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打我我就會還手
這一聲二嬸把蕭書白給叫得火冒三丈,習(xí)慣性地就想抄起茶碗去砸夜飛舟。
結(jié)果卻聽到夜飛舟提醒她說:“當(dāng)嬸嬸的動手砸侄子,這可不是您分內(nèi)之事。如今的我也不可能坐在這里由著您砸,所以奉勸二嬸,把手放下,好好與我說話。”
蕭書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盛怒的情緒,不停地告誡自己紅妝那邊需要幫助,而如今唯一能幫得上她的,也就只有一個夜飛舟了。
于是她的態(tài)度又溫和下來,看著夜飛舟,兩眼含淚地叫了一聲:“兒子。”
夜飛舟皺眉,別開了眼。
蕭書白不放棄,繼續(xù)打親情牌,“飛舟啊,什么斷絕不斷絕關(guān)系的,那說的都是氣話。你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懷胎拼了半條命把你生下來,這關(guān)系怎么可能斷絕得了?咱們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一家人,這個是永遠都變不了的。”
“二嬸可不能這樣說,官府的戶籍都改了,難不成官府在鬧著玩?”他站起身來,“三妹妹讓我傳給你的消息我已經(jīng)傳到了,至于你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拿到的報酬也就只夠我給她做這么點事,眼下事已辦妥,跟我再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他說完就要走,蕭書白急了,一下子沖過來,將夜飛舟的胳膊死死抱住——“你不能走!我是你親娘,紅妝是你親妹妹,你不能扔下我們不管。你說紅妝的孩子沒了,還說現(xiàn)在這個六殿下是假的,天天毒打紅妝。可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我上哪給她找真正的六殿下去?
這事兒只有你能辦,你必須得幫你妹妹!”
“必須?”夜飛舟低頭看她,“從前我是以為必須得幫著你們,不管你們?nèi)绾螌ξ遥叶紩M最大能力去幫你們。即使你們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我也會幫著你們一起做。可那是從前,現(xiàn)在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我隨你打罵,現(xiàn)在你再打我一下試試?我一定會還手的。”
他猛地用力,一把將蕭書白甩開,“二嬸請自重。”
夜飛舟走了,蕭書白眼瞅著這個兒子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心頭憤怒遠遠超過失去一個兒子的遺憾和傷感。
她從來沒有在意過夜飛舟,可這個兒子對于她來說就是一把利劍,可以由著她們指哪打哪。如今利劍突然不聽使喚了,還反過來要幫著別人,叫她如何能不生氣?
“夫人。”錦繡進了屋,又把門關(guān)了起來,然后小聲問她,“二少爺來說什么了?”
蕭書白心里亂極了,一方面恨夜飛舟,一方面又心疼夜紅妝。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就這么沒了,這可不只是一個孩子的事,這是李太后和六殿下的大業(yè)要泡湯。
原來六殿下不是真的治好了,他只是換了個人。這人是誰?真正的六殿下又去了哪里?
蕭書白突然害怕起來,全身都在打著哆嗦。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陰謀圈,可怪就怪在她明明參與了進來,圈子里的其它人卻又都把她排斥在外。
人家有人家的謀劃,她是送著夜紅妝硬擠進去的,本以為能分一杯羹,卻沒想到到頭來落了個人財兩空,連女兒和外孫都搭了進去。
那這一切豈不就完了嗎?紅妝沒了孩子,對于真正的六殿下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對于李太后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她好好的一個女兒送出去,如今成了廢子,這叫她如何能甘心?
“替我更衣。”蕭書白吩咐錦繡,“取最隆重的華服來,我要往肅王府走一趟!”
“去肅王府?”錦繡一愣,“夫人怎么想起來要去肅王府了?”
蕭書白冷哼:“怎么?我不能去?肅王正妃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丈母娘的到女兒家里坐坐,有什么奇怪的嗎?我乃一品將軍府的當(dāng)家主母,區(qū)區(qū)肅王府的大門攔不住我!”
錦繡總覺得她這話哪里不太對勁,去肅王府就去肅王府,怎么還提攔不攔呢?難不成肅王府真能攔著不讓她家夫人進去?沒有這個道理呀!
