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這樣，喪尸墓場，是已知可以離開這座城市的主要通道，雖然兇險，但相比于其它未知的通道，它至少還留有一絲希望。”
  鄭濤連忙解釋道。
  “你們很想離開這座城市？”
  “嗯，文明時代留存的生活物資早已經沒了，現今幸存者吃得都是血肉覆蓋區里種出來的作物，但這些作物蘊含詛咒，吃得多了，人會變得畸形，后代也會變得畸形。”
  唐芊黯然說道。
  路上，從他們的口中，陳言了解到，因為食物具備詛咒的原因，人類繁衍出正常胎兒的概率極低，不過好在是畸形以增生為主，多條手多條腿的，適當時期可以直接砍掉，有專門負責治療的醫生。
  “不過有的人會長出兩三個頭，都有獨立意識，就很難決定砍掉哪個。”
  唐芊平靜的聲音說著可怕的話語。
  “就不能都留著嗎？”
  “三個頭就是三張嘴，就算胃只有一個，但真的養不起，吃得太多，必須要有取舍才行。”
  “原來如此。”
  陳言理解了末世生存的艱難，跟著指引，他們進去了一條小巷。
  “這里？”
  他低頭，眼前是一塊下水道井蓋。
  “弱小的聚集地都住在下面，因為喪尸很少，強大的占據工廠或者一些大型建筑，修建堡壘圍墻，還可以自制武器，占有很多的資源。”
  唐芊一邊說話一邊掀開井蓋，輕車熟路的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氣流涌出來，帶著潮濕和難以形容的臭味。
  陳言倒是不嫌棄，下到底部，唐芊從背包里取出一支手電筒驅散黑暗。
  “這些文明時期的物品，你們還能制造嗎？”
  “有時候中大型聚集地會有商販攜帶物資過來。”
  “他們這么好心？代價呢？”
  “不是好心，這么個世道，誰也不想孤零零的活著，強者不會希望弱者滅絕，因為讓弱者辦事的代價很低，而且，只有人類才能幫助人類，基數夠大，才有概率出現強者，說不定哪天出了個天才，就帶著我們離開了這片詛咒之地。”
  鄭濤年紀最大，能看清幸存者間互相幫助的本質。
  強者需要弱者來利用。
  弱者的繁衍不需要太多資源，萬一有個不錯的苗子，那就是一分希望。
  “這么說，中大型聚集地與你們往來，互通物資的代價就是，人才也得互通，你們之中若有出色的詭術師，則會被選中帶走，對嗎？”
  “對，強者需要變得更強，那就需要新鮮血液，如果能被大型聚集地選中，也算是一步登天，全家都可以搬過去，獲得更好的庇護。”
  “原來如此。”
  陳言恍然大悟，暗嘆自己還是有些幼稚，末世里弱肉強食，但有時候，強者為了應對別的強者，也會割下自己的肉喂給弱者。
  這就是抱團取暖，這就是聯盟。
  “從這里往左邊走，就是016號聚集地，我的是005號，小姑娘，你們的呢？”
  鄭濤確認對方不會殺死自己后，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口問道。
  “我們是014號。”
  唐芊說道。
  “014？”
  鄭濤腳步一頓，走在前面的幾人回頭，狐疑的看著他。
  “怎么了？”
  “我聽說你們的聚集地，在鬧鬼啊！”
  “啊？”
  胡德水和趙雅呆住，聚集地鬧鬼，這可不是小事，大家雖說分門別類，可歸根結底都是鄰居，一個出事，很難確保其它的就安全。
  “不是鬼，是幽靈，一個探索小型詛咒覆蓋區的生存隊隊員，不小心觸動了其內規則，被其生成的幽靈纏上。”
  唐芊見他們一臉恐懼，嘆息道：“那人已經死了，幽靈完成任務，已經消失。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跟你們聚集地一寡婦有點聯系，可能她是普通人，不太了解后續情況。”
  鄭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
  “幽靈？”
  陳言疑惑，抓住了關鍵詞。
  不算陌生，光近期聽說的，就有【幽靈旅館】，那個神秘恐怖的建筑，被其住戶稱之為【煉獄】，而在這末世中，居然真的有稱之為【幽靈】的東西，而且與鬼似乎并不等同。
  “連幽靈都不知道？”
  鄭濤等人心中驚疑不定。
  對方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而且實力過于超綱，僅從先前的表現來看，在中大型聚集地里，也很少聽說有這類詭術師存在，而且看對方神情言論，似乎對末世知之甚少。
  “幽靈是什么？”
  陳言問道。
  都懶得在他們面前偽裝。
  “一種規則產物，額……可以理解為無意識的鬼。”
  唐芊打破僵局，解釋道：“覆蓋區內，偶爾會生成一些和鬼形象近似，能力近似的東西，稱之為幽靈。
  幽靈沒有意識，完全憑借設定好的程序行動，很久很久以前，有文明時代的幸存者就留下警示，擺脫幽靈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尋找出它的bug，也就是規則上的漏洞。”

  “除此之外，都無法擺脫？”
  陳言皺眉，還真的跟鬼不一樣，對上鬼，除了找到其活動規律之外，還有直接以暴力抹除其意識的選項。
  “沒有，幽靈是絕對無法被任何手段殺死的，只有在規則bug被觸發，或者它任務完成的前提下，才會消失。”
  唐芊補充，“即使你強它百倍千倍都沒用，殺死一個，其對應的詛咒覆蓋區還會再生成一個，無休無止的糾纏著你。”
  “這樣啊！本體是覆蓋區，所以無法殺死。”
  陳言點頭，沒再追問。
  詛咒覆蓋區，目前沒有摧毀的辦法，因為詛咒本身無法被摧毀，覆蓋區換另一種形式存在，還會是覆蓋區，除非有什么收容的手段，能一次性容納如此巨量的詛咒。
  “如果我來……算了，心門內的世界雖然無限，可入口卻很小啊，別回頭給我撐炸了！”
  換皮鬼的詛咒都是在道士江海平極大削弱其活性的前提下，才勉強吸收成功的，就這還被對方逃出去一只手。
  “最弱的詛咒覆蓋區，恐怕都不會弱于第三階段惡鬼，想要強闖，怕不可行！”
  思索中已經走到一扇鐵門前。
  “稍等。”
  唐芊走上前敲了敲，刺啦一聲，門上一塊擋板被拉開，有人警惕的朝外張望。
  “唐隊長！您回來啦！這幾位是？”
  “客人，開門。”
  “是！”
  不容置疑的語氣，守衛完全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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