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一對狗夫妻
楚清這么一問,宋廷山和白樺也有點懵了:“難道咱們搞錯了?”
“不可能!”魏誠毅一步橫跨過去,站在了那對男女中間,左右手同時抓住二人的頭發(fā),再次把他們的臉扳向楚清,喝道:“你們可認(rèn)識這位大人?!”
因為只是私人拜訪,再加上天熱,楚清并未著官袍,而是穿了件淺灰色的交領(lǐng)窄袖男式長袍。
同色鑲深藍(lán)邊的腰帶上繡著碧色的竹子和一只被繡花針釘在竹葉上的黃脊竹蝗。
這圖案給過于素氣的袍子增添些許亮色。
這是穆念慈的“惡趣味”,不管楚清最近忙什么,總是給搭配一條與當(dāng)前所忙事務(wù)相關(guān)的圖案的腰帶。
魏誠毅揪住地上那二人的頭發(fā),迫使他們揚(yáng)起臉的時候,他們依舊不敢把眼睛看向楚清,就正好盯在那只繡著的蝗蟲上。
不知為什么,他們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蝗蟲。
被魏誠毅一喝,他們把視線抬高,看向楚清,那男人看了一眼就想說“不認(rèn)識”,可那名女子卻瞳孔驟縮,又使勁兒眨了眨眼睛,隨即如同見了鬼般失聲道:“袁……袁氏?!”
那男子聽到媳婦說話,重新仔細(xì)去看楚清,也露出同樣的表情:“袁氏!”
袁氏?楚清懵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剛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好像夢境中確實是被喚做袁氏的,那這二人是……原主的大伯哥、大伯嫂?!
我去!
這是什么“緣分”?!
誰能告訴告訴她,七年前一個如同被剪切成視頻碎片般的夢境中的模糊人物,是如何真實出現(xiàn)在七年后的今天的?!
楚清瞪大著眼睛,半張著嘴,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魏誠毅,又轉(zhuǎn)頭挨個看著宋廷山和白樺。
這才對嘛,這才是該有的反應(yīng)嘛!
宋廷山和白樺,包括魏誠毅都對她回以微笑。
宋廷山問道:“你看看,想問些什么?”
白樺也說:“是啊,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背后是魏誠毅的聲音:“要快些,后面還有驚喜等著你。”
楚清把嘴巴合上,垂下眼眸,在心里罵道:“你們想讓我對一個隱約的、似曾相識的、你們不提就沒人能想起來的、夢境中的人物有感同身受的共情,然后替她做點兒什么嗎?”
楚清很想罵一句“愛芙油西尅”。
然后她就罵了:“艸!”
“你們,”楚清再次轉(zhuǎn)身,又覺得這樣沒什么氣勢,干脆站起來走到那對夫妻面前,俯視著他們問道:“何時來的新倫州?”
宋廷山他們很詫異:不是該雙眼通紅、青筋暴跳、狠狠撲上去一頓拳打腳踢,然后再喝問把孩子賣到哪兒了嗎?
那個方柳氏似乎還不能從以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她的記憶中,小叔子媳婦袁氏,就是個把自己賣了換二兩銀子埋葬她爹娘的村姑。
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干、能吃,不愛講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一心跟著小叔子拼命干活來還欠自己家的二兩銀子。
可是,眼前這個袁氏,除了穿了一身男裝,那容貌、那聲音、那高挑的個頭,還跟七年前一模一樣。
“大人問你話呢,回答!”魏誠毅一腳踢在方砘的肚子上。
方砘好不容易因驚疑而忘記的挨板子的痛、才跪直溜的身體,一下子弓成了麻辣小龍蝦,痛得臉紅漲到頭發(fā)絲。
“回……回大人,小的是……是把你賣了沒多久就來這邊了。”方砘痛得喘不過氣,話都沒法說順溜。
楚清扭頭看向宋廷山他們,語氣很平靜,也很輕松:“聽到?jīng)]?國戰(zhàn)前來的,細(xì)作,該殺殺、該埋埋。”
宋廷山有些不知所措,楚清的反應(yīng)全在他意料之外,不禁看向白樺,似乎想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樺倒是還算不那么詫異,他覺得楚清的情感沒有一般女人那般外露,只要不是小寶出事,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太大變化。
他示意宋廷山靜觀其變,楚清沒準(zhǔn)是想嚇唬這兩口子呢?沒準(zhǔn)兒后面還有什么損招呢?
楚清很感謝他們的過度解讀,因為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平靜不太合理,畢竟這倆人是賣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
于是,楚清準(zhǔn)備往回找補(bǔ)找補(bǔ),剛要開口,那方柳氏已經(jīng)驚嚇地喊了起來:“我們不是細(xì)作!不是!大人,我們不是細(xì)作啊!”
方柳氏先是對著宋廷山他們喊,然后馬上轉(zhuǎn)向楚清:“袁氏,當(dāng)初我們賣了你們娘倆是不對,可你這不是沒事兒嘛?
你不能為了報復(fù)我們就說我們是細(xì)作,那是要掉腦袋的呀!袁氏,你這么害我們,對你有什么好處?”
魏誠毅又一腳踹到方柳氏的肩膀上:“大膽!敢跟大人咆哮!夾棍輕了是不是?來人,打十板子,留口氣就行!”
方柳氏被踹得倒在地上不敢爬起來,方砘怪她看不清眼前局勢,沒見這個踹他們的大人,一口一個地喊袁氏為“大人”嘛?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袁氏一個農(nóng)婦竟能當(dāng)官,看來還是不小的官,但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賣家人不犯法,當(dāng)細(xì)作可是死罪!
方砘根本顧不上被拖出去挨板子的妻子,反而往前爬了兩步,哭道:“大人……不、弟妹,我們錯了,不求你原諒,但是你也別說我們是細(xì)作好不好?
我們真不是細(xì)作,你這么說我們是要了我們的命啊!
弟妹,我們錯了,但是你大嫂說得也沒錯,你看你如今不是好好的?還當(dāng)了大官不是?
你想開點,當(dāng)初要是你沒離開家,也沒有今天這好日子不是?就沖這個你也網(wǎng)開一面,放了我們吧?
你孩子也沒事兒,我跟你大嫂把他賣給好人家了,總比在咱家受窮好,是不?
人家那家人可是有錢,人家是開飯館的,你孩子去了只能是享福……”
“DUANG!”
這次不是魏誠毅踹他,是楚清,抓起茶杯蓋就甩了過去,用飛鏢的手法,茶杯蓋直直嵌入他嘴中,嘴唇被強(qiáng)勁的力道和他自己的牙齒切掉半層,而牙齒也因為他受痛時的一吸氣,給吞進(jìn)肚子里。
白樺看向宋廷山,用眼神示意他:看吧,楚清這是“欲擒故縱”!
宋廷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
魏誠毅抱著膀子看戲,心說:這對不知死活的夫妻,你們知不知道得罪的是手刃無數(shù)東倫人、沃斯人的密偵司楚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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