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0章 仇恨深種
面對“婉然”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被當作了變戲法的道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皇上就好比自己心中最隱密的地方被人翻出來晾在眾人面前一樣,更像是一絲不掛**祼地站在人群中,任憑人們上前探密、恥笑,奚落,因而對于“始作俑者”冰凝也是怒火沖天。
然而皇上只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又突然間醒過味來。實際上所有的人當中,只有他和冰凝二人知道這荷包的來路,以冰凝的一慣作派,連春枝與云芳都被她蒙在鼓里,絕不知情。因此他若是立即勃然大怒,治了冰凝的大罪,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私密之事?如果他不動聲色、輕描淡寫地放過她一馬,至少他的臉面是保留住了,至于如何發(fā)落冰凝,完全可以留待日后另尋借口也不遲,畢竟皇家的臉面是當務之急。
終于想明白了輕重緩急、利害關(guān)系之后,皇上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先將眼前這部逢場作戲完美地演下去。
“好,朕親自驗證過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物件,你們幾個有心了,花了這么大的力氣,給朕獻上這么好的一份壽禮,朕非常喜歡。喏,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壽禮也都獻完了,你們的心意朕也全都收下了,朕還有些公事要做,你們都自便吧!
說完皇上抬腳就離開了萬花堂,連看都沒有看雅思琦一眼,撇下所有的人,大踏步地朝門口走去。雅思琦見狀登時糊里糊涂,那么精明的一個人竟然沒有轉(zhuǎn)過腦筋來,不知道皇上這是怎么了。若說他是惱怒了,怎么還那么和顏悅色地感謝眾人獻上的壽禮,又地表示這些禮物全都收下了?要知道皇上發(fā)起怒來,那絕對是要用“勢不可擋”來形容,豈是能如此心平氣和?然而若說他沒有惱沒有怒,怎么話音一落就立即抬腳走人?至少也得允許眾人跟他道個別吧,不說別的,就說這春枝還在臺上晾著呢,這壽禮獻的,完全就是虎頭蛇尾。
雅思琦都摸不清皇上的脈,其它人就更是如此了,包括冰凝在內(nèi)。對于皇上的這個反應她也是一樣在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本來是想借著這些荷包來試探一下皇上,結(jié)果不但沒有試探出來皇上是不是就是她曾經(jīng)的意中人,反而她自己更是墜入云里霧里,分不清東南西北。
按照冰凝原先的猜測,皇上一定是將婉然與她搞混了,才與婉然展開了一段情緣。冰凝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婉然求到她的頭上要她繡荷包的時候,她就猜出來婉然一定是送給心上人的,因此還特意多繡了好幾個荷包,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姐姐的心上人竟然就是皇上!冰凝相信當初她繡的那些荷包定是經(jīng)婉然之手贈予了他,而今天這個變戲法的壽禮他也知道是出自她之手進行的編排,因此當他見到冰凝也拿出了一模一樣的荷包之后,一定會非常奇怪,為什么她們姐妹兩個人會有同樣的荷包。現(xiàn)如今婉然早已經(jīng)過世三年,冰凝絕對不可能再求到婉然的頭上替她做荷包,因此這些荷包一定是冰凝自己做的,以皇上那么聰慧的大腦以及那么多疑的一顆心,定是會懷疑到她與婉然之間的千絲萬縷聯(lián)系,也定是會詢問那些前塵往事,借著對往事的追憶,冰凝一定會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冰凝之所以要采用這個法子,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沒了法子,現(xiàn)如今她根本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更不要說兩個人“當場對質(zhì)”了,幸好還有雅思琦精心籌劃的這場別出心裁的敬獻壽禮,讓冰凝有了與皇上當面鑼對面鼓的開口機會。然而與皇上過招鮮有敗績的冰凝卻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皇上根本就沒有接她的招!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對此冰凝只猜出來兩種可能,要么是他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剛剛變戲法兒變出來的荷包與當初婉然送他的荷包如出一轍,不過對于這個可能性冰凝也是存有極大的疑點。畢竟當時他愛婉然有多么的深,若不是十四阿哥從中作梗,想必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將她改頭換面,也要娶進府里做他的妻妾,真若是那樣的話,恐怕后來也就不會發(fā)生冰凝與他之間的這些愛恨情仇了。既然當初他對婉然的愛這么深這么濃,又怎么可能將兩人之間的信物忘記得一干二凈呢?
冰凝猜測的第二種可能就是他認出來這些荷包與婉然的信物如出一轍,或許也隱約地發(fā)覺其中定是有掩藏著巨大的隱情,然而婉然已經(jīng)過世了,她又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他寧可強壓下去心中的疑惑,強迫自己不去不發(fā)現(xiàn)這些隱情,也不想再與她之間有任何瓜葛。真若是這樣的話,可見他對她的恨到了多么深的程度!
她也恨他,恨到今生今世都再也不想與他有半點瓜葛的程度,恨到對他們曾經(jīng)濃烈炙熱純真的愛情悔不當初的程度,然而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團,她這么剛烈、這么決絕的一個女人都放棄了原則立場,想方設法地接近他,不惜拖著病重的身子堅持參加壽宴,甚至拼盡最后一口氣打算親自上臺敬獻壽禮?墒墙Y(jié)果呢?竟是這么的殘酷!這哪里是給她的心頭狠狠地插上一刀,這分明是將她投進萬丈深淵,永生永世隔絕了往來,生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兩個人牽扯上干系。
其實她早就應該看出來現(xiàn)如今他對她的厭惡與嫌棄有多么的深多么的重,雅思琦當眾羞辱于她,將她的座席擺到了與霍沫并列的位置,他那么講究禮儀注重規(guī)矩的一個人,竟是沒有吭半個字。在她拖著沉重的病體,執(zhí)意上臺親自敬獻壽禮的時候,他竟是當眾一口回絕了她的請求,若不是有雪薇與湘筠兩個格格,她的這張臉皮算是被他們夫妻二人共同攜手給剝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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