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初見時,情已種
這幾日,額娘生病了,我也沒怎么出門,也不敢出門,上次的教訓(xùn)我記憶猶新,我絕不能讓額娘再受人笑柄了。額娘是我在這個時空唯一可以依賴的人,況且這個額娘對我極是好。熙蓉端來藥,我扶額娘起身,她捂嘴咳了幾聲,我心中一緊,拍輕輕的拍著額娘的背,幫助她順氣,順便接過熙蓉端來的藥,一匙一匙的喂給額娘。
額娘雖然是在喝著藥,但是卻一直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令我很不自在,我開口道:“額娘,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我臉上有什么東西?”我將藥碗遞給熙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么啊?然后又不解的看向額娘。
額娘捂嘴輕笑道:“也不知你從房頂上摔下來是好事還是壞事?”我用奇怪而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熙蓉在一旁笑道:“好似小姐這一摔,倒把性子給摔好了,從前的小姐哪能這么安安靜靜的坐在夫人跟前啊?”額娘聽到這里,又不禁笑了幾聲。
我也只好賠笑了幾聲,心道:我以前到底是有多不安分啊?
近來我的心安了不少,額娘的病好了,我的那個姐姐芷蘭也沒怎么來找我的麻煩,于是乎,我便求著熙蓉教我女紅。熙蓉聽到這話時,眼睛瞪著我比銅鈴還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我卻是想著學(xué)學(xué)女紅也不錯,在二十一世紀,女的大多都在上學(xué),要么就像我一樣游手好閑,誰有這個閑工夫來學(xué)女紅,這一針一針的技術(shù)活當真是不容易,我搗騰了半日,才勉勉強強繡出一朵桃花來。唉,不得不說,這女紅還真是一門高深的學(xué)問。
我拿著我的作品去給額娘瞧瞧,順便我也散散心。
到的額娘房門處,聽見里面?zhèn)鱽砀x的聲音,說:“今日要來些客人,你等會兒同依云也一起去罷!”她頓了頓,又道:“順便為她們進宮的事情打點一下。”額娘微微頷首應(yīng)道。
福晉走后,我蹦進來,額娘看了我一眼,道:“還是這么沒規(guī)矩!”我笑道:“我繡花繡得兩眼發(fā)直,特來讓額娘給我看看。”說著,我便拿出我的作品給額娘看。額娘看了看,微微搖頭不語,道:“比起以前,是有進步了,但是這繡功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你啊,還得再練。”說罷,便將我的作品遞回給我。我嘻嘻一笑,也不以為意。順手就將它放在一旁。
額娘坐在椅子上,轉(zhuǎn)頭對熙蓉道:“等會兒有客人來,熙蓉,好好給小姐打扮一番。”熙蓉福了福身子,道:“是,夫人。”額娘說話的語氣總是這么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沉穩(wěn)有力卻又透著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最起碼我聽見過的總是這樣的調(diào)子。再看福晉大娘瓜爾佳瑾萱的語氣,總是那么的強勢,果然是女主人,難道當?shù)掌薅际沁@樣強勢,而其余的都是像額娘那樣?又難道封建時代的女人難道都是這樣的嗎?嗯,這個有待考究。
而我斜倚著腦袋在想:準是一些我不想見到的人!
閑來無事,又剛好從額娘的屋子里出來,又不想這么早回去,便在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熙蓉催了我好幾次,我也渾不在意。
踏上拱橋,迎面而來的是芷蘭,她一身艷麗的衣服,右手提著一方錦帕,也不知那胭脂涂了多少,熏得我發(fā)暈,腦袋一陣暈眩,熙蓉忙過來扶住我,芷蘭從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下,又從下往上看了我一下,得意的道:“哎呀,山雞就是山雞,怎么打扮也成不了鳳凰,瞧瞧你這寒酸氣,你額娘難道沒銀子給你置辦新衣裳嗎?”
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兩眼瞪著她,說我可以,但不許說我額娘,我額娘對我的好,又豈是你能知道的?再說了,穿的那么好,就是什么鳳凰了嗎?我看不見得!
我立刻譏諷道:“是啊,這鳳凰嘛也不見得有多高貴,一身的胭脂味,哎喲喂,都快熏死人了,簡直就是鳳凰中的報廢品,我想也沒有人會喜歡的,而山雞貴在有內(nèi)涵,是戰(zhàn)斗雞中的山雞。”
芷蘭被我的話一頓,嘴巴張了張,卻什么話也沒說,一張臉都快扭的不成樣子了,見她那樣像是要打我,但是卻強自憋著,只是兩眼怒怒的看著我,恨不得吃了我,小嘴一撅,冷哼一聲,即刻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心中極是得意之極,心道:想在口頭上損我,我怎么能讓你占便宜。腦中忽然想到宋丹丹的那個小品,覺得這句話甚是極好,便脫口而出。
熙蓉用迷茫的雙眼耷拉著腦袋問道:“小姐,戰(zhàn)斗雞是什么?”
