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你們拿新人，當(dāng)做先遣隊？”
  陳言確實意外，甚至有些生氣。
  當(dāng)初考核時，自己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脫離管理局的控制，可實際上呢？管理局壓根就沒有控制。
  白薇所變的廣場鬼，或許他們有些了解，不然也不會說出存活五人就能結(jié)束考核的話，但也僅此而已。
  那處蜃景的絕大部分區(qū)域，他們都沒有任何資料，還需要自己這些冤大頭去幫忙探索。
  “通過考核，你們才算新人。”
  江芷晴的語氣沒有波動，“一個成功覺醒并且沒有失控的宿主，和一群風(fēng)險未知的惡鬼潛伏者，哪個價值更大？”
  “人命就是這么衡量的嗎？”
  陳言面無表情的問道。
  “和數(shù)十億的人命比起來呢？”
  江芷晴平靜道：“事實上，那些通過考核但卻沒有覺醒惡鬼的新人，依舊會被編入先遣隊，哪天風(fēng)險評估過了，才有資格重獲自由。”
  “……”
  陳言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說得很有道理，無言以對。
  “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了。”
  他沒有多說，轉(zhuǎn)身離去。
  “等一下。”
  “怎么？”
  回過頭，江芷晴指著自己的脖子，“這個。”
  “放心，無害的。”
  陳言咧嘴一笑，表情很惡趣味，“就當(dāng)是送給你的禮物。”
  “你……”
  身段極其美妙的女神惱怒，高冷的氣質(zhì)動搖，什么禮物？項鏈嗎？
  陳言沒有搭理她，走進了剛好抵達(dá)的電梯。
  1樓。
  感覺過了很久，實際上從考核到現(xiàn)在，也就過去了一天一夜而已。
  “說是讓我后天去上班呢。”
  陳言仔細(xì)一想，分身去上班，本體在家睡覺，可不可行？
  貌似可行。
  控制分身需要本體清醒，若不是這樣，掌控著詛咒的分身，可能會遵循本能，變成一只沒有理智，只會殺戮的惡鬼。
  可若是提前給予指令，分身就可以在本體失聯(lián)的情況下，依舊正常工作，不過這樣就會很死板，像是個機器人。
  “死板就死板吧，她還能開了我不成？”
  陳言不想好好工作，只想混日子。
  死板的皮囊可能會在人情世故上讓同事領(lǐng)導(dǎo)們討厭，但比起睡到自然醒，這種程度的代價又算什么呢？
  “咦？”
  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大廈，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豪華商務(wù)車靠邊停下，幾名像是助手的人站在車門邊，看到一對男女出來，急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白成光兄妹。”
  陳言認(rèn)識，兩位熟人，剛才在培訓(xùn)班的座位和徐慶豐很近。
  “原來他們真是大明星啊！”
  豪華商務(wù)車在接到人后，很快的駛離。
  “卑鄙小人，忘恩負(fù)義，竟然敢不接大哥電話！”
  另一邊傳來嘟嘟囔囔的憤憤聲。
  陳言更熟悉了，扭頭一看，只見徐慶豐戴著墨鏡，咬牙切齒，表情不善。
  見有人看向自己，他又立刻低頭，扶著墨鏡快步躥下階梯，馬路邊，一輛勞斯萊斯停靠，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來開門。
  “不可能吧？”
  陳言真不信，但真的看見徐慶豐在司機的鞠躬下，鉆進了車內(nèi)。
  “我的小弟是豪門少爺？”
  他震撼莫名，比見了鬼還震驚，常言道有錢和自卑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的身上，可這貨又是什么情況？
  “怪不得末日將近，有些事確實離譜。”
  家中，陳言本體從床上坐起，被深深打擊到，寢食難安。
  “反正睡不著，出去走走吧！”
  先是命令皮囊盡快返回，他穿戴整齊走出家門。
  “好冷啊！”
  寒冬臘月，外面的街道上沒什么人，風(fēng)吹落葉，他緊了緊衣衫。
  昨夜大暴雨，市區(qū)也被波及，整天都是陰的，路過一條小巷，不禁又想起大張村的一幕幕。
  查過新聞，毫無報導(dǎo)，真就像是人間蒸發(fā)。
  “呵，倒不如說是從未存在。”
  陳言想到，自己哪一天若是在與惡鬼的戰(zhàn)斗中死了，也會像這樣毫無痕跡吧？只有少部分同類能記得自己。
  滴滴滴……
  手機響。
  “大哥！今天我又去培訓(xùn)了，關(guān)于那個靈異點啊……”
  徐慶豐回到家，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匯報情況，對自己他很開朗，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行，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準(zhǔn)備一下后天的集訓(xùn)吧！”
  “大哥，我有點怕，你能不能給我提供點場外援助啊！”
  “有空我會的。”
  陳言沒有拒絕，掛斷電話，心中對未來的茫然和郁悶減輕了許多。
  對面，皮囊唐元從出租車上下來，二者如朋友般打了個招呼后，彼此分別。
  “話說老王現(xiàn)在擱哪呢？”
  突然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個兄弟。
  在通訊錄里找到號碼，陳言剛要摁下，“不會這么倒霉吧？”
  手指僵在半空，他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小巷，盡頭的墻壁如水幕般漣漪浮動，倒映出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腳步后退！
  再后退！
  加速后退，可是……
  陳言深吸一口氣，那水幕猛地擴大，將自己瞬間吞噬！
  詛咒的氣息。
  一串瘋狂的腳步聲朝自己沖來，盡管視野還很模糊，他卻已溝通心中鎖鏈，換皮鬼的詛咒發(fā)動，那身影在撲上來時立刻干癟，化成一張皮囊飄落在地。
  待到能夠看清，又是更多的腳步聲響起。
  “什么東西？”
  陳言心驚，那是一個個人形但又具備詛咒的實體怪物，像是惡鬼卻又不是。
  它們面目猙獰，有的肢體殘缺，高度腐爛，咧開著血盆大口，嘶吼著朝自己沖來！
  “喪尸？”
  腦子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個名詞。
  陳言扭頭就跑，但被追逐的動靜太大，在這破敗的街道上，很快一具又一具人形怪物從各個陰暗的角落沖出，匯聚成黑壓壓洶涌的一大片朝著自己追來！
  “對味了！真的對味了！”
  他邊看邊逃，說到末日，還得是喪尸啊！但……
  “這些喪尸怎么跟鬼一樣？”
  吼——
  一具體型肥碩高大的喪尸，其身影猛地消失，竟然化為一片影子在地面游走，速度暴漲！
  “具備鬼的能力，難道是死去宿主變得不成？”
  陳言驚懼，這和最開始接觸的末日景象不太一樣啊！甚至能察覺到，周圍各棟房屋中并沒有惡鬼存在，但空氣中詛咒的濃度卻很高。
  “這是哪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變化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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