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想法！”
  陳言先是一愣，隨即搖頭，“你的做法我喜歡，你的說法我不愛聽。”
  “什么意思？”
  山田綾子疑惑。
  “我看山田小姐是完全不懂哦！”
  陳言笑了笑，退后幾步揮了揮手，“走吧！先去服裝店。”
  “嗯？”
  又一個小時后，早上10：30分。
  “你是說，你們一個是Z國來的道士，一個是本國的陰陽師？”
  客廳內，一臉憔悴的日間晴子看著坐對面沙發上的二人。
  “是的。”
  陳言一身道袍，淡定從容的點頭，又嘆了口氣，“唉！日間小姐，這次事情鬧得很大，我們也不敢保證能百分百救你，不過只要你能配合，至少能求得一線生機。”
  “啊？這么說我還是有危險？那……”
  日間晴子的眼中滿是血絲，雙手抓著太陽穴，情緒突然崩潰，“那……那我還不如把信轉寄出去！”
  “日間小姐，我們是官方組織，既不會縱容惡鬼殺你，當然也不會縱容你將詛咒傳遞出去。”
  山田綾子一邊翻譯陳言的話，一邊配合著念起臺詞，雖然沒什么演技，但天性的冷漠，那雙眼睛看得日間晴子渾身一顫，膽怯地移開目光。
  “別緊張！”
  陳言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坐回去，問道：“事不宜遲，能麻煩你將經過詳細說一遍嗎？我們調查到，所有收到信件的人，都是藤井私立高中的學生以及近親屬。”
  茶幾上，攤開著一封信，信看起來不是紙，而是未知來源的皮，暗黃色，上面以刺青樣式，書寫著一串血紅的文字。
  【我在找你，我在看你，我藏在你的家里。】
  山田綾子翻譯過這句話，內容很淺顯，也很詭異。
  什么叫【我藏在你的家里】？
  陳言時不時的打量四周，沒有發現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我不太清楚。”
  說起學校，日間晴子的表情愈發恐懼，顫著聲音，匆匆搖頭，這表現很不對勁，明顯是在隱瞞著什么。
  “如果你愿意為了一兩個秘密而舍棄生命，我們也不勉強。”
  陳言輕聲安撫，“可如果你說出來，我們或許有辦法救你。”
  “我……那……那不能說！”
  “有什么不能說？”
  “說……說了……”
  日間晴子的雙手從太陽穴上放下，捂著胸口，呼吸變得急促。
  “說了，說了它會來的！它會來找我的！”
  “它？”
  陳言和山田綾子對視一眼。
  很古怪。
  “你說得這個它，和詛咒信件的來源有關？”
  “不，不是，不，也是，我……我不能……”
  日間晴子的恐懼記憶不斷被挑起，刺激神經，幾乎崩潰，而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陣清涼，被人擁入懷中，抬起頭，“山……山田小姐？”
  “別怕，有我在！”
  山田綾子柔聲開口。
  陳言都看傻了，不是因為她突然像換了個人，而是因為她在摟著那女生的同時，將詛咒灌入了她的大腦，以此壓制了人性情緒。
  “詛咒信件和學校里的那個東西，是一起出現的，但，但應該不是同一個。”
  日間晴子什么都不懂，還以為自己真的不怕了，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平靜。
  “乖孩子！”
  山田綾子撫摸她的腦袋。
  “咳咳。”
  陳言適時出聲阻止，再這么下去那女生會變成喪尸的。
  “這么說，鬼還不止一個？”
  他和山田綾子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超綱了啊！
  本來是調查信件的，怎么又扯出了別的。
  “關于詛咒信件，如果說這是鬼針對你們，那目的性也太明顯了，鬼一般是隨機殺人，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這只鬼，和你害怕的那一個，其實是一體的呢？”
  陳言猜測道。
  “什么意思？”
  山田綾子搶先發問。
  “我是說，如果這件事里的真兇，是一人一鬼，是一名失控或者即將失控的宿主，他對學校里的某些人心懷怨恨，所以針對性的詛咒，才導致受害者身份基本相同，是否可能？”
  關于詛咒信件，總部那邊其實什么都不知道，所了解的，也就是網上得到的怪談，連真假都不確定，還得委托先遣隊調查。
  “媽媽桑也說過同樣的話。”
  山田綾子略一思索，便覺得很有可能，不信任隊友，也信任強者的直覺。
  再看向那名女生，陳言問道：“日間小姐，你收到信件……不，是從你第一次覺得鬧鬼，至今過去了多久？”
  “四……不，五天！”
  腦海內詛咒撤去，日間晴子又變得恐懼起來，但這回要冷靜許多，“每一天，每一天的夜里我都能夢……不，那不是夢！”
  她突然站起來，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不遠處的樓梯。
  “上面是？”
  “我……我的房間。”
  “帶我們去看看。”
  陳言和山田綾子同樣起身，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有些沉悶，越是要到二樓，日間晴子的速度就越慢，渾身抖得就越嚴重。

  山田綾子又要出手，被陳言攔下，普通人再來一次，那可真是半點情報都別想再問，直接會瘋。
  “學校里出了一件事，古川老師失蹤了。”
  “有人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舊校舍。”
  “那是去年的事。”
  “每年，學生們都會舉行一次試膽大會，今年也不例外，就在五天前。”
  “雖然舊校舍有古怪的傳聞，但當時一切都很順利。”
  “最后一組的學生遲遲沒有出來，晚上十一點，在外等候的我們聽到了慘叫聲。”
  “他們渾身是血，手上攥著血淋淋的東西，是皮，是從后背撕下來的皮。”
  “上面寫著：【我回來了】。”
  “后來的事情，就是你們知道的，大家開始接連失蹤，但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班上的同學越來越少，可剩余的人包括老師，都沒有感覺，就好像，消失的那個人，從未存在。”
  “好像，只有被盯上的人，才會記得他們。”
  “昨天，我收到了信。”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的房間很黑，突然桌上的臺燈呲呲閃動，亮起暗黃的光。”
  “我聽見房門被緩緩推開的聲音。”
  “我聽見腳步在向我走來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很高很瘦的男人，就站在我的床頭。”
  “我害怕極了，我想動，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我只能躺著，我看到那個人的臉，是一年前失蹤的古川老師！”
  “它回來了！它真的回來了！”
  “它看著我，臉上帶著笑，它彎下腰，紅色的手掌摁在我床頭的墻壁上。”
  “刺啦，刺啦，刺啦，它輕輕劃過。”
  “它……”
  日間晴子推開房門，陳言和山田綾子朝里面看去，床頭前的墻壁上，五道被指甲劃過的痕跡后，有著一只血紅色的手印。
  曾有一個人趴在床邊，靜靜凝視著，熟睡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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