我嘻嘻一笑,呃了一聲……
沒多久,我被拉到客宴之上,一行來的人有四五個,有兩個看起來年紀較大,另外兩個年紀較小,相比較起來,我大概猜得出,這兩個年輕的一定是那兩個年紀大的兒子或其他的關(guān)系。而另外一個,我現(xiàn)在著實沒有任何線索看得出來,一張老氣橫秋的臉外,還有就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皺紋在他的眼角處散開,還有是就穿了一身較為好一點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坐在我對面的那個是杜豪杜老爺,旁邊是他的兒子杜苧,我心中好笑,這兩父子真是,一個叫賭豪,一個叫賭注,可不是兩父子嗎?當爸的是賭豪,拿兒子做賭注,想到這里,在心中不由得暗暗一笑。
另外那個人是唐雄全,另一個是他兒子唐堅,這兩父子的名字倒是挺好的,還行吧,至少不會像那杜氏父子一樣。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張飯桌上,只有福晉和額娘,還有芷蘭和我,其余我阿瑪?shù)男℃粋都沒有。看來這福晉是真心的為我們好,一心為了我們進宮的事情。唉?又是進宮的事情,想到這個就覺得煩。
杜豪和唐雄全都是有資本的企業(yè)家,一個有煤場,一個是紡絲的,兩人的穿著大同小異,一身黑色、棕色的衣服,長長的辮子在腦袋后邊,眼里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但是那個嘴就一直沒怎么停過,我只想說,他們好能說!真能說!那兩個少爺,也差不多,只是那個唐堅今日是西式的衣服,看來是出過國的人,腦袋后邊卻仍是辮子一條,西裝的他看起來比那個杜苧確實是好看多了,相比之下,那個杜苧則是略顯老土的風(fēng)格了。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么多了,聽說他們兩家的生意還不錯,那兩個少爺長得也還不錯,不過我對他們可沒什么興趣,正低著頭玩著手中的帕子,感覺有一股灼熱的目光向我射來,我抬頭一看,是那個叫唐堅的人,說實話,他長得挺好的,也稱得上是英俊,但是我看他看我的那目光,我就有些不自在,看他的那目光,讓我感覺像是被他看上了。又一想萬一他對我有意思,那可怎么辦,我不喜歡他啊?于是,為了裝作沒看見,我就只顧著低著頭。福晉和他們說的全是生意上的事情,我也無心去管。
這時,福晉和另一個人說起話,那人聲音甚是尖細,我一聽,心中便明白了。福晉道:“王諳達,您看我家這兩個小女如何啊?可有希望。”
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諳達是對太監(jiān)的一種稱呼,我還是低著頭。那姓王的強粗著聲音說道:“我在宮里當差,看到的也不過如此,今日見到將軍的女兒,才知道什么是貌若天仙,定是當娘娘的命。”說到這里,我心想:我的這臉是挺漂亮的,但是我的姐姐芷蘭就不一定了,高高的鼻梁,丹鳳眼一雙,難看死了,還涂了那么多的胭脂,是要熏死皇上的節(jié)奏嗎?唉,想著這些人都好是為錢而來,在心中哀嘆一聲。
福晉聽到這話,笑了笑,便命人奉上一個托盤,紅綢遮蓋著,不用說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是什么,那姓王的太監(jiān)一看到這,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辭,卻又緊緊的盯著那托盤,雙手已經(jīng)不自覺的撫摸上那白花花的銀子了,嘴里還說著什么福晉客氣了的套路話。
真是一副爛嘴臉,明明就是很想要,卻還要說的這么客氣。
這時候,福晉讓我和芷蘭下去換身衣服,其實就是讓我和芷蘭退下,只要讓那個姓王的看見我和她就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那道灼熱的目光我一直都覺得就沒離開過我身上,趕緊離開才是最好的。
果然,我眼角剛抬起來,唐堅的目光就鎖定在我身上,他朝我淡淡一笑,手中把玩著那個白瓷酒杯,弄得我心頭一震,我趕緊低頭出去。涼風(fēng)習(xí)習(xí)拂過我的面頰,心情也甚是好,不像剛才那種心驚的壓迫,出來的感覺就是好,沒有那么多的壓抑,好自在啊!走了一會兒,覺得該回房睡覺了,正低著頭踏上拱橋的石階,前面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眼睛長哪里去了,你就會撞人啊?”
我抬頭一看,是芷蘭,身后十步之外跟著她的一個小丫鬟,還真巧了,我倆下午才在這里拌嘴了,現(xiàn)在又在這里碰上了。我現(xiàn)在沒心情理她,只想趕快回屋睡覺,于是我繞過她身旁,她身子一動,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又往旁邊走,她又擋住我的去路,我很不耐煩,斜眼盯著她:“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沒有回答我,反而是一副高興的表情,她無緣無故的擋住我的去路,我本就煩她,更何況她還這么嘚瑟,我怎么能讓她如此囂張呢!我笑了笑,極其的諷刺道:“姐姐擋住我的去路做甚么,姐姐難道沒聽過好狗不擋道,擋道非好狗嗎?”
“你?”她又是一副怒不可和的模樣,我心想就這么一句話也值得動怒嗎?這些話還是小兒科呢?至于嗎?