她不再多問,走回里屋去找衣裳。最隆重的華服有些夸張,但稍微隆重一些還是可以的。
蕭書白自顧地開始洗漱,錦繡侍候她梳頭穿衣,系扣子時就說:“夫人去看看三小姐也好,成婚這么久了,三小姐也沒回來過。六殿下打從病好之后人就變了很多,奴婢在街上遇著過兩次,也聽很多人說起,人人都說六殿下變得謙和有禮,少了從前的傲慢和暴戾,整個人都溫和起來。想來三小姐在肅王府過得應(yīng)該不錯,夫人去了也會受到禮遇的。”
蕭書白又開始打哆嗦,錦繡不解:“夫人這是怎么了?很冷嗎?”再看蕭書白的臉色,越看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夫人。”錦繡系扣子的手停住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蕭書白不說話,錦繡不給她系扣子她就自己系,系完了就往外走,氣勢洶洶像要找誰去打架,腳步也快得幾乎絆在門檻上。
錦繡急了,趕緊在后面追,“夫人,夫人您冷靜一下,您有什么事一定得跟奴婢說啊!咱們一起想辦法。您到肅王府到底是干什么去?是紅妝小姐挨欺負了嗎?”
蕭氏不回答,只問她:“你去是不去?”
“奴婢去,一定去,但是夫人得告訴奴婢為什么去?”
“去看三小姐。”蕭書白繼續(xù)往外走,“母親去看女兒,還需要理由嗎?”
錦繡攔不住了,她跟了蕭書白這么多年,當(dāng)然看得出自家主子此刻已經(jīng)在極力壓制火氣,她若再問怕是主子就得跟她翻臉。
于是默默地跟在蕭書白身后,從華羽院兒一路走到府門口,直到上馬車心里還是沒底。
二夫人盛裝出門,將軍府里不少人都瞧見了,這其中就包括整日無所事事,只管擺著貴妾的架子在府里閑逛的熙春。
眼瞅著蕭書白坐著馬車走了,熙春就問身邊的侍女平雙:“你猜二夫人這是干什么去了?”
平雙搖頭,“奴婢猜不到。”
熙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還能知道什么?別人家的丫鬟都幫著自家主子做事,就你什么都干不成,只知道伸手拿府里的例銀,你說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平雙被罵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管低著頭不說話,氣得熙春往她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擰完之后還是覺得蕭書白穿成那樣出門不太對勁,想了想,轉(zhuǎn)身就往聽雪閣的方向走。
聽雪閣是給新夫人常雪喬準備的院子,因為常雪喬的名字中有一個雪字,所以取了聽雪二字為名。聽雪閣跟奇華閣緊緊挨著,如此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讓熙春吃了好幾天醋。
夜景盛近幾日都歇在奇華閣,剛打算迎平妻進門時,還在熙春的屋里留了幾晚,把個熙春給安撫得服服帖帖。可服帖了之后夜景盛就不去了,晚上宿在書房,白天就到聽雪閣那邊,一心一意想著如何把隔壁的聽雪閣再布置得好一些。
熙春到時,正看到下人往聽雪閣正屋里搬家具。她一眼就盯上了那套桌椅,雖然不懂得那是什么木頭打的,可那樣好的成色,傻子都看得出是很貴重之物。
熙春心里更不平衡了,平雙看在眼里就勸了句:“春姨娘如今是貴妾,是除了正妻和平妻之外最高貴的身份了,那柳姨娘見了您都要行禮問安。二老爺疼您,有老爺?shù)奶蹛劬捅仁裁炊紡姡瑢嵲诓槐卦谝膺@些身外之物。”
熙春冷哼一聲,沒說什么,只大步往里走,同時還嬌滴滴地喊了一聲:“老爺!”
這一聲老爺千回百轉(zhuǎn),聽得正站在屋里的夜景盛一激靈,骨頭都酥了。
熙春幾乎就是撲到他懷里的,兩只手臂迅速纏上了他的脖子,人也努力地往前湊去,身子柔若無骨,實在是讓夜景盛很受用。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雖然受用,但對于熙春往聽雪閣來,他還是有些忌諱的。“這里是新夫人的屋子,她還沒進門,你不該過來。”
民間是有這樣的講究,如果男人在娶正室之前就先納了妾,那等到正室進門時,一定要備新屋,妾在正室夫人進屋之前,是絕不可踏進新屋一步的,否則就要被視為不吉利。
夜景盛不想常雪喬不吉利,所以即使很吃熙春撲過來這一套,他依然把臉板了起來。
“老爺。”熙春看出他不高興,也不敢太造次,雖然在心里把那常雪喬給罵了好幾遍,嘴上還是說,“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也是著急了,這才忘了規(guī)矩。沒關(guān)系,等新夫人進了門,我一定當(dāng)面奉茶賠罪,一定求得她原諒。”
夜景盛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再埋怨,只好點點頭,問道:“出了什么事這樣急?”
熙春說:“妾身看到二夫人出門了,穿得可隆重了,那樣子就像要參加什么重要的宴會似的。可最近沒聽說二夫人接了哪家的帖子啊?老爺您說這事兒怪不怪?”
夜景盛按了按右眼皮子,打從今早上右眼皮子就一直跳,他就覺得沒好事。
難不成不好的事就跟蕭書白出府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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