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女志微環顧一圈，再多的辭藻都難以形容此時此刻內心的震撼。

　　這個弟弟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強了呢？

　　小的時候明明還追著自己的屁股后面跑，一邊抱著自己的腿喊著哥哥哥哥，一邊被蟲子嚇得哇哇大叫。

　　等他成為忍者后，表現平平無奇。

　　雖然也經歷了一次忍界大戰，可油女志微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的徐渭只是作為后勤忍者，幫忙運輸一些物資，盡管有戰斗，但都不沒有生命危險，平平淡淡許久，方才成為中忍。

　　就這種天賦，平民忍者都比他強。

　　可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志微透過墨鏡，出神的打量著徐渭的臉龐。額頭、眉眼、鼻子、嘴唇……嘴唇上揚，標志性的彎月弧度。

　　“徐渭，該停手了。”

　　油女志微用只有身邊三四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然整個木葉就毀了。”

　　“唔，說得也是。”

　　徐渭摩挲著下巴，故作深思，“風之國、累之國他們正虎視眈眈，要是知道火影都被殺了，肯定會入侵木葉，這個很正常。”

　　“但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爽朗的聲音，卻說著令猿飛日斬心寒的話。

　　不止是猿飛日斬心寒，油女志微也沉默片刻。

　　只是在心中默念，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

　　“木葉不僅僅是火影的木葉，也是每一個木葉人的木葉。”

　　想了片刻，油女志微冷靜道：

　　“即便你不關心其他人，但油女一族呢，千手呢，你的哪些隊友的族人呢？”

　　“要是木葉被毀了，你所關心的一切還能存在嗎？”

　　“收手吧！”

　　徐渭沉吟片刻，目光定格在油女志微身上。

　　他降臨這個世界時，造化之舟并不是給他憑空塑造了身體，也沒有憑空捏造身份。原本就確實有油女徐渭這個人，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叫做油女次郎。油女次郎的記憶被徐渭接收，他的身份被徐渭接收……

　　要說不關心油女一族，那是嘴硬。

　　但要真說他能為了油女一族犧牲什么，也不符合徐渭的性格。

　　腦海里驀然出現油女志乃的樣子。

　　志乃才剛入學，三身術都還不會。要是現在爆發第四次世界大戰，很難估摸志乃的生存環境會多么惡劣。

　　良久，徐渭大笑一聲：“我愚蠢的歐豆豆啊，你什么時候學的談判？真是好口才啊。”

　　“莫利亞！派大星！”

　　他大喊兩聲，身旁出現一個影子，而后變成月光莫利亞的模樣。再然后，正常體型的派大星也蹦了出來，舉著網兜興奮歡呼。

　　不等月光莫利亞詢問，徐渭擺手道：“今天玩盡興了，撤吧。”

　　“就這樣撤了？”月光莫利亞有些意猶未盡，“我還沒收集到多少影子呢。”

　　“嗯，撤了。”

　　不容月光莫利亞反駁，徐渭大步往外面走去，月光莫利亞嘟囔著跟上。

　　“派大星，快跟上！”莫利亞回頭招呼。

　　“有段時間沒見，你好像胖了啊。”

　　“哎嘿嘿，人生嘛，不是胖就是瘦，胖點好，沒煩惱。”

　　“有道理，看來我也該多吃點了。”

　　徐渭在前面走，兩人尾隨其后，邊走邊聊，仿佛打漁回來的漁夫，在萬家燈火的村子上閑談收獲。

　　油女志微目送幾人離開，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只有猿飛日斬和旗木卡卡西靠得近，聽到他在低聲呢喃——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

　　火影辦公室，猿飛日斬和轉寢小春看著戰損統計結果。

　　分為人員傷亡和物資損失。

　　兩人沒去管物資損失，直接將目光放到人員傷亡上。

　　只一眼，猿飛日斬的腰背驀然佝僂下去，轉寢小春略帶肥胖的臉上也透露出絕望。

　　志村團藏，死。

　　水戶門炎，死。

　　暗部死亡人數：21人，根部死亡人數：17人。在根部死亡人數后面，還有一個隱晦的標注，實際死亡人數：37人。

　　看到這兒，猿飛日斬眼睛都紅了。

　　他的暗部總共也不超過一百人，一下子死了五分之一，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木葉的精銳忍者啊。

