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么？”

        “是啊，我受到了指引，我必須去那里，并且我將帶走一個死亡。”

        “可你沒有戒指了。”

        “沼澤里的不死鳥可不會單單的只有那一枚光神遺落的戒指。我還有項鏈啊，從牧神那里偷來的項鏈啊。”

        “啊，對了！將和我一樣一起迎來命運終結的你，我們還會遇見嗎？”

        查理站在船頭，海風已經吹亂了他的白發。他從上船的那一刻開始，就像中了魔咒一樣，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沼澤女巫在離開的時候和他的對話，尤其是金擁抱著告別，在他耳邊低語的話語：“將和我一樣迎來命運終結的你，我們還會遇見嗎？”

        濕咸的海風沒有擾亂他的思緒，但他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還是金的話語具備了某種奇異的詛咒，讓他一遍遍的回想著那簡單的對話。被賦予了【永恒】的沼澤女巫或許能夠跨越上千年的時間來看待這個世界，但金給予查理的感覺，就好像在更久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

        “嘿查理，都三天了，你怎么總是要站在這個地方發呆啊。”張巖要死不死的厚著臉皮走了過來。他倒是覺得有些輕松，自從昏迷醒來以后，他就被強制要求學習各種魔法、儀式什么的。但奇怪的是，那些古籍他基本上只要看上一遍就都能記住了。

        張巖只覺得該死，要是高考的時候能用這種過目不忘的技能就好了，起碼不用天天熬夜決戰。

        距離劉琦的死亡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張巖能做的就是化悲傷為力量。于是，他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把菲力搬過來的十幾本古籍翻閱完畢，甚至還掌握了幾個殘缺的神圣魔法。隨后，他僅僅只是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能擋住查理的攻擊甚至能夠反擊并能同時施展兩三個魔法。

        以至于一位非常優雅的女士也放下身段和他打了一場。雖然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輸了，但好在通過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意外的發現，在奶奶母族的領地里，一股奇怪但又很溫和的變化不斷的在體內翻滾。

        所有皇家巫師團的高層對這種現象的解釋是：覺醒。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張巖在施展魔法的時候越來越輕松，他私底下同時施展了四個龐大的魔法，看上去像是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了，但他知道，自己的軀體任然在源源不斷的發生著某種微妙的變化。

        起碼，他已經不會受到施展魔法而會產生的某些代價的影響，至少在一本注滿了精靈魔法的古籍里，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某個禁術，并且獲得了其中最重要的東西。

        張巖站在查理旁邊，拿出一根水晶，用胳膊肘頂了頂查理：“謝啦。”

        “……沒什么。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長老會故意把那本殘缺的關于精靈魔法的古籍給你看，但我告訴你，我們是沒有任何辦法使用精靈的魔法的。”查理扭過頭看著張巖以及他手上那根不斷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水晶。如果放在一周之前，他絕對會嘲笑這個孩子的天真和自不量力。

        但是現在，查理不得不對這個孩子起了一絲敬佩。一周的時間里從記憶到勉強算得上是運用自如的魔法和儀式，還有不斷改進的攻擊和防御方式，都預示著這個孩子的不同之處。

        他一直都在惋惜，這樣的一個孩子，如果給予他未來的成長，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最終統領，帶領巫師們在世界的末端走向新的航向。

        當張巖被凱恩玲娜一瞬間打敗的時候，他為了鼓勵他不要氣餒，告訴他，自己曾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能在那位女士的手下被一瞬間打倒。查理意識到，自己心軟了，但是誰也沒有給誰任何時間，不論是最終統領，還是整個家族，都已經是分秒必爭了。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使用精靈的魔法了？那上面不都是符文嗎？”張巖突然就很好學。

        “盧恩符文真正的源頭來自神明，由眾神之神奧丁所創造。而精靈所使用的符文盡管看上去和盧恩符文差不多，但它們的力量來源卻不一樣。何況傳聞里所說，精靈們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從我們世界遷徙了。”查理解釋道。

        “那他們的力量來源源自哪里？”張巖又問。

        “……我們只有一個假設，那就是世界樹。根據金提供的情報，在更為古老的時代，沼澤女巫里突然憑空多出來一個十分強大的女巫，她所使用的魔法無法查明力量的軌跡，直到金將那股力量的波動和蘊含著寶石里精靈殘留的力量進行了對比才發現那位沼澤女巫使用的是精靈的魔法。經過這么多年的研究，學者們提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那就是精靈的力量來源源自【世界樹】。”查理耐心的解釋著，畢竟正所有的巫師不管知不知道這些，都沒辦法使用精靈的魔法。

        也正是因為如此，巫師們很少會提及這個話題。

        “那時候你多大啊？”張巖岔開話題問道。

        “……夠了，別指望能套到我的年齡從而施展對我不利的魔法。何況那時候我的父母都還沒有出生。”查理顯得有些生氣。但好在這時候菲力從船艙里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站在查理身后說：“我的魔力耗盡了，得到的最新航線已經交代給船長了。新的航線大概還要行駛兩個小時。”

        “接下來換我去吧。”查理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張巖一眼，“不要再問多余的問題了。”

        “好吧，那我回房間了。”張巖聳聳肩往回走，“珍做的點心可是相當好吃誒，真不知道你們還能怎樣享受生活，一個有錢的家族就是不一樣，出趟任務也會安排最頂級的糕點師。”他一邊走著，一邊看向查理的背影，接著若有如無的說了一句：“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我是不會吝嗇的。到是你們，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哦。”

        查理剛走兩步就愣在原地，強忍著自己的脾氣。菲力在旁邊難得的憋著笑，看著張巖對自己擠眉弄眼。

        最后夾板上就只剩下菲力和一些忙碌的船員之后，他環顧四周，確定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時候才拿出迷你對講機：“他回房間了，看好機會。”

        說完之后，菲力光明正大的收起對講機，吹著口哨在夾板上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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