忽然,她眼睛一亮,抓住我的手,大聲道:“妹妹,你要做什么?姐姐向你道歉了,你還想做什么?”說著,強拉起我的手往她臉上打去,我不明白她這是唱哪出,但我知道她絕沒有存什么好心,我的手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而我正想掙脫我的手,卻是沒有任何作用,正想說什么你放開我的手之類的話,突然她的身子就傾斜倒下去了,這里是拱橋,下面是荷花塘,我倆又是挨著拱橋最高處的邊而站著,本想著她摔下去也不會有什么事情,但是本小姐又本著見義勇為的心和正義感,我正想用力的拉住她,誰知她卻在掉下去之前就猛了勁的拉住了我,嘴里還大聲叫著:“依云,你為什么推我?”我一個不慎,尚未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就被拉著和她一起做自由落體運動外加急速下落。芷蘭的那個小丫鬟一聲尖叫,聲音響徹上空。
接著荷花塘里響起一聲撲通,水花四濺,我倆雙雙落水。身后響起一片驚叫之聲,我隱約聽見有額娘的聲音,還有其他的聲音、呼救身、驚慌聲、叫喊聲。我倒是不怕,游泳,哼,小兒科,可是我忘記了我正被芷蘭拼命的拉著往下拽,本來還沒有這么嚴重的事情,但是雙手被池塘的水和荷花絆住了,而且芷蘭正拼命的拉住了我,腳下瞪的又是花盆底鞋,根本就沒機會施展我的游泳才華?很快,我和芷蘭就被水淹到了頸口,又聽得身后兩聲撲通的聲音,我心想又不知是誰落水了,瞬間,水已經(jīng)漫到嘴巴這里了,我正要哀嘆一聲小命玩完!
感覺身后有人,一雙手穿過我的腋下,將我托出水面,一邊往岸邊游去,我睜眼一看,芷蘭正被杜苧托著上岸,而我微微一轉(zhuǎn)頭,看見唐堅正在我的身后,灼熱的氣息噴射在我的耳畔,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抱得緊緊的,生怕我再掉下去了。一番折騰,我和芷蘭終于上岸了。可惜了那荷花塘里的荷花,被我們這么一折騰,已經(jīng)是慘不忍睹、不堪入目的場面了。
上岸的我全身濕漉漉的,頭發(fā)散亂,頭上的珠釵也是凌亂不堪,芷蘭也好不到哪里去。額娘一臉擔(dān)憂不安的忙過來看我,拿起手帕給我擦臉,熙蓉和欣繡也過來翻看我的手還有其他的地方,看我這里問我那里,生怕我受傷了,唐堅也問我有沒有事,我安慰額娘道:“沒事。”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不勻的氣息。這一看,才知道原來席上的眾人都來了,福晉大娘正在一旁臉色鐵青的看著我和芷蘭。
誰知那芷蘭一開口就委屈道:“額娘,依云她打我,還把我推下池塘。”說著就耍起了女人的手段,嚎啕一哭,大肆撒嬌,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樣,還說些惡毒的語言針對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冤枉我,剛才在橋上的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怒火已經(jīng)燒到了我的喉嚨這里了,我一下子站起來,沖了過去,額娘欲拉住我,可是我的身手太快了。額娘連我的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啪”的一聲,我揚手用力的打了芷蘭一個耳光,我指著她,厲聲怒吼道:“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芷蘭頓時就不哭也不說話了,小嘴用力的癟著,左手撫摸著被我打過的半邊臉,只是滿臉不甘之色,用著害怕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似是沒想到我居然會打她。頓時,我感覺世界靜止了,在場的人都鴉雀無聲。我實在是氣急了,芷蘭居然弄個顛倒黑白的事情,我怎能容她!
也許是太用力了,我的手在濕漉漉的袖子里居然燙的不行,感覺在場的人都以灼灼和驚恐目光掃向我,我頓時心里有些慌亂不已,懊悔剛才怎么就沒忍住?
就在我以為這寂靜的時刻還要持續(xù)下去,誰知響起杜豪的一陣輕笑,道:“福晉,想不到將軍的女兒也有如此的英姿啊!我們還是去看我們該看的戲罷。”這話說的我極是難受,我也隨即羞愧的低下了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像木頭一樣立在那里,一動不動。而眾人也都隨著杜豪的話輕輕一笑。原來他們是要去看戲,然后才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難怪剛才芷蘭會突然有那個舉動,可惡!我被她設(shè)計了。還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丑!
福晉大娘看著我和芷蘭這樣,臉色青的不能再青了,淡淡吩咐道:“送兩位小姐回去,伺候兩位少爺更衣。”說罷,眾人都跟著福晉離去了,芷蘭被丫鬟扶起,慢慢離去,我眼微微抬了抬,從我身側(cè)走過的正是那唐堅,是他救了我。
這時候,都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只余下額娘和熙蓉還有欣繡,我怯怯的走到額娘的身旁,額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欲拉額娘的手,想跟她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誰知額娘看都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我的手懸在空中,連額娘的一絲氣息都沒抓住。看著額娘遠去的背影,我無可奈何的怒氣頓時都變成擔(dān)憂和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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