　　至于根部的死亡人數，猿飛日斬只能“長太息以掩涕兮”。

　　眾所周知，根部是暗部的培訓機構，不光肩負著對各個國家的間諜活動，也肩負著對暗部的人員補充職能。

　　明面上，根部有四個小分隊，每個小分隊4人，加上根部首領團藏，一共17人。

　　當然，這個數據只是明面上的。

　　猿飛日斬很清楚，整個根部的人數不超過45人。

　　而現在，活著的只有不超過10人。

　　何其沉重的損失。

　　后面還有各個忍者家族、各個精英上忍小隊的損失。猿飛日斬望著那鮮紅的數字，感到頭暈目眩，一怒之下將手邊的水晶球砸到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日斬…我們…我們……”轉寢小春顫顫巍巍，“我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內容。

　　十幾分鐘后，猿飛日斬坐到椅子上。

　　映入眼簾的是曾經心愛的水晶球，自己靠著它獲得了許多快樂，可現在，快樂遂了。

　　他的火影人生也碎了。

　　“這么大的損失，必須有人來承擔責任。”

　　“日斬，我來！”

　　轉寢小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主動代替死去的志村團藏，想要接過背鍋的任務。

　　猿飛日斬搖搖頭，“你的重量還不夠，只能是我這個火影。”

　　唯一令猿飛日斬感到安慰的是，之前的戰斗中，猿飛一族參戰的人比較少，家族精銳力量得以保存，自己的兒子猿飛阿斯瑪因為在火之國出任務，也沒有參加這一戰。

　　無論新上任的火影是誰，都不能忽視猿飛一族的力量。

　　不等猿飛日斬和轉寢小春商議新火影的人選，外邊卻傳來喧嘩聲。

　　“火影大人，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奈良鹿久等人求見。”

　　“看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猿飛日斬站起身，堅毅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頹喪。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擔任火影一職了。

　　雖然每年都會給忍者學校的學生們講述火之意志，但猿飛日斬沒想到，自己退位的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以后誰能繼承火之意志呢？

　　以后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這個三代火影呢？

　　誰能給團藏他們報仇呢？

　　懷著無數的問題，猿飛日斬接見了眾人，其中又以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豬鹿蝶、奈良、犬冢等忍者家族為最。

　　看到這些家族的領頭人都整整齊齊的坐在自己面前，猿飛日斬心頭升起怒氣。

　　為什么你們都活得好好的？

　　這個想法有些陰暗，猿飛日斬也為之心驚，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

　　雖然各個忍者家族也死了不少人，但比起暗部和根部那極大的損失，他們又顯得不值一提。

　　放眼望去，各個忍者家族的族長都在，竟無一人死亡。

　　除開秋道丁座渾身綁著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其它人甚至沒有什么重傷。

　　“都是劃水的叛徒！”猿飛日斬在心中怒吼。

　　殊不知，眾族長也在心頭暗自嘀咕，還好戰斗的時候劃水了，不然豈不是落得和志村團藏一樣的下場。

　　宇智波富岳強忍笑意。

　　他從參戰開始就定下了劃水的策略，頂多使用三勾玉寫輪眼打打醬油，萬花筒都沒有使用。

　　日向日足就更別提了，靠著裝病養傷，完全當了個局外人。

　　面對眾多灼熱的視線，猿飛日斬嘆口氣。

　　冷硬的放出一句話，“召回所以精英上忍，三天后召開上忍會議。”

　　言罷，竟直接拂袖離去。

　　宇智波富岳沒有挽留，因為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上忍會議，只有精英上忍能夠參加，這個會議能決定木葉的一個最重要的事情——火影更替。

　　不要說火之國國都對火影更替有沒有影響力。

　　答案是“有”，但沒有那么重要。

　　不超過兩天，風之國、雷之國、土之國、水之國……都得知了消息。

　　一時間，世界各國的空氣都沉重了幾分，國與國之間的邊界更是摩擦不斷，增兵、試探、交鋒……層出不窮。

　　千手綱手收到消息，讓她立刻返回木葉。

　　自來也收到消息……

　　村子外風云激涌，村子內同樣不平靜。

　　誰都知道猿飛日斬必定會下臺，凡是有資格窺伺那個位置的人都已經在琢磨。

　　宇智波家族頻頻舉行會議，據僅存的暗部忍者的匯報，宇智波家族的會議一天內甚至會舉行兩三次，每次都能聽到劇烈的吵鬧聲、歡呼聲……

　　猿飛日斬知道。

　　在木葉56年的時候，宇智波一族就打算舉行政變。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政變被推遲，也是因為這件事，猿飛日斬才默認了志村團藏的小動作。

