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大概能想到后果，沒有吵鬧，沒有糾纏，只有安靜的把自己剝離出去，離開或者離婚。

見楊易半天不說話，周瑤有些忐忑，把手上的湯碗放在書桌上，道：“快喝吧，湯要涼了。”

她熬的湯也很好喝，她愿意每天做飯給他吃，她可以熱情奔放的迎合楊易所有的喜好，不會像孟曉一樣不解風情，只要他能夠感受她的好，他一定會對她好的。

“我不喝，你可以出去了。”楊易回道，看都沒看一眼。

周瑤眼中的貪婪相當明顯，楊易把桌上的資料收拾整齊，轉身放進書房比較明顯的保險柜里，打開時，有意無意的讓周瑤看見里面堆成小山一般的現金。

當然，還有現金遮不住的金條。

周瑤暗罵，孟曉果然是裝的，這里面這么多錢，還在她面前裝窮，說自己沒錢！

“那個……”周瑤面目含羞，緩緩靠近楊易的書桌道：“楊易，我、我有點事想和你聊一聊……”

她還是不太熟練做這種事，甚至沒想好一個合理的理由就來找他，可是她不能再拖下去，鄭翔已經在找她了，中介那邊也在催她交款，否則要按照違約處理。

她不得已今天趁著孟曉不在，壯起膽子過來，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這些天楊易對孟曉的好，看得她眼紅心酸，她也想要這樣的老公，她不比孟曉差到哪里去。

“什么事？坐著聊還是躺著聊？”楊易撥開桌上的湯碗，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疊資料，也不看就是鋪在桌上，再抬頭看周瑤的眼色就開始不對。

從正經到調侃再到痞壞，周瑤的手在睡衣的前襟蝴蝶結上糾纏，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他也并不是對孟曉多忠貞，自己還有機會。

“我、我、我想求你幫我一件事。”只要今天能成，楊易一定會幫她還債，她欠孟曉的債也不用還，那套房子也一定會給她買下來，從此以后孟曉有的她都有。

周瑤漸漸靠近，楊易臉色的戲謔越來越深，舌尖舔了舔上唇，問道：“哦？不能讓曉曉知道的事？”

“……是。”

“那是什么事？”

“我、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所想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周瑤面帶羞澀，似乎是經歷了天人掙扎之后，才做出這樣破釜沉舟的決定。

這演技拙劣，楊易都懶得費眼看。

周瑤紅著臉，雙眼含淚，道：“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每天看見你，我的心就不聽使喚，我沒有辦法忘記你……”

“……”

楊易但笑不語，大拇指在唇間摸索，似乎在揣摩她話里的真假誠意，又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我真的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孟曉怎么辦？她把你當好朋友。”他故意提孟曉，想要觀察周瑤是什么反應。

孟曉半夜丟下他去接周瑤，把她的貴衣服給周瑤穿，化妝品只要周瑤看上全都給，可現在周瑤卻反過來挖孟曉的老公。

窮人的廉價，楊易把周瑤歸為廢品。

周瑤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經歷了天人交戰之后，才微弱地點點頭。

事到如今，要還債，只要還債，她什么都可以犧牲。

看來這件事已經醞釀很久了，楊易篤定。

“你知道我結婚了，就算我今天趁孟曉不在要了你，以后也不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你又是她的好朋友，我們這種關系很快會被孟曉發現。”楊易嘆息，甚是不舍道：“所以，抱歉，我們不能在一起。你走吧，今晚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走吧，搬走，看在孟曉的面子上，給你一次機會。

周瑤知道楊易的意思，可眼看楊易有所松動，她不能放棄！

“不！我不走！你對我也有一點感覺的是不是？我們不告訴孟曉，我也不會和她爭，我只要你偶爾想起我的時候，給我一點安慰就好了，我要的并不多！”周瑤不走，今天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再后退。

從這出去就是鄭翔，就不高利貸！她不要！

“我們在外面另外建一個家，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我每天都等你回來，我會遷就你的時間，我不會無理取鬧煩你！”她想不要債務，不要低孟曉一等，她也想要那一衣帽間的衣服首飾，只要她跟了楊易，楊易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夠了！”

這邊楊易沒耐心聽這些，直接打斷道：“你這些話，對我說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數量還多，你若直接說想讓我睡你，給你買房子，我還算你是個人。”

“周瑤，是你自己不走的。”

……

孟曉最終和方野敲定設計方案，抬頭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揉了揉后頸椎疏解酸痛，孟曉起身準備回家。

“孟總，一起吃夜宵去怎么樣？”方野收拾設計稿，提議道：“這個點去吃夜市剛剛好，咱們一起去擼串怎么樣？”

身后幾個同學一起歡呼。

放在以前孟曉肯定是同意的，但是現在不行，楊易還在家等著她，她不回去他就餓著等。

“算了，等案子定了我再請你們吃飯。”孟曉婉拒，方野也沒強求，想起她老公看他的眼神，方野打了個寒顫，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他了，反正這人是要吃了他的表情。

停車場，成城在車里等孟曉，孟曉拿起手機給周瑤發微信，說自己現在接了一個單子，定下來會有一筆收入，到時候先給周瑤救救急，這房子已經卡在半中間，不能平白虧掉幾十萬。

發完短信，孟曉斜躺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

……

白色的品牌手機在客房響了叮咚兩聲，通知主人有新消息進來，可惜主人還在會客書房瑟瑟發抖。

書房里，楊易背對著落地窗坐著，把臺燈和頂燈都關了，地燈亮著幽藍的弱光，從周瑤的角度看過去，他看不見臉，卻顯得格外凌厲恐怖。

楊易一手夾煙，另一手在書桌上“叮當”的敲，每一下都敲在周瑤的脊椎上，令她毛骨悚然。

“愣著做什么？你不是喜歡我嗎？還不過來伺候我？”他背后是霓虹閃爍的的燈光，宛如星海一般燦爛，手里夾著一根煙，煙火在黑暗中亮的出奇。

周瑤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她認識的楊易是一副溫柔老好人的樣子，在孟曉面前更是像個軟骨頭一般，連一點主見都沒有，什么事都要孟曉來做決定。

可現在，他卻宛如黑暗中的豹子，無聲之間就散發著他奪人攝魄的壓迫感。

見周瑤遲遲未動，楊易低聲笑：“怎么？連基本的伺候金主都不會，就想從我手上套錢出來，當我是冤大頭？”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想要什么？房子？車？一個月給你十萬零花錢夠不夠？”楊易低聲笑，手上夾著的煙一口吸盡，道：“你這個品相，十萬都是多的。”

“我擦！易哥你瘋了，這品相一萬給我都嫌糟蹋。”不知從何處出來一聲調侃，嚇得周瑤往后縮，在房子里尋找聲源。

“怎么地？你還想白要不成？”另一個戲虐的聲音響起，周瑤一個勁兒的往后退，想跑出去卻發現書房的門上鎖了。

開鎖鍵在楊易手里，他伸手“啪嗒”一聲，房間內亮起白光，刺的周瑤抬胳膊捂住雙眼。

她穿著孟曉的短睡裙，肩膀又是細肩帶纏繞，這一遮眼睛，其他地方暴露無余。

“這品相也太差了，胳膊腿比豬還粗，皮也不夠白，倒貼我都不稀罕。”那個戲虐的聲音又響起，周瑤甚至聽見那聲音在哄別人：“小乖乖，別生氣，和你比真是差遠了。”

里面調笑聲不斷，楊易站在書桌后，桌上精致的三腳架攝像頭正對準周瑤，周瑤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被楊易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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