爺您可真有心,我家那位呆瓜,若是您這一半好就好了。”
田豐富點了點頭。
而后,
“….….”
看著田豐富神態,眾人沉默了。
老人先是自我介紹,名字很普通,有著濃重的老輩人取名色彩:“我的,他叫田厲,小名是田兒。”
“我叫田豐富。”
“孫云,孫云….”
他和慧蘭去找田兒,去到每個地方,只要條件允許他們就會去靈驗的廟拜拜,希望找到田兒,這已經慢慢成了他們的生活方式。
話語很少。
應天府,難道又有什么大事發生了嗎?
說是“又”,是因為最近洪武老爺子的一系列舉措,越來越頻繁了,而這都是利好他們百姓的。
旅途近時,他們二老就會自己走去。
這些年他們能想到的辦法都做過了,雇傭江湖人、找官府,得到過很多線索,但是都是沒有用,線索都斷了,找不到田兒。
雖然是自嘲,但是他臉上卻充滿了開心之意:“店家,就要這花了。”
田兒最喜歡和小狗玩耍,老人記得很清楚。
“能給我一個簽么。”看著天云觀弟子要照常給簽桶,老人那皺巴巴的臉上有請求之色:“我不求簽,我想要一個簽意,是不久后我們能找到孩子的簽。”
回到這里天,田豐富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來到了一家花店。
孫云停手看了過來。
“沒有什么壞規矩的說法。”孫云看著老人:“觀主他老人家說過,求簽本來就是求一個機緣,這簽紙就是一張紙,不值幾個錢,你這要特定的簽紙也可以,不過大爺您….您剛剛說找孩子是什么意思?能具體說說么?”
“陳慧蘭….明日,下午申時七刻,死兆….壽終正寢….”
.
….…….…….….….
田豐富帶著簽紙。
聞言。
“找孩子.…”
“怎么了?那么急,你夫人生第二個孩子了?是你最喜歡的男孩!”
“諸位,不是山里有野獸,我聽說是出了了不得的古物出土,那里都被封鎖了。”
有時候他很感嘆,是不是自己年輕時遭受的世間惡意太多了,所以老時老天爺在給他補償。
“望涯山那邊,我聽我親戚說來了很多咱應天府士兵,還有官府封路,山里好像出事了。”
他臉上有笑容:“明天是她誕辰。”
朱長夜看向李望白指的方向,看了三秒后,他愣了。
小柴犬聽到這話似乎懂得朱長夜在夸它,奶聲吠了一聲,而后它看向自己的尾巴在原地繞圈。
但是對田豐富他們來說,三年很寶貴,對他們來說三年其實很長。
香客李望白的身影,從廟堂門口出現,他邁跨過門欄,向著坐在那里幫忙登記添香油錢,在紅紙上寫名字的天云觀弟子孫云招手。
它仰頭看著朱長夜,尾巴輕搖。
如果田兒遇到殘忍的人販子,變成了殘疾人,在幾十年前就死了,早已經不在.…那么這四十年的堅持,會多么痛苦的。
“另外再送您一朵花,祝大爺您老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朱長夜消失在了原地,等到他出現時,已然坐在一張無人坐的椅子上。
“哈哈,還沒呢。”李望白撓撓頭笑道。
就在這時。
知道!
而在他們的身邊,朱長夜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
不過她也滿足了。
小圓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繼續招呼新來的客人,說著流利的話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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