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謹辰換好了衣服,慢條斯理地向樓梯口走去,離扶手很近,走幾步路就停下緩一緩。
“謹辰哥哥等等我!”陸君瑜提著裙子“騰騰騰”的跑了下來。
“謹辰哥哥,你是要出去嗎?我陪你一起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外套給顧謹辰穿上。
“好,謝謝君瑜了。”
柳鈺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顧星晚有些恍惚,曾幾何時,顧星晚就是他灰暗歲月里的一束光啊!
顧星晚的眼睛很好看,笑起來似一彎新月,目光盈盈,那雙眼仿佛容得下旭日暖陽,容得下萬千星辰。
顧星晚的性子也極好,溫柔善良,自信陽光,可,那些人啊,利益熏心,貪得無厭,把他的光毀了。
顧星晚看著手中的地圖,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眼角:“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柳鈺回過神坐在一邊:“小姐放心,已經(jīng)著人去安排了,動作不大,不會惹人警覺,也不會誤了小姐的事。”
柳鈺將早餐一一擺放好,倒了杯牛奶放在顧星晚手邊:“多少吃一點,這樣熬著身體也受不住,別沒到地方,你就先倒下了,豈不是順了他們的心意,養(yǎng)足了精神,離開天津,可就有的累了。”
“嗯,我不要牛奶。”顧星晚眉心微蹙,把杯子推向了柳鈺。
“不行,一早就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就這一杯,您湊合湊合?”說著把杯子舉了起來,遞向顧星晚。
“行吧。”顧星晚無奈的搖頭,接過牛奶,扯過一絲苦笑。
沈亦白上午忙著部隊的事,沒時間聯(lián)系顧星晚,剛一得空,就找了過來。
沈亦白看了看衣服沒什么不妥,正好也懶得回去換,簡單整理下褶皺,風塵仆仆地去了國民飯店。
顧星晚交代了柳鈺去整頓下顧家鋪子:“整理好賬簿,再和管事去交接,擬好契約我先看一看,若是沈硯也覺得沒什么問題,那就簽了吧。”
“其實,小姐不必如此犧牲,老爺夫人知道也不會同意的。”他還是舍不得,顧星晚值得更好的人來照顧她、愛她、寵她,這個人絕對不是沈硯那種兵痞。
“我也清楚,這或許是一場陰謀,或許會讓我身首異處,可是,落葉歸根啊。我除了沈硯還能找誰,哥哥身體不好,我更不可能讓他知道,阿澤我也不能說,他也會攔著我的。”她真的是沒辦法了,如果不是在報紙上看見這一出,她也不會來和沈硯做交易。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是能緩上一緩,現(xiàn)銀也不是湊不出來,實在不行,就向陸小姐借一借,也比和沈硯做交易好一些。”
柳鈺恨啊,恨自己無能,拿不出那么多錢來,當初遇見顧星晚的時候,積蓄就已經(jīng)散空了,如今手里這點錢,杯水車薪。
“我也想過找君瑜,可是她也會告訴哥哥的,因為她知道,我如果出事了,哥哥怕是也不會活多久了,她喜歡哥哥,怎么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顧星晚不愿再提了:“柳鈺,你且去吧,我累了,想歇歇。”
柳鈺無話可說,只回了聲:“好。”
柳鈺離開不久,顧星晚的房門就被敲響,聲音很輕,卻很有規(guī)律。
顧星晚以為是柳鈺去而復返,打開門問道:“怎么了?”
目光所及之處卻是有些詫異的沈硯,一身裁剪合體的軍裝襯得他更加沉穩(wěn),藏青色袖口處的袖標無疑在昭示著他的身份。
沈硯看著顧星晚瞬間冷下來的臉,剛要發(fā)問,就聽見顧星晚冷冰冰的開口。
“沈上將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就是結束了公事,想著過來坐坐。”顧星晚半點掩飾都沒有,她在壓抑著怒氣他也知道,可他不解顧星晚為何突然對他如此厭煩。
“今日乏了,就不請沈上將坐了,您請便吧。”顧星晚連寒暄都省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知沈某哪里惹到了顧小姐?顧小姐不妨直說。沈某不喜歡拐彎抹角,生平也最討厭麻煩,無論初心如何,我們?nèi)蘸罂倸w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他一向不喜歡逃避問題,出現(xiàn)問題,那就解決,時間久了,早晚要出事。
顧星晚心中恨意滔滔,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情緒,言語也有些激動:“好啊,沈上將前些時日不是問我還有什么要求嗎?我有,雖然有些無理取鬧,可我確實不喜歡你這身穿著,日后在我面前,沈上將最好不要穿。”
沈亦白一愣,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顧星晚,顧星晚說完就要關門,沈亦白想出手阻攔,猶豫著放下了。
沈亦白看著關上的門沒有過多猶豫,轉身離開了,回去的路上也在思量,她不喜歡他這身穿著?雖然這戰(zhàn)亂頻發(fā)的時代,這身衣服也代表著流離失所,沒人喜歡這身也在情理之中,可總不會如此厭煩,方才顧星晚的眼神,猶如刀子一樣,恨不得把他戳幾個窟窿才解氣,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可她不想說,他便不能去問。
顧星晚關上門,再也壓抑不住,過往種種在腦海中浮現(xiàn),爸媽的死,哥哥渾身是血的樣子,在她腦海里是那么清晰。她也為此受盡了苦頭,若不是哥哥撿回一條命,拼死拼活撈了她出來,顧家,就真的完了。
所以啊,這仇她無論如何也要報了,沒有這險些滅門之仇,她也撐不下去這么久,這次去,運氣好的話,她能帶著爸媽平安回來,運氣不好,她也會盡力安排好后續(xù)事宜,就算不死,也要讓那些冠冕堂皇的人脫下一層皮。
“謹辰哥哥累不累?要不要歇歇再走?”陸君瑜看著臉色有些發(fā)白的顧謹辰滿是憂心。
顧謹辰緩緩點頭,是有些撐不住了,這身體,真是越來越差了:“扶我去槐樹下坐坐吧,免得日頭太毒,曬傷了你。”
“好。”陸君瑜笑著將顧謹辰的手搭在自己身上,雖然比顧謹辰矮了大半個頭,卻硬是要撐著顧謹辰的重量。
顧謹辰揉了揉陸君瑜的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多謝君瑜,不過,不需要勉強自己,我自己可以走的。”
“好,那我牽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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