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gè)身無誥命的閨閣女子，見到本妃不行禮，本妃打你，是替爹爹好好教導(dǎo)你，免得日后出去別人說將軍府的女兒不識(shí)禮數(shù)，你倒是說說，本妃是什么？嗯？”

        容暮華雙手交疊，置于小腹，優(yōu)雅不凡。

        “你這個(gè)婢子生的…”

        話音未落，巴掌落下。

        容暮華還是微笑：“妹妹好好說話。”

        “你…”

        啪！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一旁的婢女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場(chǎng)面，看的是目瞪口呆。

        原本還想咒罵的容月瑤，愣是被這幾巴掌打的偃息了旗鼓，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

        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何時(shí)受過這等委屈。

        “這下乖了？”容暮華淡淡開口。

        容月瑤捂著臉哭泣，不敢吭聲，連看都不敢看容暮華了，生怕自己的臉蛋再挨上一巴掌。

        她不懂，為什么平日唯唯諾諾任她欺負(fù)的庶女，幾日時(shí)間就有膽子打她了。

        她也不懂，為什么這個(gè)庶女的眼睛比征戰(zhàn)沙場(chǎng)的父親眼神更加可怕。

        “爹爹曾說，存衣冠正禮儀。該如何行禮，難道還要姐姐親自教你？”說著，容暮華上前，步步逼近容月瑤，容月瑤不敢再與她有沖突，被容暮華嚴(yán)重的寒意逼得步步后退，跌坐在地上。

        這便嚇到了？

        哼，過去這個(gè)妹妹仗著自己是嫡女，不把她當(dāng)人，總是欺辱原主。

        讓她吃豬食，喝潲水，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稍有不愉快，就是拳腳相加，百般折磨。

        往事歷歷在目，容暮華如同親身經(jīng)歷。

        如今這幾巴掌下去，恨意得到一點(diǎn)釋放，心臟劇烈跳動(dòng)，她知道，那是屬于原主本能的歡呼。

        但這幾巴掌如何能夠？

        容月瑤欠她的，何止這幾巴掌？

        容暮華蹲下身，伸出手捏住容月瑤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妹妹，今天就先到這吧，往后，多的是時(shí)間和妹妹敘舊。姐妹情深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話落，容暮華才直起身，問道：“我娘呢？”

        容月瑤好不容易有點(diǎn)喘息的機(jī)會(huì)，聽到這句話心頓時(shí)又涼了。

        她不敢看容暮華的眼睛，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遲疑一瞬后，王妃的裙擺又到了跟前，而且沒有停下的意思，下一秒，穿著繡花鞋的腳就踩在了她貼著地面的手上。

        好痛！

        伴隨著痛意，容暮華寒冰般的聲音也在頭上響起：“我再問最后一遍，我娘呢？”

        十指連心，容月瑤痛的全身顫抖，說話也不太利索了。

        “我，我不，不知道。”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容暮華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再說不知道，我要了你的命。”

        這下容月瑤連鼻涕都嚇出來了，手上的痛，心理上的恐懼，一張臉上涕泗橫流。

        “我，我知道，她在，在凈房。”

        凈房？那種地方，娘去那做什么？

        算了，先過去找到她再說。

        容暮華抬腳，對(duì)著容月瑤說道：“那就勞煩妹妹帶本妃跑一趟了。”

        容月瑤哪里敢去，聽了直搖頭：“我就不去了吧，爹爹還在客堂等我，我不去，爹爹該等的急了。”

        容暮華可容不得她拒絕，提起容月瑤的衣領(lǐng)命令：“帶路！”

        給你臉不要。

        容月瑤被拉拽著起身，與其說是帶路，其實(shí)是被容暮華拽著衣領(lǐng)往前拖。

        看她那驚恐的樣子，容暮華篤定，娘去凈房那事兒肯定跟她脫不了干系。

        凈房那種地方，一般建在偏僻的地段，免得傳出異味。

        一路走來，人漸稀少。

        一行人還沒走近，就聽到幾聲呵斥。

        “動(dòng)作快點(diǎn)，要死不活的，還當(dāng)你是夫人呢？”

        “這堆，這堆，都刷干凈了，刷不完不準(zhǔn)吃飯。”

        兩個(gè)丫鬟站在那里，對(duì)一個(gè)病懨懨的女人指手畫腳，呼來喝去。

        再走近些，容暮華看清了那女人的面容，容暮華險(xiǎn)些氣的背過氣去。

        她的母親竟然被人使喚著刷恭桶！

        “娘！”

        熟悉的聲音從稍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上官氏抬頭，確認(rèn)是女兒后，心中一喜。

        帶著些許慌亂站起身，用手撫了撫不平整的衣服，還理了理頭發(fā)，準(zhǔn)備走過去。

        誰知步子還沒邁出去，一個(gè)丫鬟一把扯住了她的頭發(fā)。

        喝道：“活兒還沒干完，你想去哪兒！”

        “啊！”頭發(fā)拉扯著頭皮，上官氏吃痛喊了出來。

        另一個(gè)丫鬟早已迎了上來，完全忽視容暮華，對(duì)著容月瑤福身道：“大小姐，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我都按照您的吩咐，牢牢盯著這婆子呢，您…”

        ……

        容月瑤聽得虛汗直冒，這個(gè)不知事的，日后定要拔了她的舌頭。

        容暮華越聽越火，自己的親身母親被人如此折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腳踹向那丫鬟，正中她腹部。

        力道之大，看那丫鬟倒地不起，嘴角還溢出血跡就知道了。

        這一腳，不僅踢在了丫鬟身上，也踢到了容月瑤心上，她心底發(fā)寒。

        這庶女，仗著寧王妃的名頭，如此囂張。

        踢完那丫鬟，容暮華就大步往前走到了上官氏面前，將她扶了起來，眼中霧氣蒸騰。

        上官氏已經(jīng)習(xí)慣，見到了女兒，她打心眼里開心，她展開笑容，帶著欣慰，帶著慈愛。

        連磕破的額角都不甚在意，想摸摸女兒的小臉，但又想到這是一雙刷恭桶的手，還未觸及就收了回來。

        “暮華，你有沒有哪受傷，寧王有沒有為難你，這幾日過的還好嗎？是娘沒用，保不住你，讓你嫁給了那個(gè)索命惡鬼…”

        聲聲問詢，笑中含淚。

        聽到母親的關(guān)切，容暮華鼻頭一酸，淚珠就不受控制地滑落。

        “娘，你別擔(dān)心，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你可別騙娘，那寧王他…”

        容暮華一把抹掉眼淚，挽上了上官氏的胳膊。

        “娘，沒騙您，我什么都好。”

        經(jīng)過容月瑤的時(shí)候，容暮華對(duì)著瑟瑟發(fā)抖，面色蒼白的容月瑤說：“待會(huì)兒去見父親，你的任務(wù)就是說服他休了我娘，聽懂了嗎？”

        容月瑤瞪圓了眼睛：休，休了她？

        疑問卡在喉嚨，不敢問出，她怕容暮華怒氣未消，像踹那丫鬟一樣給她一腳。

        “暮華，你這是要做什么！？”上官氏也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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