　　一個打算政變的家族，確實應該敲打敲打。

　　只不過猿飛日斬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宇智波家族的政變被推遲，和宇智波止水之死有脫不開的關系。而宇智波止水的死，又和志村團藏有密切牽連。

　　“看來宇智波家族要有大動作了。”

　　“日向家族也在蠢蠢欲動嗎？”

　　看著桌面上的情報，猿飛日斬頭大如雷。

　　“綱手、自來也，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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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猿飛日斬默默互換的綱手，正從一個賭場內走出來。此時是木葉內戰的第二天。

　　消息還沒傳到她這里，但徐渭已經先一步找到了她。

　　“……事情就是這樣，你懂了沒。”

　　幾人坐在居酒屋包廂內，徐渭說完話看向綱手。

　　綱手瞪大眼睛，帶著蠢萌和明媚，“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拜托，我剛才講了三分鐘，你一句都沒聽到嗎？”

　　徐渭無語，“靜音，你來翻譯翻譯。”

　　“……”

　　靜音結結巴巴道：“抱…抱歉…我也沒聽明白。”

　　不是她耳朵背，實在是徐渭說的第一句過于驚人，導致她完全忽略了后面的內容。什么叫和猿飛日斬打了一架，什么叫殺了志村團藏十七次，什么叫打算自立山頭……

　　單個詞匯，靜音能理解。

　　但組合起來，怎么這么讓人迷糊呢。

　　“徐渭大人，你說你和火影大人打了一架？”靜音抱著小豬，弱弱的問道。

　　“沒錯！你是有領悟力的！”

　　“嗯…誰勝誰負？”

　　“靜音！！！”

　　綱手大喊一聲，嚇得靜音身子一顫，突然想起來，問這種問題似乎不太恰當。

　　“還好綱手大人制止了我，不然要是被火影大人知道，肯定會懲罰我的。”靜音暗自慶幸。

　　令靜音目瞪口呆的是，綱手接上了她的問題：

　　“你和老頭子打架了？沒把他打死吧？”

　　靜音：“……”

　　綱手大人哇，問這種問題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那是堂堂火影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徐渭正經的回答，“本來差一點就打死了，只不過被我的歐豆豆勸阻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沒有下手。”

　　你的歐豆豆？

　　綱手有點懵，恍然想起來，肯定是油女志微。

　　“真可惜，我早就想揍老頭子一頓，讓你先得手了。”

　　她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著暗自慶幸的話。

　　盡管早就知道徐渭那無法無天的性格，綱手還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神經病至此。

　　只是為了給志村團藏兩個千年殺，便引發了一場木葉內斗，第三代火影都險些喪命…實在是令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一邊是現役男朋友，一邊是老師和木葉。

　　嗯……

　　該選誰呢。

　　徐渭沒讓綱手為難，坦然道：“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你的恐血癥該治愈了。”

　　“什么意思？”

　　“火影不能有恐血癥。”

　　砰……

　　綱手一拳砸在徐渭胸口，將他打飛十米遠，一息后，徐渭拍拍灰塵從木門外走進來。

　　“還是這么暴躁啊綱手。”

　　“把我打壞了，心疼的可是你。”

　　靜音沒聽懂，綱手卻臉蛋一紅，“誰讓你胡說的，我才不會當火影。”

　　“可是，你忍心看著你爺爺打下的江山，被豺狼虎豹分而食之嗎。”

　　徐渭很明白，現在能夠接過火影旗幟的只有綱手一人。

　　自來也太浪——指性格。

　　宇智波富岳缺乏支持，光靠宇智波一族的支持，可無法坐穩火影的位置，別的精英上忍不會給他投票，近年來在團藏的操控下，宇智波一族可謂成了流言蜚語的靶子。

　　日向日足、秋道丁座、轉寢小春……

　　除非其它家族抱成一團，否則絕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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